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欢,有什么话就直说,现在可不是沉默的时候。我不被水鬼吃了也得被你急死!”陆言少忍不住催促。
欢欢柳眉紧锁,狠劲儿抿抿两片薄唇,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项链……项链是葛教授的。”她说道,说到葛教授三个字的时候声音变得极其微弱,仿佛不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什么?!”不光是陆言少和钱龙,连白巴热也激动起来。谁都知道她的话意味着什么。葛教授失踪不到24小时,而骨骼的存在至少有一年多。两方面不仅矛盾,而且矛盾的很离谱。
“你确定是葛教授的?”钱龙再次问道,他对欢欢的话持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怀疑。
欢欢狠劲儿点点头:“嗯,这的确是葛教授的。项链是考古队的特殊标志,每一个队员对应着一块号牌。葛教授的号码是5005,全国独一无二的。”
陆言少重新把号牌拿过来,果然清楚的印着四个数字:5005。这就怪了,莫非真的是葛教授的遗体?不会,绝对不会,他们分别的时间才多长啊。再说他一个人不大可能先自己一步来到这里,进而在很快的时间内变成一堆白骨。
陆言少马上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有另外一个人带上了葛教授的号牌,恰好死在这里,又恰好被自己发现。对,只有这种解释行得通。他把想法告诉钱龙,钱龙也同意,毕竟号牌是死的人是活的,葛教授跟别人交换过号牌也说不定。比方说吧,我把我的身份证放在这里,就能认定死去的人是我?通过号牌还是理出了一些头绪,当年失踪的考古队很可能就葬身在这里,散落的白骨是他们留在这个世界的最后的遗物。
真的是英雄所见略同,当年的考古队也相中了这里。他们是纯粹的考古还是抱着拯救苍生的念头?莫非石塔是他们炸开的?炸掉石塔等于破坏了风水阵的核心,这不是添乱嘛……
陆言少还在为号牌和考古队的事纠结,钱龙突然一把拽起他,同时催促大家赶紧走,这里太危险。他的理由是地上的白骨凌乱不堪,显然在临死的那一刻,死者的肢体被剧烈撕扯过。
陆言少也有同感,就凭头骨和肋骨身首异处,就能想象到当时的情况有多惨。下面就是最底层,赶紧走吧。他们开始寻找通往下一层的通道。
石塔的构造比较特别,从远处看像塔,里面的布局却跟一般的塔不太一样。通道呈螺旋形往下,每一层的通道位置都不一样。
?也许是他们寻找的不仔细,也许是通道太隐蔽,一时竟没找到通往下一层的路。反倒在靠近墙壁的位置发现了一具尸体,死亡时间不会太久,暂时没有腐烂的迹象。
尸体浑身赤条条的,连一丝布条都没有,面部被划了几十道伤口,血肉模糊。不要说相貌,连男女也很难辨认。身体上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到处是深浅不一的划痕。陆言少马上想到了古代一种骇人听闻的酷刑:凌迟,就是把人一刀一刀活活割死。
陆言少首先想到了崔流壁一伙人,除了他们不会再有另外的人出现。他们真的在这里?他实在想不通,崔流壁一伙人为什么要往死路里走,如果只是贪财的话,河底的瓷坛子他们可以随便拿,还怕不发财?怎么偏偏往死路里走?如果说他们的目的是为了拯救苍生,打死我也不信。有一点可以肯定,石塔的吸引力远比瓷坛子要高得多,否则崔流壁一伙人肯定不会来这里。
尸体的脖颈和心脏处有深深的伤口,应该是致命伤。陆言少盯着冰冷的尸体,心里怪怪的,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欢欢战栗着躲在他身后,恐怖的尸体对她的触动很大。陆言少拍拍欢欢柔弱的肩膀,示意她不要怕,自己会保护她。
也许是欢欢给陆言少带来了灵感,猛然间大脑灵光闪现,终于找到了古怪的原因:是血。尸体的周围血迹不多,只有很少的一点点。按理说这么重的伤口应该血流满地啊。这么惨的伤势,如果没有血做衬托,的确感觉很古怪。莫非这里不是第一现场?
“别看了,还是赶紧找通道是正事。”钱龙打断了陆言少的思路。
几个人开始认认真真寻找通道,来回三圈,依旧没有收获。陆言少的心里开始打鼓,二层是死的!
欢欢和白巴热还不死心,继续在角落里寻找,期待有所发现。钱龙沉吟了一会儿,重新蹲在尸体旁边。
“别找了,根本没有通道。”钱龙对其他人说道,他好像在尸体上得到了什么启示。
“有发现?”陆言少问道。
钱龙指着身体旁边的地面说道:“你看这里。”
陆言少顺着钱龙的手指看过去,光滑的石板地面上分布着很多细小的沟壑,虽然很细,但是很深很深。沟壑呈扇面形分布,逐渐汇集在一条比较大的沟槽,最后流进墙壁里。
陆言少冲钱龙摇摇头,示意没看懂。钱龙把乌龙剑的剑尖伸进沟槽里,来回抹了几下,剑尖上带出一层红色的印记:“看见了吗,这是血,死者的血全部顺着沟槽流走了。地面上的小沟槽其实就是血槽。”
“血槽?”陆言少一声惊叹,终于明白了尸体周围为什么没有血迹。
钱龙推测血槽的存在是一种古老的机关,血液顺着血槽流进某个地方,触动里面的机关,然后通往最下层的大门才会打开。崔流壁一伙人就是用这种方法打开大门的,当然了,他们也付出了一个同伙的性命。
陆言少有些毛骨悚然,用人血启动机关,这种耸人听闻的事情也只有苗疆才会出现。
虽然尸体的面部损毁严重,但是通过辨别身体的其他特征,还是能判断出尸体是男性。陆言少心里松了口气,既然是男性,肯定不是崔流壁了。不知为什么,潜意识里还是惦记着崔流壁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