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远这次画的是草图,十分的简单,因为他在等待小迷瞪回来说得更具体一些。
正在画着,忽见顾念儿来到自己房间:“她醒了,秀舟姐醒了,不住的念叨着要见你!要见她相公。”
“好吧!”江文远也只得站起,随顾念儿来到她的房间,就看到陈秀舟躺在床上,脸上没有在船上那么红了,眼中的血丝也退去了,又变成了那张娇艳的脸庞。
“多好的女孩呀,就是命太苦了!”江文远刚在心中感叹一声,陈秀舟的手就已经拉了过来,紧张地说:“你的刀疤呢?脸上的刀疤怎么不见了?”
因为江文远在看着她时,躺着的陈秀舟也向上看来,刚从来世的心神中回来,看到江文远脸上并没有刀疤,自然十分紧张!
又往自己脸上一摸,也没有找到刀疤,就更加紧张了:“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都没有……”
在她刚清醒的心神中,刀疤是和江文远联系的唯一纽带,但现在没有了。
越说越激动,竟然要在床上坐起。顾念儿连忙按住:“秀舟姐!秀舟姐你别这样,你没死,你相公也没死,都还在这一世呢!”
被顾念儿一劝,陈秀舟又捂脸“哇”地一声哭出:“不是说好一起呢吗?怎么又没死?怎么又没死……”
江文远一时手足无措,之所以他没有当面拒绝过谁,就是怕她们在自己面前伤心难过。
过了许久,江文远才道:“感谢陈姑娘的真心,我也想用真心对你,只可惜我不属于你们这里,我怕有一天我走了你会更伤心,所以……”
在江文远后面的话再说不出时,顾念儿就附在陈秀舟耳边道:“他很可怜的,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亲人父母都看不见了,只有一个人在这里,孤苦伶仃的。”
因为喜欢上了江文远,听到他的可怜之处时,陈秀舟也一阵心痛,止住悲声,泪眼看过来:“原来你也这么可怜,也是苦命人……”
江文远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这么让女孩心疼过,激动之下,也两眼里全是泪。
生怕哭出来丢人,江文远只是道:“陈姑娘好好休息吧!”转身就走,生怕陈秀舟再想不开,又说道:“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千万不要寻死,就算为了我,也要好好活着!”
“你回来,让我抱你一下你可以吗!”陈秀舟又远远地道。毕竟她在南洋长大,思想相对开放一些。
听说要抱,江文远更加不敢回了,快步走出门外。就听房内顾念儿道:“你别抱他了,不然他又要流鼻血了!”
“流鼻血?”陈秀舟疑惑了一下。
“是呀,你发烧他给你脱衣服的时候,只看一眼你的前胸就控制不住了,鼻血都淌到脖子里了!”
“啊!他给脱了衣服呀!”
“是呀,还给你全身擦药了呢!”
“还给我擦药了?”
“是呀,你的全身都被他摸过了呢!”
“哎哟,羞死我了!”
“现在知道害羞了,当时昏迷中一口一个相公的叫人家,还让人家趴到你身上,怎么不知道害羞呀?”
“我叫了?我说了?”疑问一下,陈秀舟又道:“好吧,那他就是我相公了!”
……
“这个念儿,整天瞎说!”听着身后房内陈秀舟和顾念儿的对话,江文远已经走远。
房中,陈秀舟脸上又红了起来:“你是说我昏迷了那么长时间哪?”
“是呀,当时你两眼通红,拿着刀要杀他,和他一起奔来世,之后就倒在了地上,你不知道,他看到你倒下有多紧张,那一刻,我多希望倒在他面前的人是我……”
顾念儿便把陈秀舟昏迷之后的经过细细讲了一遍,但是却把脱衣服擦药的锅都甩给了江文远。
这样更让陈秀舟受了不了,脸上一阵一阵的嘲红:“也就是说,我已经是他的人了呀?”
“当然了呀,你想想,如果你死了,他有多伤心呀?他那么可怜,你忍心让他伤心吗?让他失去你吗?”顾念儿劝人还真有一套。
“嗯!我不死了,为他,我也要好好活着,而且还要保护他,要保护他……”说间,陈秀舟似是想到了一件事,又问道:“爱丽丝呢!她是不是也跟着回来了!”
“是呀!”顾念儿应一声。
“不行,我要去和她睡一起!”说着,陈秀舟紧张着从床上站起,但是因为大病初愈,一时头晕就要倒下。
顾念儿连忙扶住:“你和她睡一起干嘛呀?”
“那个洋妞居心不良,她买高炉就是为了接近……”犹豫一下,又说道:“接近我相公,我要看住她,不能让她起歹心,你扶着我,我们一起去!”
顾念儿一愣:“我还怕你居心不良呢?之所以让你睡我屋,就是为了看住你,你却要去看住她!”
“什么我不良呀?既然这样,我们就一起过去,和她们两个睡在一起!”
“我们四个一起睡呀?”疑惑一声,顾念儿还是扶起陈秀舟,往爱丽丝和杨叶儿的房间而去。
到在她两个房间里时,见只有爱丽丝一个人在,杨叶儿不知去了哪里,问时,爱丽丝说是去饭堂打饭了。
“正好,我们两个也饿了,念儿去打饭!连我的也打过来!”陈秀舟向顾念儿道。
虽然被陈秀舟使唤着有些不舒服,但是想到她现在尚在生病中,而且日后自己又有一个同盟,顾念儿便也欣然答应,去了。
去饭堂打回来饭菜,四个女孩就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吃过后陈秀舟和顾念儿就不走了,硬要挤在爱丽丝的床上一起睡。
但是又怎么睡得下?顾念儿又去许三那里搬过来两张新床。
因为现在许三也做木床向外批发,数量自然能管够。
把四张床放在一起,陈秀舟还不放心,硬要让顾念儿把四张床并在一起,生生把四张床变成了大通铺。
幸好,许三做的床高低一样。
陈秀舟做事坚决果断,任别人说什么也无法改变,顾念儿又力气极大,让爱丽丝和杨叶儿也是无奈。只得按照她们两个的安排去睡。
而且睡觉之时,陈秀舟也紧紧拉住爱丽丝的手,让顾念儿拉住杨叶儿。
这四个女孩奇怪的热闹着睡下之时,管香罗的房内也不清静,自然是无依回来把江文远带回来三个女孩的事都说了。
“姑娘你说怎么办呀!刚开始去泰州带回来一个通房丫头和一个姐姐,没想到现在一下子带回来三个,不但有了个总领帮夫人,那洋人还一口一个亲爱的叫着,日后可怎么办呀?”
管香罗更是气得连剁脚带转圈:“怎么办呀?怎么办……”连问了多声,也没想出办法。
无依道:“我给姑娘出个主意,不知道你会不会答应?”
“都什么时候了,你这丫头有什么赶快说呀!”管香罗也一脸的焦急。
“你煮饭去吧!”无依说出这话时,脸上也含着笑。
顾念儿更是生气:“你这丫头又不是不知道,我从来就不会煮饭,而且现在饭堂里都是男人当伙夫,又哪里需要我煮饭?”
无依更是脸上发笑:“我说的不是你那种煮饭,而是让你今夜去找先生,先把他给占了,其他那些女的还怎么和你争!”
“把他给占了?”管香罗疑问一声:“怎么占!”
无依脸上无奈一下:“我的姑娘呀!你怎么纯净得像水呀?就是你和他睡,只要和他做了那种事,其他人自然也就没办法和你争了!”
“咦!”管香罗拉长了音叫出来:“你这个丫头现在是怎么了,怎么现在什么话都说得出来?现在三媒六聘什么都还没有呢?怎么能那样呀?”
和顾念儿几天的接触,让无依也沾染了她身上的一些习性,现在她看着管香罗扭扭捏捏,也十分焦急。
“我的姑娘呀!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三媒聘,你是不知道呀,那几个可是都对先生生扑哇,你整天就这个样子,能有什么机会呀?”在顾念儿的影响下,这无依竟然不顾丫鬟的身份,语气里也全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
“好,我去!”被自己的丫鬟这样嫌弃,管香罗也终于受不了,拉开门走出去。
来到江文远房前,见房中亮着灯,抬手要去敲门,但是连抬几下都没有抬起,自然是她又紧张了。
还是江文远在房中看见门外有身影,问道:“谁呀?”
“煮……煮煮煮……”因为心中紧张,管香罗连着很多声,仍然停留在第一个音节上,而且声音还只是刚刚说出喉咙,都没有送出嘴。
好半天才把第二个饭字说出:“……饭!”
“哦!要吃饭了呀!”还以为是无依叫自己吃饭,江文远也猛地想起该吃晚饭了,站起身,打开门,就见管香罗脸颊绯红站在门前,低着头,抠着手,像石蜡一样,一动也不动。
“咦!怎么今天是管姑娘呀?不是无依了?”江文远还觉得奇怪。
管香罗心中有一肚子话想要说,但就是说不出口,把嘴连张了几张,还只是干张嘴。
“管姑娘吃过饭了没?”江文远又问道。
管香罗摇了摇头,这已经是现在她全部的表达能力了。
不过,倒也让江文远看明白了:“既然这样,我们就一起去饭堂吃饭吧!”说着,转身前面引领。
突然又发现管香罗没有跟上来,回头看时,见她仍然站在自己的门前,只是扭了一下上身,步子都没有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