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朵奇特的花吗?”景立秋摸着引以为傲的下巴,望着陡壁上灿光熠熠地黄色凤尾花,欣赏着。
“是的,它就是凤尾兰!”皮啸天站在他的身后,歪探着脑袋回答。
“你确定?”
“确定。”
“好勒!那我就摘下它!”景立秋毫不犹豫地摘下眼前发光的花,对着太阳在空中摆弄了一番:“哈哈,没想到如此稀奇罕见的凤尾兰现在竟然在我手上了!”
一阵大风刮来,脚下长剑歪一歪,待他们站稳,景立秋手中的凤尾兰却不见了。
“糟糕凤尾兰呢!”景立秋慌张道。
“在那儿!”皮啸天气恼地朝脚下一指。
“该死的风,竟然将它刮跑了!”景立秋立体调转剑头,朝下面小黄影追去。
总算是有惊无险,凤尾兰又重新回到了景立秋的手中,皮啸天满脸不悦地伸出手来:“把它给我。”
“给!你不要生气了!我再也不粗心大意了!”景立秋愧疚道。
皮啸天接过花,掖入怀兜的最深处,绷着脸冷冷道:“好了,花已采到,我们赶紧回玄机关救我师父吧!”
“嗯!你站好了,我要加快飞行速度了!”景立天说罢,还是有些不放心,将身后之人的手放在自己腰上。
皮啸天碰到景立秋腰上温热的衣服,咻得一声将手抽开,本能地红起脸来。
“哈哈,皮小天你怎么变的跟女人一样了,难道你忘了我们以前还一起抱着睡觉呢!”景立秋不理身后男子脸上的羞涩,强行将他的粗短的双手摁在自己的腰上,下令道:“你要是再拿开手,我就将你甩下去!”
“……”皮啸天无语。好吧,为了人身安全,就从了他这一次,于是他将手紧紧地揽着景立秋的腰,放心地跟随着。
数个时辰后,天黑夜沉,白雪皑皑的昆仑山东段在皎白月光的照耀下,银光闪闪。那耸立在高峰上的道观,古朴而简约,像一名深沉的智者伫立而沉默地望着脚下辽阔的疆域。
道观的大门口,站着一名白底朱红纹印的年轻道女,她鹅蛋般精致的脸庞垂髻软挂,明眸皓齿,皮肤白皙,一眼望去与大家闺秀无异。
她,就是玄机观的小师妹,林苏雪。
这些日子,林苏雪练完晚功,就会来门外披着高山森寒之气搓着手,望着一望无垠的银灰之雪,焦急地等待,并且嘟囔一句:“怎么大师兄还不回来?”
这一次,林苏雪终于得到了回音,不远处的黑空上传来久违的声音。
“小师妹!我们回来啦!”景立秋站在飞剑上呼唤着。
林苏雪喜极而泣,往前跑了几步,迎接道:“大师兄,你们能平安回来真是太好了!”说罢,她的眸光一冷,生气地盯着景立秋身后的男子,勃然厉斥:“你个臭矮子!都是你不好,不仅害的大师兄耽误功课,还害的师叔们忧心忡忡!”
说着,林苏雪就要扬手挥打皮啸天。
景立秋立刻握着林苏雪挥高的手,尴尬地劝道:“小师妹!不要这么对待皮小天,他私自下山去采药,也是因为担心裘师叔有个三长两短!”
“哼!看在大师兄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林苏雪将脸一甩,眸光收起冷冽,温柔地望着景立秋,情不自禁地挽着他的胳膊,一边将他拉着往大门内走,一边脸贴着他臂膀上的肌肉撒娇道:“大师兄,你没事就好,你知不知道你走的这几天,我可担心死了,每晚都来门口等待深夜才会去睡觉!”
“谢谢小师妹的关心!”景立秋回答着,还不忘回头看了看态度冷淡、低头不语的师弟,耸了耸肩用眸中的歉意表示他不想和小师妹走那么近,只是自己抵挡不住她的热情。
皮啸天不在意,跟在后面寸步不离地走着,因为他们怎么样与现在的他毫无关系。
天色很晚,但玄机观里的夜灯,将黑夜照得灰白,能让人看到观里建筑恢弘大气的轮廓,丝毫不比嫏嬛阁差。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昆仑山上不染纤尘的道观!
皮啸天被古朴优雅的建筑所吸引着,情不自禁地抬起头,四处张望着,完全没去听前面一双人聊着什么话语。
过了许久,前面两个人忽然停下脚步,皮啸天的脸不小心撞至景立秋的腰上,林苏雪立刻心疼地推开她,怒气冲冲道:“你走路不看前面啊?”
“……”皮啸天对眼前这位仗着自己可爱好看总喜欢撒娇的小师妹,没有半分好感。
“算了,下次注意点!快把凤尾兰拿出来给我看看!”林苏雪用命令的口吻道。
皮啸天本能地将身子一侧:“不行,凤尾兰十分珍惜罕见,不能给你拿来随意玩亵!”
“谁说我是拿来玩的,我就想一睹为快,快拿来给我!”林苏雪拔高了音调,口吻变得十分霸道。
“不行!”皮啸天依旧拒绝。
“你!”林苏雪气极,眼眶擒着泪,以前皮啸天纵使不受她待见,也照样千依百顺,怎么这次回来却想变了一个人?不再厚着脸皮向她献殷勤,冷冷淡淡,陌生而疏离。
“好了好了!师妹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凤尾花那么珍贵,岂是你随意能看的?时候不早了,你快回屋休息,免得明天早上变成僵尸脸就不好看了!”景立秋劝慰道。
林苏雪一听僵尸脸三个字,谈虎色变,捂着自己粉嫩地小脸蛋道:“大师兄说的极对!我这就回屋睡觉,明天上午空闲了你要教我练功啊!再见!”说罢,她挥着纤细如柳的手,朝自己卧室的方向走去。
没有了林苏雪,皮啸天冷漠冰霜的脸稍有缓和,毕竟景立秋这位容颜英俊的善良男子,一路上帮助他不少,于是她咧着嘴僵硬的微笑:“谢谢你帮我打发走了小师妹。”
“嗯?不对啊!”景立秋困惑地望着对方,眉头越蹙越深:“以前你对小师妹百般顺从,现在怎么有一种避之不及的感觉?”
皮啸天泯然一笑,绕过景立秋高大的身躯,一边阔步向前走,一边感叹:“人总是会变的!”
“人总是会变的?”景立秋站在后面挠着头,咀嚼着这句话的深意,看见矮个子师弟越走越远,于是追上去搭着他的肩膀询问:“皮小天,你到底什么意思?难道一趟峨眉山之行让你遇见了什么彻悟人生的事情?”
皮啸天推开他的大手掌,只笑不语,表情中藏着深意,过许久道:“我要去见师父了,你要跟着吗?”
景立秋尴尬一笑,挥了挥手:“不不,我不去,你的师父你伺候吧,我先走了,我还得去给自己师父复个命。”
“再见!”皮啸天告别的十分干脆,转身朝裘弘济道长的卧室走去。
卧室房门是紧闭的,里面黑灯瞎火,什么也看不见。为了能尽快救治裘道长,皮啸天轻轻扣了扣门,忽然想起裘道长处于瘫痪的状态,于是收回手,朝旁侧的屋子走去。
旁侧的屋子门是敞开的,皮啸天决定摸进去先找到烛台再说。
“是谁?给我出来!”门外忽然响起一个浑厚有力的声音,接着一名粗脖子、大耳垂的深黄色道服道长提着昏暗的灯笼奔了进来,脚步浑厚有力,震的房梁不停地抖动。
皮啸天骇的当即一愣,从脑海的记忆中收刮出来人的来历,原来是专交人棍术的方天成道长。他立刻按照皮啸天平日行礼的姿势,跪地磕头参拜道:“小徒见过方师叔!”
“哼!你个臭小子还知道回来?”方天成吹眉瞪眼,不好生气。
“师叔莫气,我从峨眉山带来了凤尾花!”皮啸天小心翼翼地取出怀中宝花,双手奉上。
方天成看到他手中熠熠发光的稀世宝花,目瞪口呆,灯笼都落在地上燃烧起来也顾不上。许久后,他回过神来,一边微笑,一边接过凤尾兰:“好宝贝!这下你师父有救了!”
高兴归高兴,门规还是不能忘,方天成握着凤尾兰,严肃地厉斥:“这次你私自下山本该将你逐出师门,念在你为师父寻找解药的份上,你束去管事房领二十板子!”
“是!”皮啸天也不讨价还价,虚心接受。他这么做,一切都是为了皮啸天,希望他能善待她的身体。
然后,皮啸天默默地退出屋子,将剩下的事情交给方天成道长。
方天成握着凤尾兰,点燃桌上的蜡烛,情不自禁地转头,望着门外矮小微胖的背影,困惑道:“奇怪,这个臭小子平日犯错连一个板子都不肯挨,现在怎么二十板子临头,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虚心接受,难道下山一趟,让他成熟了不少?”
算了,我也不多想了,还是救裘师弟要紧。方天成收起困惑,端着蜡烛走出侧屋,来到旁边门处,掏出药匙打开门锁。走至床榻,方天成施法将裘弘济的紧闭的嘴打开,然后又将凤尾花悬在他的嘴上,粗胖的双手在自己胸前挤了挤,凤尾花的花汁随即从花心流淌了出来,滴进下面的嘴里。
片刻后,凤尾花汁被方天成挤尽,花叶枯萎凋落成灰飞,裘弘济道长苍白发黑的脸色渐渐变的红润起来。
“太好了!裘师弟终于渡过了生死大劫!”方天成提袖抹了抹额头的汗珠,终于松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皮啸天已经在管理房,咬着自己的袖子,忍受着二十大板对屁股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