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空地上辛迷玥停了下来。
碧落看到辛迷玥快速的抖动着翅膀,而那滴眼泪被翅膀上抖落下来的灵力托举着漂浮在半空之中。待那滴眼泪漂浮到一定的高度后,辛迷玥停下振翅,旋转着像一把利剑一样直刺向那滴眼泪。眼泪在空中炸裂开来,四散的小小水滴散发出奇异的光芒霎时照亮整片空地,周围似有歌声响起。
碧落四下里看了看没有看到有其他人,或是除她们之外能发声的生物。可是这美妙的歌声是哪里来的?碧落仔细辨听着,寻着声音向脚下看去,空旷无物的地面上不知何时被花草覆盖了起来。那些花草迎风舞动着身体,很是有节奏,有规律。碧落忍不住俯下身去倾听。那歌声竟是来自这些花草。
碧落知道草木亦有魂有魄,可是在它们没有修成正果得到真元幻化人形之时它们是不会发声的,更不用说是吟唱了。脚下这些花草没有一株是拥有真元的,竟能吟唱,这太不可思议了。
“我们走吧。”碧落正感好奇,头顶传来说话声。那声音不再是细小的,而是变得像正常人一样。
碧落抬起头来,一位身着碧绿色衣衫,发缠绿叶花草的妙龄女子正站在她身后。
辛迷玥还是辛迷玥,只是身形变成了常人一般大小,脊背上的翅膀也隐去了。
没想到,我的眼泪竟真这么神奇。碧落忍不住感叹。
灵身上散落的灵力能滋养大地让大地瞬时生出草木来,即便是非常贫瘠的土地也能让它们重获生命力。只是灵的身形娇小,足迹更是小的让人难以寻见,所以很难有人注意到灵行过之处发生的变化。
如今辛迷玥化身成人,足迹也跟着变大,脚下踩过的地方便生出一道花草小径来。
身为上神的碧落见识也算多而广,但这番景象碧落却是初见。上神之中也有掌管草木的百草上神和百木上神,他们也拥有令草木复苏的力量,但是他们却只能复苏三界内存在的草木,并不能再造新的草木。而辛迷玥行过之处生出的这些花草却是三界内不存在的。
碧落忍不住去看那些花草,那些花草让碧落在某一瞬间想起死去的白泽,心中掀起一番五味杂陈。白泽永远的离开了,它把一切归还大地之后,彻底消失在了三界之中,而这一切是她亲手终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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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携辛迷玥赶到莫渊时,魔界死士恰破开结界欲冲进空灵殿。碧落及时上前将结界修补,并击退魔界死士。
在碧落对抗魔界死士之时辛迷玥同时在莫渊上空化解着迷蝶蝶毒。碧落一直将魔界死士引到山下而后找机会折返回莫渊。
“怎么样?”
“莫渊上空的蝶毒已经全部化解,但是我化解不了已经入体的蝶毒。”
“你是说他们体内的蝶毒无药可解了吗?”
“不,并不是无药可解,尤姬的蝶毒是活毒,毒性由迷蝶树牵引着,只要将迷蝶树彻底摧毁,他们体内的蝶毒便不会危害到生命。不过我需要你将我护送去迷蝶宫,我的灵力对抗不了迷蝶宫的女仕,闯不进迷蝶宫的。”
百年前的辛迷玥灵力微弱只能帮助玄化真人将尤姬逼退,没有能力摧毁迷蝶树。现在她的灵力足以摧毁迷蝶树,就当是报答碧落的眼泪之恩,哪怕多折损一些寿命,辛迷玥也愿意将此忙帮到底。
碧落设下的结界能再挡魔界死士一个时辰,一个时辰足够了。
“擎天,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守护好他们。”
本以为到了迷蝶宫又将是一场厮杀,不想迷蝶宫却空无一人,有人在她们之前替她们清理了阻碍。
碧落查看着那些打斗的痕迹,在地上发现了冰凌鞭的碎片。
“师姐的冰凌鞭。”看着冰凌鞭的碎片,碧落的手有些发颤。
从她醒来后全部的心思一直放在擎天的身上,都忘记了白汐若的事情。
“师姐你到底在做什么?”碧落不明白。
麝月城的虚洞内有白汐若的身影,当初洛碧幽被尤姬囚禁也有白汐若的身影。既然白汐若也回来了且早她先醒,为什么她不来救自己,为什么她不来阻止这一切?
“喂,神,你在做什么呢?”辛迷玥走出很远发现碧落仍站在原地,便又折返回去。
“没事。我们走吧。”
迷蝶宫殿前,碧落和辛迷玥抬头仰望着那棵架起整个宫殿的参天巨树,惊叹它的美丽壮观的同时两人心中皆感到很不安。
碧落和辛迷玥几乎同时转头看向彼此。
“你,真的可以摧毁它吗?”
“神,人的寿命有多久?”辛迷玥没有回答碧落的问题,却反而很严肃认真的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多则百余年。”碧落回道。虽然心中疑惑,但看辛迷玥那认真的模样,似乎这个问题对她很重要。
“那够了。”辛迷玥听到碧落的回答变得很开心。
“神,你放心,我一定可以将它摧毁。”辛迷玥说着飞身上去。“神,你离这里远点,越远越好。”飞到高出辛迷玥朝碧落大声喊道。
后来,碧落不知道辛迷玥是用怎样的过程摧毁那棵巨大的迷蝶树的,她只看到辛迷玥出来的时候一身狼狈,气色很不好。
“神,我做到了,虚竹哥哥会开心的对吗?”这是辛迷玥昏倒在碧落怀中说的最后一句话。
辛迷玥的身体很轻盈,轻到碧落感觉不到她的重量。看着辛迷玥昏迷的脸庞碧落感到很揪心。
虚竹哥哥?是她要守护的人吗?
碧落忍不住悄悄偷窥了辛迷玥的记忆。又一次碧落哭泣了,这一次不是为她自己,而是为辛迷玥。
三派的危机已经解除了,碧落无需着急回去。离开迷蝶宫后,碧落将辛迷玥送回了陌上虚竹身边,临走时什么话也没说。
她能说什么呢?她说不了什么,也做不了什么。她只能在心里祈祷有一天陌上虚竹可以看到他身边还站着一个人,一个将自己的全部真心都寄托在他身上,永远不会背弃他,默默痴心守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