陆言少催促大家快点走,离蛊毒越远越好,小蛇不见了,但是作为寄主的干尸还在,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几个人刚要顺着台阶往下走,黑暗里传出轻微的沙沙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摩擦地面。陆言少处在队伍的最后面,禁不住用手电筒照射发声的地方,一个浓绿色的球体在地面上来回滚动,犹如一个大号的篮球。是它们,它们没有走,正在以另外一种形式出现——绿色的小蛇缠绕在一起,形成一个绿色的球体。
“快走,它们来了!”陆言少催促大家。
绿球仿佛听到陆言少的话,以极快的速度朝这边滚过来。不知为什么,最前面的钱龙一直放不开步子,队伍前进的速度像蜗牛。
陆言少一下子心慌起来,蛇球眼看就追过来,这绝不是好兆头。慌乱中看见躺在地上的干尸,他灵机一动,如果把干尸挡在通道口上,或许能延缓蛇群的速度。现在不是害怕和恶心的时候,他重新回到通道口,伸手抓住干尸的两只脚,用力朝通道口的位置拽。心里止不住念佛,阿弥陀佛、无量寿佛,小人可不是有意冒犯你老人家,实在是逼不得已啊,您要是怪罪的话,就托梦给钱龙和白巴热,他们会给你超度亡灵,让您转世投胎到一个好人家,做一个风风光光的富二代。嘴里说着好话,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握住干尸双脚的一刻,能明显感觉到干尸皮肤的弹性,那是一种滑腻而很有肉感的感觉,甚至莫名其妙的跟腊肉联系在一起。
陆言少把干尸横担在通道口,迅速顺着台阶往下走,时不时回头看看。蛇球滚到通道口被干尸阻挡,顺势滚了回去,接着又滚回来,如此重复了几次。哗,蛇球猛地散开,好像盛满水的气球突然爆裂。蛇群很快覆盖住干尸,随即又聚合成球体。短短一瞬间,干尸变成了一副骨架,皮肉被蛇群吃得干干净净。
陆言少看的清清楚楚,连寄主都不放过,它们能放过我们吗!他催促着前面的人赶紧走,蛇群眼看要追过来。钱龙终于加快了脚步,几个人快速向石塔的第三层撤离。蛇球跨过干尸,顺着台阶一级一级往下滚,颠颠簸簸竟然没有散。
第三层依旧是一个很大的空间,大家远远的躲开通道口,绿色的蛇球嗖一声滚下来。大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看来这群家伙是不想放过他们了。不等蛇群攻击,钱龙的乌龙剑先下手为强,一道黑色弧线划向蛇球中央,蛇球唰一下散开,无数条小蛇朝黑暗的角落里爬去。它们似乎对乌龙剑很忌惮。
大家松了一口气,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片刻之后变得疑惑起来。这里的环境跟上面一层太像了,简直如出一辙。陆言少甚至有种错觉,好像仍然处在第四层似的。
“师兄,我们是在第三层还是第四层?”陆言少疑惑地问道。
“废话,当然是第三层。”钱龙很肯定地回答。
陆言少还是不放心,太奇怪了,所有的一切都是上一层的翻版啊。墙壁上的图案、文字,甚至连通道口的干尸都一模一样……不光是他,白巴热和欢欢也有同感。
钱龙不以为然:“谁说一模一样,你看通道口的干尸,上一层是七个,这一层是六个。”
可不是,真的只有六个,要不是钱龙提醒,还真没注意到。这次陆言少变乖了,不敢轻易靠近,生怕再有一条绿色的大蛇袭击。同时眼睛盯着干尸的肚子,是不是还会孕育出一团小蛇。
“赶紧走吧,你真希望干尸肚子里喷出一团蛇啊。”钱龙提醒陆言少不要耽搁时间。
陆言少收回眼神,从干尸旁边穿过,走向通往第二层的通道。他感觉越来越接近谜底了,如果石塔里有什么秘密的话,无疑就在最下面两层。还有一个问题钱龙还没回答我呢,就是他怎么肯定石塔就是风水阵的核心。
“钱龙,你说风水阵的核心在石塔里,有什么根据,现在可以说了吧。”陆言少问道。
钱龙依旧在前面开路,还是陆言少断后,中间隔着白巴热和欢欢,不过他的声音他还是能够听到。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古老的谚语?”钱龙问。
陆言少有些纳闷,老祖宗留下来的谚语多了,文的、武的、荤的、素的,自己怎么知道他指的哪一个。“你就别卖关子了,直说吧。”这种氛围下他不想跟钱龙绕弯子。
“你记不记得京剧‘智取威虎山’里的一段台词?”钱龙继续绕弯子。能把谜底扯到京剧里去,这弯子可绕的太大了。
陆言少一边用手电筒警觉地打量着周围环境,一边有一搭无一搭地说道:“智取威虎山、红灯记、沙家浜这些都是样板戏啊,虽然咱是长在红旗下,整个前半生都沐浴在改革开放的春风里,不过老一辈人留下的所谓的文化经典也不能忘记啊。我虽然不喜欢京剧,改编的电影总看过吧。”
“那就好,既然你知道是样板戏,后面的话题就简单多了。”钱龙还在绕弯子。
陆言少更加一头雾水,样板戏跟石塔和水鬼有一毛钱的关系啊?文革时期是破除四旧、打倒牛鬼蛇神最坚决的时期,怎么可能跟水鬼联系起来。打死也不相信样板戏里有关于水鬼和石塔的秘密。“钱龙,这都啥时候了,咱可不兴开玩笑啊。”他有些气恼。
“谁跟你开玩笑了,‘智取威虎山’里不是有一段杨子荣和座山雕的经典对白吗。是这么说的: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脸红什么,精神焕发;怎么又黄了,天冷涂得蜡;吆喝吆喝,正晌午时说话谁也没有家……”钱龙说起台词还一套一套的。
陆言少更加不解了,难不成风水阵跟杨子荣和座山雕有关系?“你的玩笑可开大了啊,不带这么唬人的。”他开始埋怨钱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