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林天果然守信,大军从少室山脚下撤离,然而走出不到三里远,霓裳忽然来找林天。
一个妖娆美女,来找盟主,会有什么事?众人见了,纷纷神情暧昧,寻了个由头远远避开。
林天与霓裳也不辩解,众人远避,本妩媚笑着的霓裳,神情沉了下来,面有悲凄之色,林天见她神情有异,问道:“霓宫主,怎么啦?”
霓裳看他,说道:“柴教主他……他……”
林天大惊,说道:“他……他怎么了?”持缰绳的手,竟然微微颤抖。
霓裳道:“我刚收到消息,他……他快不行了!”
林天微微松了一口气,不假思索的说道:“我们这就去!”
当即林天叫来了彭连虎、沙通天、梁子翁等吩咐了一番,便和霓裳快马离开,众人莫名其妙,都感到奇怪。
林天有侯爵之位,况且这位侯爷想来胆大妄为,一路行径金国驿站,换马人不休,连续奔驰了十八个时辰,终于到了颍川柴彬隐居之地!
他不住在城中,而是住在城东南面的枣村中,颍河从村南蜿蜒而过,名士柴彬家十分普通,土墙茅屋竹篱笆。
柴家屋前的一棵枣树上,系着三匹健马,林天、霓虹到了屋前,跃下马来,来不及系缰绳,便赶进屋中。
东屋,人还未进,便能听到极短、极促的喘息声,仿佛随时都能一口气没喘上,听着就让人非常压抑!
林天、霓裳两人急进房中,房中还有几人,两人也没注意看,径直到了床边。
艰难的强撑性命的柴彬见到了林天,忽然眼睛大瞪,伸出手来,林天急忙握住,真气输送,却发觉他的经脉,已然残破至极,真气稍入,非但无效,反会伤及,大惊失色,及时收手!
“勿负我!勿负我!!勿负我!!!”柴彬双目紧紧的盯向林天,拼劲生命的力量,向他吐出三句一样的话!
林天心头大震,双目泛红,紧紧抓住他的手,神情凛然、语气坚定的说道:“放心!”
柴彬点了点头,忽然急促的吸了一口气,双目圆瞪,眼神移向林天身后的霓裳。
林天会意,急忙让开身,霓裳握住了他的手,她早已经泪水满眶,只是倔强的忍着,不让泪水流下。
“对……不……起……”柴彬一口气吐出,也用尽了生命最后的力量,只说了这三个字,然后……停止了呼吸,他瞪大的双眼渐渐闭上了,眼角有一滴泪水流下。
泪,为什么而流?
是对天下苍生的担忧?还是辜负了一生的霓虹?
霓虹再也忍不住了,扑在他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林天也闭上了眼睛,有泪从他的眼角落下,只是不知是真的,还是装的,须臾,侧转身子,低头,偷偷的拂袖而拭。
屋里几人,无不悲伤落泪。
柴彬并无亲人,林天在此地逗留了七天——以忘年交之身份,为兄长柴彬守灵了七天!
七天内茶米不进,跪在灵堂,极尽哀伤。
七天后柴彬下葬,林天休息了一天,身有要事,快马回凌云庄——他不知道,慕天雄说的一月内送去少林武学秘籍是真是假,假若是真的,那么这武学典籍必然需要他亲自接收,这东西,太过宝贵,是不可让他人代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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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天到达凌云庄,已经是二十天后,彭连虎等先了几日到了,武林盟各道势力在洛阳聚了两日,然后便各自散去,各回各家了。
这晚,林天在书房看书,看书是他的习惯,是表象,实际上,他就想一个人静静的思考一些事情!
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人总会有属于自己的秘密!
书房里,只书桌上点了一支蜡烛,不是因为吝啬,而是他喜欢这样独烛照室,有些昏暗的感觉。
他手里拿着一册【素书】,这是曲灵风家中密室里的,密室里的字画、古玩之类的东西,林天带回给了黄老邪,书籍却自己留下了。
这是一部道家著作,相传为秦末黄石公所作,张良得黄石公传书,辅佐刘邦,成就了帝业!
这部书林天看了一遍,就已经记熟了,所以他现在手里拿着书,眼神看着书本出神,眉头微皱,久久不曾翻页。
他在想事情,想本来是人质的嬴政,是怎么一统天下的!想本来是个混混的刘邦,是怎么君临天下的!想本来是大隋官员的李氏,是怎么问鼎天下的!想本来是柴周大将的赵匡胤,是怎么黄袍加身的!
他想了好多,忽然长叹了一声,不管他有怎么样的雄心壮志,现在让他最头疼的,是他服下的那【九转豹鱼丹】,此毒不解,他就不得不做人家的傀儡!
但是这毒药他从来没听说过,他试探的问见识多广的彭连虎,他却也没听说过;问善于医道的梁子翁,也没听说过;问黄蓉,她也说没听说过!
别说这毒药,就连名中的【豹鱼】是什么玩意,他们都是第一次听说。
像豹子一样的鱼?世上有这样的鱼吗?!林天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是他确信自己没有搞错,因为这药名,不但出自慕天雄之口,而且他亲眼在那装毒药的小瓷瓶上看见了!
“唉!~”他幽幽的叹息一声,忽然,他听到有脚步声过来,来人似乎很小心,小心的有些鬼鬼祟祟。
他知道是李莫愁来了,不由苦笑起来。
李莫愁虽然住进了庄内,但是正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中是总少不了勾心斗角的……
后宫,并不太平啊!
来人到了门前了,门被推开了,一袭白衫的李莫愁走了进来,哀怨的望向林天。
林天看向她,惊喜的说道:“莫愁,你怎么来了?”
李莫愁道:“我不来找你,你是不是就一直不去找我?”
林天道:“哪有的事!”
李莫愁道:“那你怎么……从我住进庄里,你就一直没找过我。”
林天装傻充愣,说道:“这个……那个……”
李莫愁冷哼了两声,粉面带煞,说道:“是不是那个女人不让你找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