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远说:“放心吧!他们不会再对我们怎么样的!”
他对自己的鬼推磨有十足的自信,看到被磨过的人的惨烈模样,他们难有再战的勇气,再加上他们的上师周立顶都甘心臣服了。
“好吧!”江北阿四虽然担心,但仍然按江文远的意思行事,带人过去,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把奈何桥拆掉。
但并没有把鬼推磨拆掉。
并对院门外的人喊道:“你们可以进来了!”
虽然那可怕的奈何桥已经拆掉了,但院子外的大刀会弟子仍然心存恐惧,愣在那里多时也不敢走入。
“都进来吧!江先生日后就是我们的总舵把子!”还是周立顶喊了一句,众大刀会弟子才敢磨蹭着进入。
待看到那满地的伤者,都愣住了,一者是吃惊,再者也是恐惧。
地上躺着的三四百人,每一人都身若无骨地在地上拖着,身上多处擦伤、挤伤、压伤,即使都没有断气,但也只是喉咙里低“嗝”连声,因为很多人的下巴都被掉了,还有一些下巴都碎了。
连痛叫都叫不出,又怎么说得出话?
直到现在,他们才算明白为什么进入的人惨叫一声就没有声音了。
再加上看到那尚在旋转着的磨,磨中尚带着的血,便也更加明白了,原来这些人都在磨里被磨过了一遍!
所有被过了磨的伤者中,最轻的就要数周立顶了,因为他的头脸没受大伤,尚能说话,不过双腿双臂都断了数截……
一连看了多眼,仝会首受不住了,拄着双拐走上前几步:“师父,师父你怎么了?”
周立顶也没应他的话,向江文远指着说:“快!快拜见总舵把子!”
“拜……拜……拜总舵把子?”不只是仝会首,其他的大刀会弟子也都懵脸疑问起来。
周立顶生怕这些人不知轻重再惹得江文远发怒,虽然奈何桥已拆,但他不相信江文远没留后手,连忙解释:“日后我们就不是大刀会了,而是山堂,江先生是我们山堂的总舵把子,他为我们建码头,日后我们就像镇江的扛山虎和高邮的龙二能一样!”
“啊?”众大刀会弟子们听见,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就欢喜了起来:“也就是说我们可以像扛山虎那样赚钱了?”
几个月下来,扛山虎事迹已经传开了,很多人都羡慕扛山虎他们,因为他们近来的收入实在是太高了,凭着在义渡码头的栈桥装卸架,可谓是日进斗金。
大刀会的人平时可没多少正事干,之前还出去打把式卖艺,但周围都是大刀会弟子,早就没有卖艺的空间了,现在江文远突然说给他们建码头,怎么不让他们欢喜?
而且现在也没有办法再和江文远作对了,对方随便想一个办法,自己这边就伤了这么多人……
愣了一时,所有大刀会弟子便都欢叫起来,连连双手扑地的去磕头:“拜见总舵把子!拜见总舵把子……”
就连仝会首都把双拐都丢了,扑到地上去磕头。
“都起来吧!”江文远吩咐一声,大刀会弟子都站起了身,脸上既有敬畏又有欢喜。
但也并不是全部,人群中有一个并没有向江文远跪下,而是愣愣看了一时,突然转身向院门外就跑。
周立顶突然叫道:“抓住他,他应该是总会的细作,不能让他向总会报信!”
所有大刀会弟子应一声,追过去,那人一边往前跑,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只鸽子,双手一扬便放飞到空中。
虽然把这人抓住了,但那鸽子已经飞远,押着那人来到江文远面前,喝喊道:“跪下!”
硬摁着在江文远面前跪下。
江文远去看这人时,二十多岁年纪,黑黝黝的脸庞,虽然身材瘦小,但也极显精神。
“你们总会竟然还会向地方上派细作呀?”江文远问了一句。
“哼!”那人十分不屑地冷哼一声。
“竟然对我们总舵把子如此不恭!”这些大刀会弟子转变得倒也挺快,刚才还一心要杀江文远,现在听说跟着江文远有好处,便都替江文远呵斥。
“你们这些叛徒,是总师教给你们的技艺,现在你们要背叛他,无耻!都是无耻的小人!”这黑脸汉子又喊了一声。
江文远笑了一下,蹲身下来说道:“你说是你们总师教了技艺?能说说是什么技艺吗?”
“他教了……”这黑脸汉子气愤地说:“他教了我们武艺、还教了我们画符请神!”
江文远说:“一技傍身便能养家糊口,他教的这些能让你们养家糊口吗?”
“这……”黑脸汉子一时无语了,眼下所学的这些真的不能养家糊口。
江文远又说:“看来你很感他的恩呀,但是真正感恩的应该是你们的总师,因为是他利用了你们!”
明知江文远所说在理,但这黑脸汉子仍然不服,又冷哼一声:“人要学会忠心,像这些人一样背主求荣,和禽兽有什么两样?”
周围大刀会的弟子听见他在骂自己,都火了起来,叫道:“既然这小子如此无礼,便把他送进磨中也磨一遍!”
说着,已经有三四个把这黑脸汉子架起,横着往旋转磨中就塞。
“你们……”这些人的手也快,江文远刚阻拦了两个字,便已经把那瘦小的黑脸汉子连头带胸塞进了磨中。
旋转中的磨能向里拨,只要头和肩膀一进入,后面的就会拨着进入其中。
眼见这瘦小的汉子进入磨中,过了第一排,过了第二排。
从第三排出来之时,江文远惊得眼睛瞪大,因为这瘦小汉子除了肩膀上被擦伤了几处之外,再没受其他的伤。
江文远一时心中疑惑,虽然这黑脸汉子瘦小,但磨缝也比他的身体直径要窄得多,怎么他过来之时没有伤到骨骼呢?
不只是他,其他的人也都惊看过来。
“我有神功护体,你们这些破东西是伤我不得的!”那黑脸汉子又说了一句。
其他大刀会弟子明知神功护体是假,又都纷纷道:“既然这样,那就磨一遍,看看你到底是不是真的神功护体!”
说着,又要抬起那汉子,却被江文远拦住:“算了!先把他绑起来吧!”
因为江文远已经是他们的总舵把子,这些大刀会的弟子也敢不听,都应一声:“是!”
拿了一根绳子,把这黑脸汉子绑了。
江文远又让人去请郎中过来,对过了磨的伤者进行进行医治,忙了半夜才算安排好。
看着江文远忙碌着指挥,周立顶有些想不通他,刚才还那么狠,狠到让人不寒而栗,现在他又对受伤者如此关爱,不但焦急地让郎中给他们接骨,还对受伤者连连安慰:“忍一下!忍一下就好了……”
好像这伤是根本不是江文远制造的,而且他那神情是真正的关心……
“唉!”周立顶叹了一声,说道:“刚才那信鸽飞走了,恐怕岳老飘今夜就会派人过来行刺总舵把子,你可要小心哪!”
江文远一摆手:“怎么可能,岳老飘是在徐州,怎么可能这么快来到宿迁?”
正是江文远的热心感动了周立顶,虽然身上的伤仍痛,但又真的替江文远担心:“地方上的大刀会内就有总会的人细作,他们可以随时接到岳老飘的信鸽!”
“那也没有这么快!”江文远仍然不相信的应了一句,又说:“麻烦仝会首给我们准备住的地方,好吗?”
仝会首听了,脸上为难起来:“住的地方倒也有,不过都是附近村民的家里,又脏又破的,怕总舵把子住不惯!”
江文远说:“不要紧,我们也都是平常百姓,有什么住不惯的?不过我近来养成一个臭毛病,只有在顶子床上才能睡得着,所以你们要特意给我准备一个有顶子床的房!”
仝会首说:“那总舵把子就住在我们家吧,我们家有顶子床!”
“好!”江文远应了一声:“那其他人呢!”
“就分散住在其他弟子的家中吧!”说了一句,见江文远点头,仝会首又开始把大刀会内的弟子一点名,让临淮帮及采荷组等几百人拆分开来,住到其他大刀会弟子的家中。
接着,仝会首就领江文远几个回了他的家。
到在仝会首家门前去看,倒也并不是穷苦人家,虽然只有一节院子,但也都是瓦房,正房五间,东西屋各四间。
因为他家房多,除了江北阿四、小迷瞪、小铃铛等几个跟过来之外,周立顶也被抬着,住了进来。
“总舵把子就住主房,房中就有顶子床,我们几个住西屋,这五位姑娘住东屋!”之所以仝会首这样安排,是他刚才他暗中问了江北阿四,知道江文远并不和几个女孩睡一起。
“不!”没想到江文远却说:“今晚这五个女孩和我睡一起!”
“睡一起?”不只是江北阿四、仝会首不解,就连几个女孩都瞪大眼睛,顾念儿转头问道:“怎么?你终于开窍了!”
“什么开窍了?就你这丫头话多!让你和我睡一起你听话就行了!”江文远埋怨着说。
“好好好!我看等一下你怎么忙得过来!一下子五个上!也不看看你那小身板儿。”
“我还怕你们忙不过来呢!”应了一句顾念儿,江文远又说:“你去厨房拎几捅水过来!”
“拎水干嘛?”顾念儿问了一声,似是也明白了:“你是要让我们洗一洗呀,倒也是,人生大事,自然要干干净净地做,不过我还是烧一锅热水吧!”
“不用烧!直接把水提过来就好,多提几个桶!”江文远说。
顾念儿一脸的不乐意:“大冷个天,让我们洗冷水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