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龙一直跟巨型蛇球纠缠,想脱身却一直找不到机会。现在着急的反倒是陆言少,石门的缝隙已经很小了,换成别人的话或许能勉强进来,钱龙的身材比较魁梧,想挤进来很不容易。况且石门处于逐渐关闭的状态,一旦卡在中间会被活活挤死。
陆言少透过石门的缝隙看着钱龙,他一边应付着狂躁的蛇群,一边偷眼观看石门的位置。他必须得为他做些什么,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一个人玩命。陆言少把手电筒放在石门的缝隙里,这样可以给钱龙指明方向。
钱龙砍掉最近的一个蛇球,猛地向身后跳去,以极快的速度钻进石门的缝隙。石门的缝隙太小了,身体只进来一半,正好卡在中间的位置。
陆言少拽住钱龙的胳膊,一只脚蹬住石门用力往里拽。必须要分秒必争,没耽误一秒钟都是致命的。钱龙尽量把肚子憋下去,把头侧过来,减少占用的空间。陆言少使出浑身力气终于把他拽进来,两个人重重的摔在地上。石门的缝隙已经变得很小,无数条小蛇挤在缝隙外面,眼睁睁看着猎物逃走。它们似乎对石门里面很忌惮,尽管沙沙的狂躁不安,却没有一条爬进来。两个人喘着粗气,看着石门一点点关闭。
空间陷入绝对的黑暗之中,只有手电筒的光束撕破了黑暗的一角。陆言少站在原地喘息了一会儿,突然冲上去揪住钱龙的脖领:“说,白巴热的死是不是你干的?”
钱龙没想到对方会突然袭击,被弄得干咳了几声。“你有完没完?”他有些不耐烦。
陆言少的火气更大了,本来灭下去的小火苗重新燃烧起来,“我没完!你必须把话说清楚。”
“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我会慢慢告诉你的。”钱龙猛地挣脱开对方的手。
“不行,必须现在说!”白巴热变成白骨的画面历历在目,本来他可以不死的,像别人一样好好地活着,可是他的命被别人活生生的剥夺了。
“你……”钱龙被逼的无话可说。他越是这样,心里越是有鬼。
欢欢挡在两人中间:“你们不要吵了好不好,下面好像有声音。”
陆言少和钱龙暂时停止争论,果然下面传来微弱的叮咚声。三个人屏住呼吸,叮咚声更加清晰,从下面的某一个位置传出来,逐渐向四周扩散。那是一种很空灵的声音,好像来自另外的世界。欢欢对声音很好奇,快步朝下面走去。陆言少怕她有危险,马上跟过去,钱龙落在了最后。
台阶依旧盘旋着往下延伸,空气有些潮湿,能清楚地感到一股凉风往上吹。墙壁上湿漉漉的,不时有冰凉的水滴滴落。偶尔落尽脖领里,冰凉刺骨,好像不是来自这个世界。
“欢欢,等等我,当心有危险。”陆言少一边追一边提醒她注意。
台阶的长度比上面几层都长,好长时间才走完。尽头处是一个黑洞洞的空间,手电筒的光束被黑暗吞噬,衬托出空间的巨大,他们到了石塔的最底层。
叮咚声愈发清晰,在空间里映出清脆的回音,是水声,没错绝对是水声。因为山洞里的小河穿过石塔而过,水流在这里变得狭窄而湍急,有水声很正常。脚下的石板又湿又滑,陆言少提醒欢欢小心,当心滑倒。钱龙跟在陆言少后面,这段时间谁也没有理睬谁。大家不约而同循着水声的方向走,果然看到了小河。
宽阔的河面进入石塔以后被分成很多股,通过一条条水道流出去。水道上面铺着石板,直通对岸。三条光束不约而同朝对岸投去,惊人的一幕呈现在眼前,陆言少浑身直冒冷汗,差点坐在地上。钱龙和欢欢也吓得不轻,站在原地一步也不敢前进。
眼前的情形不单单是“恐怖”两个字能形容的,陆言少甚至开始怀疑到了另外一个世界,这就是所说的阴曹地府吧,没错,绝对是,只有阴曹地府才有如此古怪的事情——两副人体的骨架推动着一个磨盘状的东西,在石板上转圈子,俨然就是传说中的“鬼推磨”。两副骨架大概在原地转了有上千年,脚下的脚趾骨几乎被磨平,只剩下腿骨依旧挨着地面行走。
“磨盘”不光一个,陆言少仗着胆子数了数,从远到近一共有八个,每一个磨盘上都有两副人体的骨架在推动。流水声就是从磨盘底下发出来的。
三个人呆呆地站了老半天,谁也没有说话,不知道说什么,也怕惊动了推磨的小鬼。
欢欢第一个把持不住,身体缓缓地瘫软在地上。陆言少挨着她很近,急忙扯住她的胳膊搀扶起来。地面潮湿阴冷,人坐在上面肯定要出问题。
“钱龙,你说修建石塔的人给阎王爷送了多少钱?”陆言少问道。
“这话啥意思?”钱龙不解。
切,陆言少冲他投去鄙视的表情:“不是有那么句话吗,‘有钱能使鬼推磨’,眼前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
钱龙很认真地点点头:“你说的也许没错……”
陆言少白了他一眼:“不是也许,是肯定。你能把‘宝塔镇河妖’搬出来,我就能把‘有钱能使鬼推磨’套过来。你身上有多少钱,我们不如也给阎王爷送点礼?”
钱龙摸摸衣兜,说他一分钱也没带,事先说好了的,这次行动的所有开销和费用都由葛教授支付,别人自然没必要带钱。
通过简短的对话,陆言少和钱龙的关系缓和下来,别看对话显得轻松,谁心里都清楚,他们正面临着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致命的危险随时会降临在他们头上,共同的危险面前,其它的矛盾只能暂时搁置。
几只小鬼恐怕推了上千年的磨盘,那得给阎王爷送多少礼!想起河床上数不清的精美瓷坛,还有巨型的四方神兽,陆言少反倒见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