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赌,因为我不会输!”江文远脸上含笑,仍然那么自信。
“我……”袁世凯刚要再说,却被沈夫人又拉一下胳膊,低声说了一句:“水!”
袁世凯也想起在土岗上自己打赌失败的事,自己说要把岗上的水都喝了,结果也没喝完。
虽然这沈夫人是袁世凯的如夫人,但心中却对江文远极为相信,这道士太神奇了,在他身上发生什么事都有可能。
看着沈夫人看过来的眼神,袁世凯后面的话便也没说了,点了点头:“好吧!”
说话间,前面那些往石头上刷隐形字的圣母堂女孩们已经都弄好了,要提着东西回去。
江文远等人以巨大岩石作为掩护,转着圈去闪躲,倒也没有被发现。
待那些女孩走远,江文远又带人走出,去到九仙台进行实地观察,看了一番之后,心里就更加有底了,一个方案便在他心中渐渐完善,说道:“我们走吧,抓紧时间给他们准备贺礼!”
顺着苏堤往回走时,江文远手上不停,掏出铅笔和纸张,连描带画,写了几个大字:“你们准备的东西会用到你们自己身上!作茧者,必自缚。”,最后还有落款:“江文远”。
把纸交给小迷瞪:“你偷偷把这张纸贴到大刀会总会最显眼的地方!”
因为江文远那字用铅笔描得很大,刘坤一、袁世凯等人也都看到了,问道:“你这是?”
江文远说:“他们不是准备了很多那些蝙蝠、乌鸦、老鼠等恶心东西吗?就让他们自食其果!”
“你确定?”袁世凯又问道。
江文远说:“如果没有这张纸,也许不确定,但有这张纸在,就很确定,他们准备的这些东西会用到他们自己!”
“为什么呀?”刘坤一问道。
“人心!”江文远只答了两字,仍没让刘坤一明白。
小迷瞪应一声,刚要走,又被江文远拦住:“等等!”
待小迷瞪停下脚步,江文远又说:“还是你们这些采荷手一起去吧,再把昨天给八仙台那些匠人请过来,让他们给我们做铁树,另外再加一些铁匠裱糊匠吧!最好让他们带着材料和工具一起过来!”
这话说得更让众人不解了:江文远要送的礼物是铁树,而铁树并不是真铁,是植株,这是要请这些匠人给自己造假吗?
“还有,我给你们开个单子,你们再帮我买些东西回来!”说着,江文远又在纸上连连运笔,最后写出了一个购物单。
小迷瞪接下时,见上面的倒也并不是贵重东西,有蚕丝绳、金银箔纸,颜料、蜡……
“这……这些……”见这上面都是一些不相干的东西,小迷瞪疑惑起来。
江文远又细想了一下:“就按照这上面的东西买吧,大刀我们有,正好这一次还给他们!”
“好!”虽然小迷瞪答应,但心里却似抹了浆糊一样,一百八十个不明白。
待小迷瞪带采荷手们离开,江文远便带人回了徐州江防营……
未过多久,小迷瞪就带着一大群人过来了,比上次做八仙台时的人还要多。
而且很多人还都是拉着大车来的,有的车上装的是木料,还有的车上装的是打铁炉……
小迷瞪带着这些人,刚到在营帐前,江文远便已经走了出来,对乱哄哄的人群说道:“你们不同的工种之中,仍然先选出一个负责人出来!”
因为很多人上次都和江文远合作过,知道他的节奏,便说道:“先按木匠、画匠、铁匠和裱糊匠的工种先分开,各选出一个头目出来!”
又乱哄哄说了一阵,因为木匠和画匠基本都是上次的人,直接把原来的头目推选出来,倒也省事。
铁匠和裱糊匠的人群中,过了一时也选出了头目。
“江先生,我们都选好了,这次让我们做什么活?”之前合作过的木匠和画匠头目知道江文远出手大方,自然这次仍然乐意合作。
江文远说:“你们跟我进到营帐里来!”
把他们叫进营帐,江文远就把刚刚画好的一张图纸推了过来:“就按我这图纸上的做,倒也没有多大麻烦,只是我要精确……”
江文远说着要求之时,几个头目都往那图纸上去看,是两个不同的图纸,但画的是同一个东西,是展开和合并在一起的不同形状。
上下分为两截,上面一节是可以展开合并的,下面一截倒是简单,只是一个桩,有的桩下还打了铁钎……
“这个东西倒也好做,只是这些大刀还要我们打吗?”铁匠头目指着图纸上道。
“大刀我们有很多,够你们用的!”江文远说着,又向管大和江北阿四吩咐:“把我们船上的大刀都卸下来!”
管大和江北阿四应一声,和临淮帮众人去到船上,把昨天在废黄河土岗捡回来的大刀都搬了回来。
江文远又对管大说:“制作中,你们也帮助一下师父们,我们制作铁树的量大,时间又紧迫,还是人多手快了好!”
“是!”管大和江北阿四齐应一声,清帮的所有人都动了起来,有的去帮木匠搭锯架子,有的去帮铁匠架打铁炉……
虽然那些匠人刚开始都不同意,但被江文远说一句:“不会少你们钱的!”便都欣然接受清帮众人的帮助了。
自然是这些匠人怕被帮助之后扣工钱,江文远知道他们的担心,又说:“你们好好做,清帮要在徐州开很多家分帮,手艺好的可以加入清帮!”
“什么?你们是清帮的人?”所有人匠人都停下手里的活,吃惊地看着江文远。
对于清帮的大名,徐州的人也早有耳闻,只是没有亲眼得见而已。
看了江文远一时,几个嘀咕道:“道士打扮、面目清秀的年轻人,莫非、莫非你就是清帮总领帮!”
前次制作八仙台时,他们都管江文远叫江先生,虽然合作了一天,却未发现江文远的真实身份。
现在知道了,自然是吃惊不已,眼里流露震惊目光的同时,也乌乌糟糟地议论个没完。
“对,我就是江文远,如果你们的手艺好,不但能成为清帮分帮,手艺极好的还可以进入太平洲!”
“啊,我们能去太平洲做工?”吃惊中,所有匠人们更增加了欢喜,干活也更加有劲了。
再加上管大和江北阿四等清帮的人加入,七八百人一起忙活,让整个徐州江防营都热闹起来。
这个昔日以跳大神为主的江防营,突然画风一变,都快成为工匠坊了。
只是都是露天作业而已。
……
云龙湖边,那一片寺院就是大刀会总会。
严格来说,这也不能叫做寺院了,因为寺院的牌匾早也被砸了,碑和牌坊早也被推倒了。
站在山门殿外,半点也感觉不到寺院的气息了。
数年前,这寺院中还住着一些和尚,岳老飘得势之后,带大刀会的弟子把和尚打跑了,他也就占了寺院。
砸了佛像腾出房子,把东边的伽蓝殿改成圣母堂,西边的禅房改成心腹堂,岳老飘自己则住进了大雄宝殿。
本来他就有夺天下当皇上的野心,倒也没有嫌房子大。
看完了秦不孬的暴躁引,岳老飘又和两人进行了一番商议,完善计杀江文远的每个细节。
秦不孬说:“只要江文远还在徐州,我们闹这么大动静,他一定会带人赶往九仙台!”
岳老飘点了点头:“那江文远在城外一下子杀我四五万弟子,想来也不会把我们放在眼里!”
陈四斤担忧起来:“听岳老哥所说,他制作的飞鸡能向下射竹签弩,会不会他也在九仙台放飞鸡呀?”
岳老飘脸上含笑、极为自负地说:“之所以我选择在九仙台作为我们合并大会的会场,除了那里方便合并仪式之外,还因为那里的荒草多,到时候我们把草聚成堆点着,让火焰上升好几丈,他的飞鸡都是蒲草做的,还不一下子给烧着了?一着火还能飞吗?”
秦不孬伸出大拇指赞叹:“高!岳老哥真是高呀,竟能想出这种方法,统帅三军的大元帅恐怕也莫过如此!”
听着对方的夸赞,岳老飘脸上的笑意更盛:“而且,到时候我会让圣母堂的人守在会场外面,只要发现江文远,就开始对着他放风筝,风筝下吊着暴躁引的药粉,等暴躁引一落到他身上,自然也就不用我们动手杀他了,空中的飞鸟、地面的老鼠都会围攻他!”
“嗯!”秦不孬又点了点头:“对,这样一来,那江文远指定有来无回!”
陈四斤又担心道:“会不会那江文远不出现在我们的会场上呢?”
秦不孬说:“你傻呀,暗杀比明杀更加容易,凭我们三家合并在一起的势力,在徐州找到他能是难事吗?只要找到他,把暴躁引撒到他身上也很容易吧?”
被他这么一说,陈四斤也点了点头:“对呀,我们还怕他干什么!”
“这江文远铁定就是我们的战利品了,咱就等着拿他的人头去找柏氏兄弟要盐廪吧!”
三人说着,又相视哈哈大笑,好像江文远一定会按他们计划的轨迹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