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的声音让现场陷入了彻底的寂静,没有人再说些什么,作为外人雨果相对还算放松,不过其也可以看得出包括杜先生在内其他几人的脸上也带有凝重的表情。
也许在他们之前的想法中,杜鹃的存在还只是无关紧要,其之所以觊觎首领的位置也只是因为野心而已,但刚刚的杜鹃所言已表明其心中长久的压抑情绪的爆发。
不止是野心,更有报复。
在这一刻,所有人都认识到杜鹃绝非一个简单羸弱的对手。
淡薄的烟雾自烟斗中缓缓飘出,兰子的目光始终注视着杜先生身侧的雨果,不得不说杜鹃之所以会此刻爆发出来,其勇气应该很大程度上来自雨果,由此可见杜鹃对其绝对信任,至少是在其能力方面。
同为女人,兰子比在场的其他人更了解杜鹃,同时也更正式杜鹃的存在,这让她更对此人有所兴趣。
麦库宁,这个听上去便如胡扯的名字显然不是他的真实身份,不过现在的她也无暇去调查了。
沉默良久的杜先生开口道:“好了,事已至此大家都尽力而为吧。”说罢便转身离去。
没有激情的勉励,没有伤感的分别,杜先生如同就如一匹老弱的孤狼就此离去,他曾是这些人尊重的长辈,也给予了这些后辈不菲的财富与名誉。但就在其行将就木的时刻,却也只能眼看着这些年轻人相互厮杀,用最残忍的方式得到他的所有。
“真可怜啊。”雨果看着杜先生离去的背影,轻轻感叹着,语调中却毫无感情的波动。
这个故事虽然看上去可怜,却极其现实,因为这就是属于流街的生存法则。
兰子带着阿隆率先离开,临走前阿隆还向着雨果很是友好地微笑。
杜维随即离开,先前那豪爽的神情已变得凝重起来。
白顾问也离去,走前让向雨果投来怨毒的目光。
最后,诺大的会客厅中只剩下了雨果和杜鹃。当雨果走至杜鹃身旁时,杜鹃忽然苦笑道:“不知怎么,就说出了那种话,呵呵,看样是真的没有回头路了。如果此次斗争失败了的话看样真的只能想办法偷渡进入都市区了。”
斗争失败若还留在流街,注定只有死亡。
雨果点了点头道:“我之前所说已然算数,不过你还是要学学如何出好喝的咖啡。”
杜鹃笑着感慨道:“真是一个无情的人啊。”
雨果道:“那些事情现在实在都无关紧要,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我今晚究竟要如何度过。”
就在这时,原本在门口的小戴走入会客厅中向着杜鹃低身施礼后道:“杜鹃姐,车辆已经安排好了,请你与麦库宁即刻上车。”
杜鹃向雨果莞尔道:“路上谈吧。”说罢起身走向大门。
待其行至小戴身旁时,原本保持着沉默的小戴忽然开口道:“祝您好运。”
他说话的声音很低,杜鹃却听得很清楚。
杜鹃忽然笑道:“你对那三个人也说过同样的话吗?”
小戴点了点头,随即道:“不过心里想的却并非一样。”
杜鹃愣了愣,大笑着走了出去。
雨果跟在杜鹃的身后,同样行至小戴身旁时,素来不愿与陌生人交谈的他却开口道:“你当真是个极聪明的人。”
小戴微笑着向雨果致意,目送着二人的离开。
...
所谓的角斗场便真的是一个角斗场,当然不同于古罗马斗兽场,这处角斗场位于地下,简单说来其更像是一个打黑拳的地下拳击台。
所谓的拳击台并并非如电影中有着边绳或是铁笼的拳台现场,准确的说那只是一个巨大的空旷房间,这个巨大的地下房间全部都是擂台战场,房间的角落之中都装有隐蔽周密的摄像机,通过实时直播,在另外房间的人们可以将现场中发生的事情全部尽收眼中。
在前往角斗场的车上时,杜鹃将选拔继任者的整个过程全部说了出来,其中抉择的过程何时简单,只用两个字便能概括得出——决斗。
“这倒是个新奇的说法,我还以为自斯巴达之后便没有这种事情的存在呢。”雨果用格外轻松的话语调侃道。
杜鹃道:“这看似野蛮的抉择方式其实是流街的传统,当年流街在形成之初条件十分恶劣,甚至可以说整体条件不如原始人,所以在那种情况下,文化思想也在一定程度上迅速返祖,暴力与野蛮开始让人更加接受,在那一时期所出现的组织首领,头脑方面倒在其次,强大的实力确实最为重要的。”
雨果道:“听上去倒像是猴子选大王。”
杜鹃道:“虽然说得难听了些,不过当时的情况就是如此。”
顿了一下杜鹃补充道:“之后的时间里,流街开始走向自主独立的道理,由于这里完全抵制政府管理状态,所以很多古旧规则也流传下来,而决斗比武更是其中重要的一条。”
雨果道:“不过今晚看你的打扮显然没有下场比试的打算。”
杜鹃闻言白了雨果一眼,随后道:“时代在进步,流街中人再傻也不会如此故步自封,所以在很久之前,这条以武为尊的规则便发生了更改。”
“首先武力决斗一事还是要有的,一般情况下组织首领便会选出几个个候选人,让其进行内部的规则决斗,在这一过程中必须要有其他人做以见证。而那些参见决斗的候选者可以自己不必出战,可指派一位自己的全权代理人,由其来进行决斗。”
雨果眨了眨眼睛道:“听上去更像是奴隶主的较劲拼杀。”
杜鹃道:“中世纪也有指定骑士进行决斗的事件了。”
雨果耸了耸肩道:“换了个好听的形容词罢了,实际效果都是一样的。”
杜鹃叹了口气,在这点上雨果还是蛮较真的。
杜鹃道:“以上就是组织首领的选拔规则,其实很简单,靠武力胜出便好。”
雨果揉了揉下巴,对杜鹃道:“规则我听算是明白了,不过还是有许多事情暂时还未明白。既然条件过程都如此简单,你所忌惮的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