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有劲,像一条条铁链一样,又粗又直,配合刀子般的大风,打得人眼睛生疼,难以睁开,本来就是傍晚,这一下,可视度又大大的缩短了。
郜东亦见林震南在临场指挥,头脑一热捡了块盾牌,身旁跟着靳一川,也出了院子门。
咻!咻!咻......
无数支利箭划破了天地之间的水幕,有些甚至在郜东亦耳边戾啸而过。
有几个膀大腰圆的番子扛着诸葛连弩,这诸葛连弩造价昂贵,一次能发出十支箭,郜东亦一方的人马一不小心也会被这诸葛连弩射个窟窿眼。
嗤!嗤!嗤!
不过由于锦衣卫的弓箭手多,更多的箭矢还是劲疾射往了东厂一方。
欧阳泉用宝剑磕飞箭矢,只见身旁的人马就像麦子一样一茬一茬地被收割掉,心中既是愤怒,又生出一股子无力感。
“冲啊!”
欧阳泉叱喝一声,灵活如猴般弹离马背,凌空两个翻腾,虽然大腿被飞来的箭矢擦伤了,但也顺利地落在了大太保托塔手丁勉身后。
欧阳泉的战马惨嘶,颓然倒地,先是前蹄跪下,接着余力把它带得擦地而行,俯仰之间马体至少中了有七、八箭,抽搐了几下马眼一闭,便轮回去了。
三大太保,一个欧阳泉,再加上左冷禅,五大高手发动冲杀,锦衣卫组成的阵型终于被冲出了个大缺口。
锦衣卫两侧的六七百兵油子本就胆小,手中的火枪本来就不好使,被雨一淋湿更是连烧火棍都比不上。
他们有些也要对付个把骑兵的冲杀,也都被雨水浸湿了衣衫,加上被狂风一吹,身子都要哆哆嗦嗦的,不知是冷的还是被吓成这样的。
不知是哪个兵油子受不住这血腥的场面,直接跑路了,一人逃跑,剩下的兵油子也不是傻蛋,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壮大到上百人的临阵脱逃,向着侧方的芦苇荡跑去。
可是魏忠贤不光带来了五百骑兵,还有三百步兵在今天刚到达,那些甚至丢盔弃甲或者说根本就没有甲胄的喽啰兵,怎么可能是训练有素的番子的对手。
惨叫声连成一片,这群逃兵任是一个活口也没逃出去。
战场正中,那些活着的番子也不怕死,他们甩出带有钩子的铁链,钩子挂住了镖局坚固的围墙。
铁链的另一头是套在马身上,然后策马往反方向跑,轰啦声响起,那长长的围墙被十几匹战马的大力给硬生生拉倒一片。
郜东亦见趟子手白二很勇猛地对拼一个番子,眼见另一个番子跃起就要砍掉白二的脑袋。
这时候,从侧面要偷袭白二的番子的刀刚挥出,人刚跃起,突然像是被只无形的手迎面击了一拳,整个人突然倒翻而出,仰天跌倒在地上。
他连一声惨叫还未发出,呼吸已立刻停顿了!
因为他额头中央上已露出了点银色的金属羽毛!
这是一根大半没入番子额头里的金属羽毛!
林震南见了自己儿子的这一手,比起自己来只强不弱,大笑道:“好一手鬼神莫测列无虚发只在弹指之间就夺魂索命的银羽箭!很好很好,有你祖宗的风采!”
远处,左冷禅眼角也瞥见了郜东亦发出的那道银光。
虽然由于天色开始昏暗,已看不清郜东亦的面貌,但左冷禅如鹰隼般的眼神还是狠狠地剜了郜东亦一眼,手上杀人的速度变得更快速,当真可以一步杀十人!
第一次杀人,兴许是这样令人兽血沸腾的氛围,让郜东亦并没有感受到太过难受。
虽然有点反胃,但是郜东亦更多的是兴奋,这是一种来自自身力量得到证实后的兴奋。
“想不到头一次杀人,我不是吓得腿软,而是感觉浑身充满了一种成就感,这种成就感使得我现在感觉全身都充满了力量。”
“爽!”一声大吼,忍不住就要往前冲!
郜东亦本来想效仿常山赵子龙,冲杀他个七进七出的,忽然被林震南一把拉住,也幸好被便宜老子一把拉住,要不然这打了鸡血的郜东亦冲杀进了几大太保的包围圈中,那小命可就直接玩完了。
林震南不由分说地道:“对方有五位高手,实在是太危险,现在跟我回镖局!”
由左冷禅带头的五大高手就是个巨大的杀戮机器,三圈锦衣卫组成的长枪阵一破,左冷禅五人就像是狼入了羊群,硬生生地为后来的骑兵打开了一条血路!
林震南、郜东亦、靳一川等人撤进镖局。
林震南再次提醒史千户:“见到我一举手就叫人把火药点燃。”
没过太久,郜东亦只听得大门轰隆一响,巨大的粉尘和气浪冲进镖局,那张厚实的大厅大门,竟然被人一掌就给劈倒了。
一道人影跨进镖局,这人浑身上下都是血淋淋的,也不知道这身血有没有自己的。
这人就有五岳盟主左冷禅,其余三大太保和欧阳泉正在外头牵住了锦衣卫的回援。
“本人是五岳盟主左冷禅。”左冷禅一进门就亮身份,那鹰隼一样锐利的眼神,配上那挂着鲜血的钢针短须,犹如杀神驾到。
林震南的气势毫不低于左冷禅,杀气腾腾地道:“前些天有人假冒五湖帮主要劫我的镖,被我扔到河里喂鳄鱼。”
“五岳这个地方,英雄好汉多的是,你凭什么自封五岳盟主。既然不知廉耻,何不自封皇帝呢?”林震南词锋凌厉,果是当过大官的。
这说到了左冷禅的痛处。
没错,左冷禅这五岳剑派盟主的职位有一半的原因是自己强硬封的。
左冷禅最痛恨的就是那衡山派的刘正风,那家伙就是一根筋,威胁利诱好说歹说就不会转弯,而且刘正风明明不是衡山派的掌门,却有着比一派掌门更大的影响力。
正是因为刘正风不同意五岳剑派合并,所以左冷禅这厚着脸皮半自封的五岳盟主光有个头衔。
因为有刘正风当出头鸟,其他各派对左冷禅的调令也是打马虎眼,左冷禅这盟主名不正,也无实,这对于野心勃勃的左冷禅怎么能忍受得了!
然而现在林震南当面说出了左冷禅最大的痛处,加上刚才死了两个得力干将,左冷禅决定今天要亲手大开杀戒了!
左冷禅强忍着心底那狂暴的杀意,寒声道:“林震南,我的涵养是有限的,不和你个死人废话,快点把葵花宝典和辟邪剑谱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一个家人不死!”
林震南冷笑:“哼哼哼,你那么有涵养,那么大度放我一个家人,江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叫你吃.屎狗了!”
左冷禅活活咽下了这口气,一时真沉得住气,也不知什么逻辑道:“狗吃屎总比你吃黄泥要好。”
左冷禅也是沉稳得吓人,即便他此刻不光想杀人,连吃人的心都有了,但左冷禅还是在和林震南扯皮,就是为了等三大太保脱身进来,这样就更有把握把林家一网打尽了。
林震南则是想等到外头的几位高手进屋了再点燃火药,这样才能发挥出火药最大的价值。
两人都是阴谋家,此刻竟然巧妙的达到了一个微妙的短暂安稳。
还没开打就唇枪舌战起来,郜东亦知道左冷禅不会罢休,既然没有半点缓和的余地,为何要跟他啰哩啰嗦。
虽然左冷禅浑身沾满了雨水和血水还有内脏碎块,犹如地狱出来的恶鬼一般,使得郜东亦有被他的杀气给威慑到,但郜东亦暗自告诫自己,越是害怕就越要勇敢,所以并不是吓到走不动路。
再说自己一边有一百多人在镖局里,这么多的江湖好汉,然道还打不过一个左冷禅?
不管左冷禅是不是正道第一高手,用人堆也要把他给堆死,郜东亦就不信邪了,一个人然道还能逆了天不成!
郜东亦忍不住跳了出来骂道:“左冷狗,吃.屎吧你!当了阉党的走狗还这么耀武扬威,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狗仗人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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