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下的潜艇往前驶出时，也在向上浮起。

这是因为江文远在设计潜艇时，还加入了仿鱼鳔设施，填在甲板下面的两个牛尿泡就是仿鱼鳔设施。

尿泡又叫牛膀胱，这里的“尿”读sui。

在硅胶类材料没有问世时，这是最为原始的可扩容的器具，上个世纪杀猪杀牛时，农村的孩子还有吹尿泡玩的，大尿泡能吹到近丈的直径。

牛尿泡先连接着细竹管通气，又连接粗竹筒做成的活塞和气缸部位，活塞的连杆和螺旋桨旋转是一体的。

螺旋桨旋转之时，活塞也在前后推动，往牛尿泡内注入空气，让船内的空气量增加，从而产生浮力。

而且江文远制作活塞的竹管很粗，加之往复运转的速度快，很快就将甲板下牛尿泡注满空气。

所以，九艘潜艇的上浮速度也快，向前刚行出一两丈，便已经浮出了水面。

带着冲击力，“哗”地一声，船面上的刀林便冲出水面。

看着刀林上的水向下滑落，江文远身边所有的人都叫出声来：“它浮了！它浮了！”

刘坤一、袁世凯管大等人前一刻还在担心，现在都把眼睛瞪圆了，指着吼叫。

不敢想象，这样的刀林从水下向上冲击，该有多大的力量呀？

见众人都在吃惊，江文远连忙提醒：“别忘记放撇绳！”

众人这才稍稍平息心情，仔细往前放撇绳。

但浮上来的九艘潜艇，刚把刀林全部露出水面之后，冒了一串水泡，接着就又往水里沉去。

刘坤一和袁世凯等人又不解得疑惑出声：“咦！咋又沉下去了？”

江文远说：“我让它沉的，我不但加入了注气的气筒和活塞，还加入了气压式开关，气压过大时，就会放气让船身下沉，只有这样才能不断向水里上攻击！”

“哦！”众人这才明白，这样一上一下的才是最好的攻击方式。

再细看沉下去的潜艇时，一边下沉，一边往前潜行，未及沉到河底，又开始向上浮……

虽然水面上的刀林一闪又沉下去，但也被对面船只上的水匪们看到，因为并不是只有一艘，而是九艘。

水匪们不知道原委，都纷纷指着惊叫起来：“水里那是什么……运河里怎么会有鲨鱼？”

因为时间太短，根本没有看清刀林的全貌，还以为是九只鲨鱼在水面翻了一下，又沉入水里去了！

惊恐之下，大刀会弟子们都细细向水里去看，眼神中也满是恐惧，生怕那鲨鱼从自己船下冲出。

在他们注视之下，又见那水里的“鲨鱼”在他们船前一两丈的距离处，再次浮出水面。

又是“哗”地一声，冲开水面，但接着又沉入水里。

“是刀！是刀！好像不是鲨鱼，是刀林……”这一次水匪们看清了，纷纷指着水里叫道。

“怎么水里会向上升刀林，还这么快的速度……”曾霸三及另外三名上师都惊叫起来，但是想到刚才江文远说他们的刀在水里，便也明白了。

这一定是江文远驱使的。

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原理，但也能猜到和江文远有关。

“俺的亲娘呀！他又变了，这次又用这一招了，谁能猜得到他呀！”船上最为吃惊的就数岳老飘了。

这岳老飘到在曾霸三的地盘，曾霸三虽然嘲笑他，但也没有驱逐，调回来其他三地的大刀会人手后，考虑到他身上的伤，便把他安排到房内养伤。

但这岳老飘以为这次去这么多人，又都拿着鸭枪，江文远应该再没有办法了，便跟过来看热闹。

没想到这一次江文远又出奇招，弄了九个这东西，还能在水下向上拱。

这谁受得了呀……

也顾不得细想被大刀会弟子被攻击后有什么结果了，岳老飘连忙拉着林黑儿的手道：“快快快，快跳水，晚了就来不及了！”

他是真被江文远弄怕了，生怕这一次再把小命丢了。

因为林黑儿自幼就在渔船上长大，也是好水性，听到之后，拉住岳老飘一跃，扎进水里：“咚！咚！”

果然，他两个刚跳入水里，就听得身后“哗！砰！咔嚓……”连着乱响。

游着水回头去看，先是看到了潜艇全貌，原来是九艘刀林船，因为岳老飘不知道潜艇这个词，只有管它叫“刀林船”。

眼见刀林船上的刀尖扎在了船底，有的把船顶翻，有的直接把船顶碎了。

船一碎，上面的人也就落入了水里，“噗嗤噗嗤”乱响，都被穿在了刀林上。

又见刀林船又往下一沉，刀从人体内抽出，伤口内红殷殷地向水里散出血丝，没多久，人就不动了。

即使是没有被顶破的船，顶翻之后，上面的人也都落入水里，也是一样的命运，丧身在刀林之下。

“亲娘啊！娘亲啊！幸好没坐前面的船上，要不然，现在也没命了！”岳老飘一边庆幸，一边被林黑儿拉着，寻着船缝往北游去。

多亏林黑儿水性好，一手紧拉岳老飘，一手紧着划水紧游，速度很快，否则，下一刻，就被那刀林船追上了。

刚往前游出，身后又响起了翻水花的“哗哗”声，还有刀撞船底的“咔咔”声。

原来是潜艇又一个起伏……

江文远身边，众人看到那水面的攻击场面，也都吃惊得直吞唾沫，潜艇起伏之下，就已经把船上的弄进水中，入了水的水匪们便难有多少活命的机会了。

“他咋是这样的江文远哪？”曾霸三落水之后，浮出头来，恐惧地喊了一句。

另外三个上师也叫道：“曾霸三你害我们，这哪是和人干仗呀？完了……”

曾霸三也委屈道：“我也不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呀，还以为他会拎刀和咱对砍呢……”

话不及完，刀林船就从他们身下升起，“嗤嗤”连声，刺入身体，来了好几个对穿。

“我们谁也不比谁强呀，在这种刀林面前都别争了……”其中一个上师还嘴水浮水面说道。

但是一句未完，刀林船一沉，刀从身体内拔出，后面的话便没了，命也没了。

因为机械是不认人的，无论是上师，还是普通大刀会弟子，只要撞上刺入身体，刀林再次下沉把刀抽出，便都难活命了。

刘坤一、袁世凯也完全没有刚才的担心了，不但大声喊叫着：“好！好！就这样，看你们这些水匪还往哪里跑……”

一边兴奋地大叫，还伸手去抓撇绳，希望能亲手操纵潜艇，纵然是刘坤一年迈，但也双手不停抓住撇绳乱摆。

因为江文远已经分好了工，生怕他们乱入反而会让撇绳控制混乱，管大他们连忙说：“刘大人、袁大人、你们别干这活了，你们看着就行！”

刘坤一和袁世凯也是委屈：“咋了，俺也想体验一下呀！”

江文远的说话更直接：“两位大人还是别添乱了！”

“什么叫别添乱了？”刘坤一和袁世凯觉得更委屈，瞪着眼质问。

江文远说：“他们都是分好的工，控制撇绳的力量不能乱，你们这样稍微加力，就有可能让前面的潜艇相互撞到……”

被江文远一番解释，两位大人也觉得有理，只得叹声止住手，但看到在水里一沉一浮的潜艇攻击，又止不住兴奋地大叫：“这个好！这个好！这一下子好，一个水匪也没逃掉……哎哟这一次没有全部杀死，那几个没中刀的还在水里游呢……”

因为潜艇一沉一浮地向前，后面的人便难再形成杀伤力，落入水中不死的，便开始往运河两岸去游。

但是刚在岸上一露头，就被两边竹林里江北阿四他们飞出竹矛，直接给穿死了，“嗤嗤”连声之下，其他水里没死的水匪也一时不敢往岸上去了。

有的抱住船板让自己不沉，还有的去拉住顶翻的船只。

“快！快开枪！”因为这次来的水匪过多，几乎年千知的大刀会弟子都来了，运河的河岸又不宽，船只向后都排出一里长。

眼见前面的惨象，后面船上的人缓过神来，就想举起鸭枪射击。

但是不及扣动板机，便感觉脚下一震，船也散了，身体往水里沉去，下一刻，就撞到了刀林上。

潜艇带着撇绳一直向前，距离稍远，九艘潜艇就真像是鲨鱼一样在水中跳跃沉浮。

眼看都往前游出了里许，水匪的船队也都顶翻顶破了，船上的人也都落入水里，有的死了，有的还在水中扑腾着乱游，想要找个安全地方。

江文远又吩咐一声：“拉撇绳！注意，力量要均匀，速度要快！”

控制撇绳的人齐应一声，便一起往船上拉绳子。

已经往前游出近里许的潜艇，又被撇绳拽着往回退，因为是在力量之下回退，刚才驱动的螺旋桨就开始反转。

这样一来，让刚才已经释放得差不多的绞子绳又重新加力，同时仍然驱动着竹管内的活塞往复活动。

有空气不断往牛尿泡内注入，尿泡内的气满之时又泄出。

潜艇回拉时，还保持着一沉一浮的状态，刚才落入水里没死的，现在也都难逃生还了。

身上被捅了几刀之后，再拔出，一流血，就没命了。

再次把九艘潜艇拉回到千里船前时，整个运河里的水几乎都红了。

江文远生怕水里还有未死的水匪，他们手里有枪，不防之下，如果他们开一枪，自己这边就会死人。

江文远是谨慎之人，江文远又吩咐：“再放一次潜艇！”

刚才拉回来之时，驱动潜艇的绞子绳已经被上了力，只要松开撇绳，潜艇的螺旋桨正转，还会像刚才那次一样往前潜行。

所有人控制着撇绳，又一放一收整了一个来回，眼见运河内已经再没活的了，

江文远才算放心。

不放心也说不过去了，很多尸体了都被重新扎好多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