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徐来,水波微兴,泛舟于江,看晴空万里,歌豪气之章。
令狐冲上岸固定船绳,好不让风把船吹走。
欧阳泉也上岸察看路线去了。
岳灵珊则上岸告知令狐冲,说刘前辈已经挂了。
郜东亦留在船上,要扶曲洋上岸,说道:“曲前辈,我们上岸去。”
曲洋摆了摆手道:“我不上岸了。”
曲洋从怀中摸出即便被打湿了,字迹也是清晰的曲谱,不紧不慢道来:
“我和老刘醉心音律,以十数年之功,创制了这首曲子。”
“今后纵然世上再有老曲,不见得又有老刘;有老刘,不见得又有老曲。”
“就算有老曲又有老刘一般的人物,二人又未必生于同时,相遇结交。要两个既精音律,又精内功之人,志趣相投,修为相仿,一同创制此曲,实在是千难万难了。”
“小友你能听到我们的曲子而唱出歌曲来,而且你还给我和老刘的曲子取名为笑傲江湖曲,便知你和我们还有我们的音乐有缘。”
“未免此曲绝响,这个琴和笑傲江湖曲,我一并送给你。将来你找到知音,一定要把它流传下去。”
“我们老一辈没做到的,希望你们年轻人做得到!”
“这笑傲江湖曲倘能流传于世,我和老刘死也瞑目了。”
郜东亦躬身从曲洋手中接过曲谱,放入怀中,说道:“曲前辈和泉下有知的刘前辈请放心,晚辈郜东亦自当尽力。”
郜东亦听过一遍笑傲江湖曲,自然知道其珍贵程度。
即便把笑傲江湖曲放到大科技时代,也绝对是世界一等一的乐曲,名声肯定会盖过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
因为笑傲江湖曲是一首能让人心境开阔的曲子,并且老少咸宜。
既然下了承诺,不管是大丈夫要言出必行,还是为了这瑰宝般的曲子流传于世,郜东亦都会尽力实现这个承诺。
曲洋注视着郜东亦真挚的眼神,大笑道:“你很好,你很好啊!你是我见过的最对我胃口的年轻人!不过你要小心那个叫林平之的青年,虽然他救了你,但我看他眼神躲闪,不像是心善之人。”
“就让我在江面上多陪陪老刘,小友,老曲祝你能像你的歌和这首曲子一样,能真正做到笑傲江湖!哈哈哈......咳咳......哈哈哈......”
说完,曲洋割断缆绳,小船随着波浪漂向江中。
漂到江中的曲洋笑道:“老刘,我看人一向很准,我们的琴和谱没有送错人。”
曲洋摸了摸刘正风那已经凝结冰霜的脸道:“你冻得太狠了,来,我们痛快的干了这坛酒暖暖身。”
手起掌落,船上的一坛子美酒应掌而出,曲洋吹燃了船上留下的火折子。
说来,这坛子酒本来还是欧阳泉有意无意送给郜东亦喝的,也不知欧阳泉从哪儿知道了郜东亦爱喝酒的习惯。
只是这酒郜东亦没来得及喝,令狐冲倒是偷喝了几口,剩下的美酒全当了燃料。
郜东亦站在岸边,正黯然神伤地远眺江中,发现江中的小船熊熊燃烧起来。
蓝天白云,群山青翠,碧水连天,这所有冷色调的风景中霎时出现一道火焰作为暖色点,看起来很美,很美。
景色虽美,风景如画,但却让人瞧着心痛。
郜东亦任凭眼泪滴下尘土,默然不语,或许,这才是曲洋最好的归宿吧。
与其一个人无聊地苟活在世上,不如去陪自己的真爱在泉下继续琴箫合奏......
郜东亦背着珍贵的七弦琴,怀中揣着笑傲江湖曲和葵花宝典,和令狐冲、岳灵珊、欧阳泉一行人离开了这个伤感之地。
郜东亦等人发现有很多嵩山派的人在追寻自己一行人,所以一路上赶路飞快。
在野外毫不停歇地赶了小半天路,岳灵珊却在此时感冒了。
几人来到野外的一座破庙里。
令狐冲抱着岳灵珊吐槽道:“小弟你即便洗澡时喜欢光着身子跑都没感冒过,这次掉进江水里竟然把你搞得感冒了,现在嵩山派的人在追杀我们,你又病得这么严重,这也真够倒霉的。”
岳灵珊可怜兮兮地道:“师兄,我们回华山吧?江湖太可怕啦。”
郜东亦捡来干草给岳灵珊盖上,拉着岳灵珊的一只手按住另一只手的虎口位置,说道:“你发烧发冷的,躺下少说话。来,按着自己的合谷穴,这样有减轻头痛发热的效果,会让你舒服一些。”
岳灵珊小声道:“谢谢。”
令狐冲安慰岳灵珊道:“师父去苗区采药,他没去南国的福威镖局的话,一定现在还在苗区。这里很快就要到苗区了,等下见到师父,我们就可以回华山去了。”
“巧了,我刚好经过苗疆。”郜东亦听说令狐冲要去苗疆,正巧是和自己顺路。
因为郜东亦要一直往南走,走到明郡国边境,再经过乱腾山边缘,穿过潭州城,来到宋王国,还要继续往南走,直走到大理郡国的无量山,寻到无量玉壁,进入无量玉洞中寻到那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
练好神功,到那时,郜东亦要威风八面的出现在明国武林之中。
左冷禅,余沧海,魏忠贤,等着我来亮瞎你们的双眼吧!哼哼!
对于这几个要对付林家的人,郜东亦一个也不打算放过。
岳灵珊道:“我很想念华山,想念......”
正给岳灵珊盖干草的郜东亦一把按住岳灵珊的软唇,说道:“有人。”
郜东亦捂住岳灵珊嘴的动作很自然,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的地方。
自从郜东亦和小尼姑仪琳在山洞里有过那么一段经历后,再经历过这么多的生离死别后,郜东亦感觉自己对妹子的抵抗力提高了,心态也沉稳了不少。
尤其是面对岳灵珊,没有了那种见到未来老婆的感觉,就好像是面对一个哥们一样。
郜东亦往外头一看,原来是破庙外来了位老头。
这老头脸色发灰,身穿破旧不堪的黄褐色上衣,具有佝偻的高大身材,头上戴着斗笠,手中携带一根竹棍。
这老头年纪很大了,郜东亦见这老头衣着单薄,就他一人出现在这荒郊野外,孤苦伶仃的,顿时有些不忍,遂从怀中掏出三两多碎银子。道:“老大爷,这里非常的危险,你赶快离开这里吧!”
老头竟然拒绝了郜东亦的银子,甚至有些生气的样子道:“你看我像乞丐吗?”
郜东亦先是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见老头怒目瞪着自己,只好配合着摇了摇头,心中则把老头归入了那些大街上的精神病一类。
不然哪有穿着打扮这么破烂的人,别人送给他钱,他还会傻不拉几不要的。
老头抱怨道:“我在外面被人赶,到了这里,明明我在这里都住了快一个月了,你又让我走,还骗我说这里危险。我还没老糊涂,你说我该到哪里去呀!”
老头张开嘴时,参差不齐的黄牙就露了出来。
有两颗牙是被打掉了。
郜东亦知道是给打掉的,因为在老头的上唇,正对着缺口的地方,有道老伤疤。
老头抱怨完,蹲下了身体烧起了火。
忽然,郜东亦听见了有刀剑在外面荒草里砍草木的声音,轻声飞过去一看,原来那些嵩山贼子都追到这里来了。
郜东亦再跑回来,见老头身前的干柴都冒起了烟,问道:“老大爷,您干什么呢?”
老头指着岳灵珊道:“我煮饭呐,吃完了才想地方搬,你看你的兄弟饿成这样,一定是累坏了!别灰心,天下这么大,总有地方去的。”
这老头自己要搬家,反倒教导起他人来了。
“老家伙,叫你走你不走,等下就有人杀过来了,想死前做个饱死鬼啊!”见到外头的是嵩山派的人,欧阳泉可不希望被嵩山派的人找上来。
欧阳泉是真的生气了,因为他本生就和左冷禅不对头,这次为了获得郜东亦的好感,还间接把陆柏给害死了,左冷禅肯定是不会放过自己了。
欧阳泉没有郜东亦这样的好脾气,见老头生火,还没等郜东亦把火扑灭,直接边骂边冲过来,朝着老头的方向,用内力一脚把柴火堆踢得散乱一地。
说来这老头就好像料敌在前一样,看似不紧不慢,实则很快地先一步就走到一边,躲过了那些被踢飞的柴火。
老头指着欧阳泉,又指着郜东亦,再回指到欧阳泉身上道:“哎呀,你这小年轻可没这位小年轻好。我说啊,小年轻对待老人家就要懂得恭敬,我看你是火气太旺,这么旺的火气,小心把自己给撑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