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道:“那小娘子的一双脚,很是恐怖!”
“恐怖?”
林天道:“嗯,因为包了三寸金莲,脚都变形、畸形啦!”
李莫愁脸色微微一愕,“三寸金莲?那是什么?”
林天道:“就是裹脚啊,用一条布……”
裹小脚,对原世界的林天来说,那是仅存于历史课本上,他从来没有亲眼见过!
那年他初到这世界没多久,和哥哥去偷看的时候,无意之间第一次看见所谓的三寸金莲,却被大大的吓了一跳!
那哪里还是人脚啊!
他真的想不明白,古人怎么就会喜欢那样的脚,文人墨客居然还咏词赋诗的赞叹!?
在他眼里,那双脚令他呕心、令他厌恶!
他真的不明白,那样的脚,怎么还会有人喜欢,喜欢去“闻、吸、舔、咬、搔、脱、捏、推”?
变态!
这是他的第一反应,喜欢那样的脚的人变态!将脚缠成那样,而自以为美丽的人,也变态!
一群变态的人!
这样的人,大多都是社会的上流人——权贵公卿、士绅富豪、文人骚客!
这些人主导着这个世界,他们掌握着权力、财富、文化!
权力用来恐吓人!财富用来奴役人!文化用来愚昧人!
林天说着怎么裹小脚,心里对这东西深恶痛绝,暗道:“那样的脚,远没有丝袜美足好!……”
李莫愁听着,微微一愕,“啊”了一声。
林天道:“怎么了?”
李莫愁道:“你不喜欢那样的脚?”
林天道:“天道自然嘛,我还是喜欢天足。”说着不由低头往她的脚上瞧去,笑道:“怎么,难道你裹小脚了?”
习武之人,当然不会裹小脚了,否则就是找死了!
李莫愁有些脸红局促,将脚往裙摆里藏了藏,他虽没受什么礼教教化,但是女儿家本能的羞涩还是有的!
李莫愁道:“听你一说,小时候我好像也被缠过。”
林天“哦”了一声,在这样的变态世界,这并不算稀奇!
当小脚成为一种文化、成为一种主流之美,成为权势所喜悦之物,那么裹小脚就是一种正确,不裹反倒是一种错误了!
指鹿为马,以丑陋为美丽,这世界本就是一个颠倒的世界!
李莫愁神情有些怅然,大概是提到小时候,想起了亲人……
和亲人在一起的日子,和在古墓中的生活,形成了一种鲜明的对比!
前者有家庭之欢乐,后者则是严师的责骂、环境的阴暗潮湿、心理的孤独寂寞!
鲜明的对比,令她更怀念过去,同时也令毁灭这一切的袁家痛恨至极!
“放心吧!”林天忽然伸出手,放在将近的李莫愁左手上,关心的说道:“天网恢恢,大仇报后,他们在天上也会瞑目啦!”
李莫愁全身一紧,惊颤的抬头看向林天,见他眼中满是柔情,也正瞧着自己,不由娇羞无比,嗯了一声,低下了头——手却没有抽走!
林天见她娇媚无比的摸样,心头一荡,暗道:“有戏!”
“莫愁,报仇之后,不如……我们……我们一起闯荡江湖吧。”林天微微捏了一下她的手,柔软、微凉。
李莫愁耳根子都染上了一层红霞,声若蚊蝇的“嗯”了一声。
李莫愁女扮男装,英气飒爽间,依旧扬挡不住她天生的娇美,羞赧之情中,更添几分妩媚之姿。
“尤物!”林天心中不由冒出这两个字!
林天脚下微动,无声的连带着椅子,往她身旁靠近,右手松开她的手,却悄然的轻轻的、温柔无限的搂上了她的腰肢。
“莫愁,我的事都告诉你啦,该你了哦!”林天笑嘻嘻的,问道。
李莫愁霞飞双颊,羞涩不已,眉宇间更增妩媚,身子紧张的有些僵硬,却没有拒绝,嘴角微笑,似乎显示着内心的甜蜜?
李莫愁的意识已经有些恍惚了,所以她便对林天也没什么隐瞒了。
她说出了她的师门。
她说了师门中只有四个人:她,师父、孙婆婆、以及三岁的师妹。
她甚至也将寒玉床的事情说了。
她的智商像是降低为零了,毫不保留的对林天敞开了心胸!
林天惊赞道:“啊,前段时间江湖谣传的古墓派莫愁仙子比武招亲,难道是真的?莫愁,莫愁,我早该想到啊,你就是那莫愁仙子啊!”
“三岁的小师妹?”林天奇怪道:“怎么你们古墓还有婴幼儿啊!”
“寒玉床上修炼一年,抵得上寻常修炼十年?天啊,这太不可思议了!天下竟然有这样的奇珍异宝!”林天大惊失色的叹道。
……
彭连虎等摸清了袁家庄的情况,这天晚上,诸人聚在房间,看着简图商议。
这袁家庄真是好大一座庄园,城堡式的大庄园,一丈高的大围墙,上可并跑四骑大马;近四十亩的占地面积,里面屋宇广厦,数不胜数!
纸坊、织坊、酒坊、冶炼坊等等,简直就是一个小型的社会,自给自足,应有尽有!(即古代庄园式自给自足的经济模式)
彭连虎指着图上的大厅,说道:“那袁树生后天入土,之后前去祭奠的人便会离去,晚上袁家的人会聚在一起……”
彭连虎说着计划,林天听着不由暗暗点头,袁家庄中虽然护院就有三百多人,但是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彭连虎的计策便是直捣黄龙,偷袭进大厅,先将袁盎等人控制……
控制了他们,那些护院自然投鼠忌器,不值一提!
彭连虎说的头头是道,这些人都是绿林道上的“好汉”,做这打家劫舍、杀人放火的事情轻车熟路。
林天瞧了他们一眼,暗道:“都是流氓啊!”就连陆冠英,其实也是太湖上的水盗头子。
想到这些,林天不禁开了个小差:“这样来说,我岂不是流氓头子的头子了?”得到了这个结果,不由哑然而笑。
彭连虎讲完了,询问林天的意见,见他莫名其妙的笑着,不由问道:“帮主,可是属下哪里缺漏了?”
他们与林天待了好一段时间了,略微摸清了他的性子,知道他们一般时候,都是很好说话的人,没多少的忌讳。
林天回过了神,摇摇头,说道:“没什么了,你这计划很好,唔,尽量不要在庄里杀人吧,以后就是我们的地方了,弄脏了不好。”
彭连虎等闻言,不禁惭愧而汗发于面,心道:“无耻啊无耻!”不过他们却都大笑了起来,纷纷点头。
*
时间飞快,转眼到了行动的那一日!
彭连虎打探到的消息,袁家一般都是酉时末吃飧食(晚饭),此时太阳已落山,但天还没有暗,正是暮晚黄昏时候。
林天等算准了时间,往袁家庄方向而去,袁家庄西面种了一大片桃林,他们将马匹藏在了里面,然后潜进了袁府,摸向大厅!
然而事情出乎他们的意料了!
大厅上,只有几个仆婢在收碗筷,并不见袁盎等人!
不过很快,彭连虎出去捉了管家摸样的人,略施手段,便撬出了他们的行踪!
袁家东北角,一个偏僻的深墙大院里,外人不会知道,这表面的院落下,藏着袁家庄的地牢!
袁盎、袁进、袁山三兄弟出现在了这里,他们的身旁,是五辆大马车,每辆马车上有一名车夫,更有十名精悍护院围着。
有一行人两两配合,从两个房间中搬运麻袋出来,分别摆进马车里面,袁氏三兄弟紧紧的盯着!
忽然,一个大麻袋被搬出来了,竟然用了四个大搬动,而且人人都是一副吃力的模样!
“哎呦!”一人手里没抓紧,麻袋往下一掉!
“噗!”麻袋落地,发出一声闷响,袋口没有扎紧,松开了,竟然露出一个人来!
那人肥头圆脸,顶上光头,正是脸上总是挂着诡异的微笑的大夫孙先生!
此时他昏迷了,嘴里被塞了一块布团,身上也被绳子绑住了,人事不知,脸上却依旧挂着莫名的笑意。
林天等躲藏在暗处,看见了这一幕,互相瞧了一眼,具都深感奇怪!
这孙大夫怎么被捆起来了?袁氏三兄弟不是对他很礼遇吗?
其他麻袋里的是什么?难道……也是人?
如果是人,那么袁氏三兄弟弄这些人干什么?
疑惑、不解,袭上了林天等人心头,林天微微摇头,以传音入密之法,说道:“静观其变!”
袁山对他失手的人怒道:“没吃饭啊,这点小事也做不好!”
那人大惊失色,急忙赔罪,去捆好麻袋。
约过一刻时,共有十九个麻袋搬上马车。
此时天色已经擦黑了。
袁盎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出发吧!”
他们一行人从袁家庄护庄墙北门出去了,林天等远远的、悄悄的跟着。
走了约莫里余,天色黑下来了,袁盎等一行点了数支火把。
彭连虎忽道:“这方向……好像是去袁家墓地啊!”诸人听他这么说,更感奇怪!
又走了二里多,袁盎等进山了,袁树生的墓地便选在那边,风水颇好!
林天等仗着天色、地形,绕到了对着袁家墓地的山那面,藏在树林中。
袁树生已经入土为安了,墓碑也已经立了,但是奇怪的,在他的墓后,却还有一个大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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