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尘澜应付了白薇几句,便回了院子。
“少爷!将才顾二那传来消息,说是童掌柜有书信与您!”杜尘澜刚跨入院子,洗月便迎了上来。
“童掌柜?”杜尘澜有些诧异,他如今就在府城,童掌柜若是有事,直接去南城的宅子与顾二说便是,为何还要写书信?这有些反常。
杜尘澜回了屋子,接过书信拆开看了起来。书信十分简短,不过几行字。杜尘澜看过之后,倒是沉默了良久。
洗月见自家少爷沉默不语,眉宇还皱了起来,便知是遇到了难处。只是他身为下人,主子不说,倒也不好过问。
杜尘澜抚额思忖,这么短的时间内,童掌柜都收到了风声?此事难道已经传了出来?可与他之前猜测得明显不符。
若是冲着杜氏来的,现在可不是收尾之时。可若是对他或杜海州来的,倒是能解释得通。难道有人为了阻止杜氏改换门庭,才有了这般算计?
杜海州倒是不可能插手,毕竟若是杜氏失了名声,他也受连累,这一点可以排除。
但若是冲着他二人来的,那去年他和杜海州还在书院读书,这么早就开始挖坑了?实在匪夷所思。
“洗月!你叫顾二出去查查,看看府城可有传出杜氏放印子钱的事儿。”不是杜尘澜不信,还是谨慎些得好。
他觉得不可能这么快就出消息,毕竟等到年底,杜淳岷去拿银子时,不是更有说服力?
“是!”
“等等!”杜尘澜走至书案前,让洗月替他磨墨。
“我书信一封,你将其带给童掌柜!”童掌柜与他是合作关系,从目前的利益来,不太可能对他下手。
且对方还在书信中提到,此事他能相助。杜尘澜虽觉得这位向来利字当头,但好歹也不是不念情分之人。
等查明消息不误,再做打算。
......
“哟!是什么风将童掌柜给吹来了?令咱们钱庄蓬荜生辉啊!”刘掌柜被伙计请出了内堂,一看是童掌柜,倒是有些诧异。
主子说了,没有交集的营生相互之间互不干扰,钱庄和书斋八竿子打不到一起。一个是读书人热爱之地,一个是就连常人都为之避恐不及的腌臜地,谁也不会想到这背后是一个东家。
不过这两年童掌柜凭借花笺在主子面前挣得了一席之位,主子为此还夸奖了他好几次,他一直忿忿不平。
要说贡献,难道赌坊和钱庄的贡献还少吗?
不过刘掌柜转念一想,若是那事儿成了,不仅钱庄能捞到好处,就是他自己,也能分一杯羹。
“刘掌柜客气了!””童掌柜朝着刘掌柜使了个眼色,刘掌柜立即会意。
“请童掌柜入内堂一叙!”
“主子说过,咱们互不干扰。不知这次童掌柜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一进内堂,童掌柜还未坐下,刘掌柜便开门见山地问道。
童掌柜心中有些不悦,此人着实不知礼数。好歹也是同为一个主子效力,何至于这般冷淡?且童掌柜觉得,这位刘掌柜似是对他有些敌意。之前在主子那儿会面之时,他便感觉出来了。
“主子不是来信了吗?让你罢手,且不再做出头鸟,你是被人利用了。”
“主子来信?”刘掌柜狐疑地看了一眼童掌柜,同时心中正在疑惑,罢手?什么意思?
“是!难道你没收到?”
“并未!”刘掌柜依旧不信,但又觉得童掌柜不至于扯谎。
“杜氏的事儿,主子知道了,他让你收手。主子留着杜尘澜还有些用处,不能毁了他。”童掌柜与杜尘澜相处了两年多,对这个孩子还是喜欢的。
聪慧懂事不说,还会做人。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在忠于主子的前提下,对于杜尘澜,童掌柜是十分看重的。
刘掌柜心中大为不快,但他也知道若是主子不发话,童掌柜也不敢假传消息。
可明年就能成事儿,这会儿中断,那岂不是前功尽弃?
“杜尘澜确实有本事,可若是他没了仕途,日后不是更应该专注于从商吗?这般主子也不必担心他会不听话,更好拿捏啊!”
“主子自有他的打算,咱们只管听命行事。或许书信还未到,但在下所言不假。奉劝刘掌柜可不要阳奉阴违,主子最为痛恨这等。”
童掌柜起身准备离开,这位也算是不择手段了。若是不敲打一番,谁知这人会不会犯浑?
刘掌柜铁青着脸送了童掌柜离开,此事可不止他一人参与。虽说那家本就是利用他,咱实实在在的好处谁会嫌弃?他是钱庄,自然利益为先。
他和那家的目的是为了银子,当然,对于杜尘澜,其实就是个顺带。不过对你家来说,毁了杜尘澜才是正事儿。
“掌柜的,京城来了书信!从驿站快马加鞭送来的。”刘掌柜正在心中骂骂咧咧,却不想随从递过来一封书信。
还真来了?刘掌柜一见这信封上的字儿,便认出这是自家主子的。
“掌柜的,这里还有一封信!是个小叫花子送来的,一送完便不见了踪影。”
“还有一封?”刘掌柜诧异地接了过来,发现字儿有些陌生。
......
“少爷!信已经送过去了。”洗月沉声道。
“嗯!没想到这刘掌柜的出身竟是成迷,若说查不到他的出身,那他应该是谁家府上的下人了,还是签了卖身契的。”
“少爷!小人还是不明白,这童掌柜为何要相助?还造谣说府城人尽皆知,小人看不透他的用意。”洗月挠了挠后脑勺,看来日后这样需要动脑子的事儿,他只能等着少爷为他解惑了。
“恶意应该是没有,或许是为了让我承他的情罢了!至于他敢这么做,应该是背后的主子发了话。”童掌柜背后的主子势力不小,只是这做派未免让人不喜。
“那您认为那刘掌柜会不会听咱们的?”洗月觉得有些悬,那刘掌柜可不是个善茬。
“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他必定会考虑的。那家也是个蠢的,这般肆无忌惮,不过是靠山硬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