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无,这几日老实得很。不过,最近知府大人倒是与柳家走得十分亲近。”天四思索了片刻,回道。
杜尘澜点了点头,“王仁珺行了方便,那柳家必定也要投桃报李嘛!哦!那江家老爷子这两日可曾去柳家找说法?”
杜尘澜突然想起此事,这江家最近两天这么消停,只怕是得了好处。
“去过!柳家管事擅闯江家庄子的事儿,府城都传遍了。江家去寻事之际,正好柳家送了赔罪礼过去。江家老爷子去了柳家,不过半日,就回府了,之后便没了下文。不过,小人听到了些传言,据说柳家应允,江家可与他们一同,出货匀他们一些。”
天四这两日探听到了不少消息,不过都是明面上的。
“哼!看来柳家最近行事十分顾忌啊!”杜尘澜轻笑,檀溪府的矿产可不是随意买卖的,其实和垄断差不多。
檀溪府最大的是三家所拥有的矿山多,出矿率也高,自然矿产资源不少。
不管是朝廷还是行商,到檀溪府买矿产,基本只会到檀溪府三大家。因为他们的矿产资源丰厚,且价钱相对更优惠,出的矿产品相也好,这就将小家族挤得没了生存之地。
除非你有独一无二的矿产资源,否则你只能比他们更便宜。这样一来,利润就少了许多。
因此,小家族一直不能做大,虽拥有矿山,但与一般的商贾也差不多。
当然,这些小家族也有自己的人脉,否则早就被大家族生吞了。
而天四的意思,多半是来了买主,让江家也出一部分货,价钱上让利一些。即便比柳家出货便宜,但走了量,还是能赚上不少的。
这是实实在在的好处,也难怪江家对此事没了下文。这点脸面在好处面前,确实不能相提并论。
不过息事宁人也是好的,否则要将江淑媛牵扯进来,姑娘家的名声很重要。
“世子举办的可是晚宴?”杜尘澜将舆图揣在怀中,既然今儿个出来了,他打算也去打探一番。
“是!申时正开宴? 您今晚还回庄子吗?”天四问道。
“肯定要回的? 那慕然起了疑心,咱们还是小心着些好!在宴席之前露个脸就成? 得让他们看看? 没半个月,我还痊愈不了!”
“我要去矿山周围打探一番? 你们最近行事小心,慕然此人有些怪异? 不知背后是何身份? 莫让他盯上你们。”
杜尘澜交代完后,立刻换了一身天四的粗布衣裳,将脸上洗净,又给自己打扮成了一位黝黑青涩的农家小子模样。
将砍柴的刀放在背篓? 杜尘澜背着背篓便朝着南方赶去。
矿山分布十分广? 柳家的矿山在南城外的西南方向,杜尘澜刚才已经查看过舆图,那周围光是瞭望台都有七个。
要去矿山,就得出城,若是靠双腿? 怕是要走上一个时辰左右。因此,杜尘澜在途中拦了一辆牛车。
他的内力还未完全恢复? 能少用就少用。
“后生!你要去哪个村儿?”赶着牛车的老伯笑得一脸和蔼,对正爬上牛车的杜尘澜问道。
“老伯!去李家村!”杜尘澜笑了笑? 随后坐在车的外头,还朝着牛车上的人点了点头。
他刚才看舆图之时? 发现离柳家矿山最近的便是李家村。不过说近? 离最近的瞭望台也有近八里路的模样。
将才这老伯坐在牛车上吆喝? 喊着李家村的人赶快上车,他这才坐了这趟牛车。
牛车虽慢,但他一个农家小子打扮也不好坐马车,与他目前的身份不符。更何况牛车人多,他还能打探消息。
“哟!少年郎,你是李家村的?咱们村也没你这样的后生呐?”一名长脸消瘦的妇人上下打量杜尘澜,只觉得眼神得很。
“可是哪家的亲戚?咱们村儿大,有不认识的也不稀奇。哦!对了,不是说东村头的王家要说亲吗?那家有个小舅子,莫不是这后生?”另一名妇人与说话的这人显然也是一个村的,自顾自地猜测道。
“呀!这是他家的后生?长得倒是俊!就是身板太单薄了些!”干农活的人家,小子长得黑十分正常,妇人们对此习以为常。
不过杜尘澜虽然已经将自己乔装了一番,眉毛鼻子双眼做了些乔装,但看着也还是个清秀的小哥。
杜尘澜哭笑不得,他什么都没说,就被这些妇人们给安排了身份,但这身份十分容易被拆穿,他又不能用。
“婶儿误会了,不是王家的亲戚,我就是个上山砍柴的。家中母亲得了病,没银子看病,想砍些柴卖了换钱。”杜尘澜羞涩地一笑,随后脸上又挂上了愁容。
“你跑到李家村山上去砍柴?那岂不是远了些?且坐牛车得两个铜子儿呢!一来一回四个铜子儿,你这小子忒不知节省了!”
先前说话的妇人闻言十分惊讶,接着眼神中便有些不满,像是看自家不懂事的小子一般。
“李家村那边的山大,我会下套,看能不能套住些小猎物,光卖柴火可不成。”杜尘澜的借口随口编来,可真是体会到了一个谎,要无数个慌来圆。
“哟!你这后生还会打猎?不错!咱们李家村那边的野物的确不少,但野兽也不少呢!若是进了深山,保不准要被狼和老虎吃了,你去可不能进深山!”先头说话那妇人连忙提醒道。
“我说顾家的,你也别吓唬人家后生。该不会是见着人家要去打猎,怕你那当家的营生被人家抢了吧?”此时,车上另一名尖脸小鼻子小眼的妇人冷笑道。
杜尘澜顿时看了过去,顾家?
“梁四家的,你以为我跟你似的,心比针眼还小呢?”顾家妇人也有些不悦,看得出是个爽利的性子,立刻怼了回去。
杜尘澜特地多看了这位发顾家的妇人两眼,谢过之后,倒是没再参与她们的话题。
等杜尘澜到达李家村之时,已经过了小半个时辰了。牛车上人多,走得慢,他都快被颠得散了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