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曹鼎蛟终于是带着人马赶到了大同,这时天色已晚,曹鼎蛟的叔父曹文诏得知了消息,就匆匆带人过来迎接曹鼎蛟。
曹鼎蛟看到了满脸疲惫之色的叔父,哪怕和大顺军大战了几次都没有看到过他这样的神色,如此的颓废和失落。
曹鼎蛟颤声说道:“叔父,你还好吗?”
曹文诏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看似矛盾,实则露出了他的纠结之色,曹文诏沉闷的说道:
“我还好,只是的山西的百姓不太好,叔父我没有办法救他们,不然我连自己的兵都养不活,你别是兄弟一边是百姓,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曹鼎蛟冷笑着说道:
“叔父,我来这里就是要解决这个麻烦的,可惜,事与愿违!有些人动了不该动的东西,那就应该被打断爪子。”
“我们这边官府粮仓不是传出走水的消息,就是说里面的粮食发霉了,估计这些粮食早就被他们官商勾结卖出去了,你可知道现在山西的粮价?十两银子十斤米,而且还是有价无市的那种。”
咝,曹鼎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价格实在是太吓人了?怎么不直接去抢呢?直接翻了一百倍,那些商家还是人吗??
这根本就不合理,这完全就是草菅人命啊。
曹鼎蛟脸色阴沉的说道:
“好!好!真的是狗胆包天,明天本官就亲自去试试,看看这该死粮食怎么这么贵,难不成是金子做的?”
……
次日,曹鼎蛟,董非两个人带着几个人就来到大街上,因为大旱导致街上人满为患,到处都是要饭的,甚至还有人专门趴在了官府门口,曹文诏的军营外面也聚集了不少,因为这些天他们都在这里施舍粥米。
各地的米粮店全部都是人满为患,那些难吃的小米高粱米粟米居然都挂出了几十文几百文的价格,这些玩意儿平常才几文钱。
可是依旧有些人忍不住肚饿跑过来买这些高价粮食,曹鼎蛟站在粮店的招牌下面,久久不能自语。
店里面的掌柜走了过来,小声问道:“几位客官这是要打算买多少粮食啊?要是买的多,本店还有优惠哦。几位也是要**粮还是要吃粗粮?”
精粮就是大米糯米之类,粗粮的话就是大豆高粱。
曹鼎蛟盯了掌柜许久,沉声问道:
“粮食卖这么贵,你们的心都是黑的吗?一点逼莲都不要了。”
掌柜的脸色一变,然后对着几个家丁使了一下眼色,几个壮硕的家丁立刻围了过来。
掌柜的这才开口说道:
“现在城里面都是这个价,您过了我这个店再去别家瞧一瞧也是这个价,我们都是童叟无欺,谁叫现在山西大旱,靠我这粮食才能活命,爱吃不吃,不吃就饿死。
你们若是买不起,还请尽快离开饭店吧。”
曹鼎蛟笑盈盈的看着他,言道:
“嘿嘿嘿,那你很棒棒喽,记住老子这张脸,你们绝对会后悔的。”
“后悔?就凭你们几个泥腿子?简直就是笑话,几个苦劳力还想上天不成?信不信我叫官府的人拿了你们?到时候让你们吃罪不起。”
那掌柜无比嚣张的说道,他瞧见曹鼎蛟一行人身上打扮都是粗布衣裳,看着他们这些人魁梧的体格,肯定又是那一帮干苦力活的力工。
曹鼎蛟仰天大笑出门去,董非忍不住笑道:“掌柜的,劝你回去给自己多准备好几口棺材,人啊为什么非要跟自己过不去呢?不知道不作死就不会死吗?”
掌柜的冷笑着说道:
“几个泥腿子还敢冒充大尾巴狼,就凭你们这些人撼动得了我们粮行!还不快滚,不然我叫衙门的差伇打杀了你们。”
董非也是非常的气愤,他好歹也是朝廷五品的官员,不过转念一想,曹鼎蛟都是这个模样了,此事肯定不能善了。
曹鼎蛟董非一行人走过了好几家粮行,每一家都是如此的黑心,而且字里行间就是透露着老子就是这么牛逼你奈我何。
甚至有的地方直接就是有官府的差伇在这里坐镇,堂堂大明官府正经儿八经的公差居然沦为了给人家当狗的下场。
曹鼎蛟脸色阴沉的回了军营,果然是烂透了,山西的情况变得这么糟糕却没有人向朝廷反应,失败是骇人听闻。
曹鼎蛟怒气冲冲的回到了军营,看着自己的叔父,不经意的问道:
“叔父,您没有上折子给陛下吗?”
曹文诏言道:
“怎么可能不上,这都过去七八天了,可是一点回信都没有,也不知道朝廷那边是什么情况,唉。”
曹鼎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折子或许都没有送到陛下面前,山西这件事情背后一定有个大推手,我们能想到了他们一定能想到,说不定您的奏折还在内阁留中不发。
曹文诏奇怪的说道: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样做除了让他们赚到一点银子之外,有别的好处吗?到时候引发兵变民变怎么办?”
曹文诏一说出这话来,曹鼎蛟眉头皱成了一团,确实是如此山西的情况实在是太诡异了吧?
如果换位思考一下,他是卖粮食的商人,就算再怎么涨价也不会涨到一百倍这么恐怖的价格,这完全就是一锤子买卖。
除非,他们想要故意弄出兵变和民变……
曹鼎蛟脑袋一抽,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言道:“叔父,您知不知道陛下常平仓的事情?”
“常平仓?这倒没有听说过,只是一个多月前,有几个太监跑来这边借了几个粮仓,只不过之前好像粮仓全部被烧了或者里面的粮食全部是发霉的。
官府又推诿自己也没有粮食,所以造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曹鼎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说道:
“唉!这下子我算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了,原来陛下的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那群家伙实在是该杀!
您现在马上就集结山西几万兵马,和孩儿一起杀入大同玩一票大的,干不干?”
曹文诏有些迟疑的说道:“咱们这种私自起兵的行为可是兵家大忌呀,日后若是陛下清算…”
曹鼎蛟冷笑着说道:“不会,与咱们的小错相比,有些人更加该杀,只要咱们立下大功,陛下不仅不会惩罚,咱们还应该好好的赏赐我们。”
曹文诏一头雾水,曹鼎蛟只好在他耳边解释了一下前因后果。
曹文诏心中大定,他对自己侄子还是比较放心,直接大手一挥让整个山西大同的守军集结,四万兵马浩浩荡荡的汇聚,肃杀之气冲破云霄。
曹鼎蛟冷笑着说道:
“按察司也该动一动了,董非,你也赶紧按下去安排一下,务必要天下人知道这世上不仅仅有包青天!还有我曹青天!天天都敢曹你怕了吗?”
董非连忙点头,点头哈腰的就下去了,他知道大同注定不会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