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思醒了过来，边却没了大师兄的影，古楼已经被暴力拆掉了，到处都是战斗的痕迹，而且还有魔族的气息。</p>
现在她正躺在一片空旷的石板上，旁放着那把长琴，和她之前交给大师兄的天台镜。</p>
“大师兄？”她抱着琴四处寻找，却见秘境之内，一片荒芜。</p>
战斗是如此激烈，但是处梦境的她什么也没感受到。</p>
忽然，长思感受到云师兄赠予的那枚玉简有法术的痕迹，激活一看，竟是大师兄的留影。</p>
大师兄脸上受了伤，眼神依旧温柔，开头几句话她没听清楚，后面的几句话倒是明白了：</p>
“……为了查明真相，我决定前往九玄玉一族，如果你要来我要去的地方，就回祝君台带小师妹一起来。”</p>
“来重楼之前，师尊同意了我的做法，出了云渊境的结界，你记得用天台镜跟师尊联络。”</p>
“还有，云师兄在肃清算天台，你若是认为百里家的那四个晚辈值得你出手相救，就去保下他们。”</p>
说完，留影里的大师兄顿了一下，笑了笑，轻声道，“长思师妹，不管这个世界有没有所谓的天选之人，有没有不可违逆的天命存在，我都会胜过它！”</p>
“就算，在你的记忆里，我一直都顺应了天命……但至少有一世，我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吧。”</p>
啊，大师兄，你在我的梦境里，看到了自己的命运啊……</p>
“还有啊，如果你真的要来九玄玉，一定得带上阿泱师妹，因为九玄玉的结界，只有凤凰一族后裔才能打开。”</p>
九玄玉，百鸟聚集地的统称，后来做了百鸟族名。</p>
相传，此地曾孕育了大荒的第一只凤凰，又被神域尊者亲自养大。</p>
九玄玉的中城，又称为凤巢。</p>
同时，“九玄玉”亦是数万年前时，神域尊者的追随者之一，后来尊主陨落，便归顺了神族。</p>
但神族自诩为高贵的种族，所以一直把它们当妖，连附属的仙族都比不上。</p>
而九玄玉又认为自己比仙族高贵，甚至和神族相平，所以不把其他种族放在眼里。</p>
曾追随神尊的凤凰后裔的凤皇，一代比一代强，六族对凤皇的凰火无可奈何，便让九玄玉分散开来，做了大荒四支柱的守卫。</p>
而这一切，也与八千年前，凤皇遭人暗算，不知所踪那件事有关。</p>
凤皇失踪，新的凤皇和凰火没有出现，族中长老便派人寻找。</p>
陷害凤皇的乃神族，神族自然也在寻找凤皇，斩草要除根。</p>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被追杀的凤皇掉入了云渊，遇见了历练归来的桑。</p>
那个时候，桑拯救了他，在他眼里，真的如同一道光。</p>
只不过，在知道救他的真相后，凤皇默默吐了口血。</p>
“这是命运啊，海棠，我要吃了这只凤凰。”</p>
长思眼里，出现了幻境。</p>
一青衣的桑蹲在被雷劈成黑炭一样的凤凰，面前，对着后满头海棠花的虚幻女子道，顺便折了一根她头上的树枝，戳了戳凤凰的翅膀。</p>
“看起来没被雷火劈好，下，要不要加把火？”</p>
海棠控制着藤蔓，凑近凤凰，卷起看了看，又闻了闻，然后又扔在枯草上。</p>
“好主意。”神谕桑晃着手上的火焰，凑近凤凰。</p>
“住手啊下！”突然，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桑一愣神，火就被风熄灭了。</p>
“你是……一棵草？”桑转过头盯着某只不明生物问。</p>
“我是这片魂草修行千年凝结的灵体，可不能被大人烧了啊！”</p>
不明生物像是噘着嘴，一脸萌态，然而桑一点怜悯都没有，哦了一声，又重新燃起了火焰。</p>
“可是我饿了，反正你在云渊下待个百十年，就可以重新出生了，怕什么？”</p>
“下，我怕火烧啊！”草灵挂在桑垂下的头发上，求她。</p>
“我可以把这只凤凰救活，下带回去养肥了再吃吧！”</p>
“可我现在就饿了怎么办？”</p>
“嘤嘤嘤，下求放过！！”</p>
桑最不喜欢有人有人在她耳边嘤嘤嘤，就一把拽下它，丢到那片魂草上，叹了口气，“算啦算啦，我逗你的。”</p>
草灵喜出望外，“那……谢谢下了。”</p>
“去吧去吧。”桑挥了挥手。草灵就消散了。</p>
她看了一眼凤凰，对海棠招手，“海棠，把它带回去。”</p>
“是，下。”</p>
在去云渊之顶的路上，桑一把灵火把凤凰烧了，在海棠疑惑的眼神里，义正言辞，“我是在帮他脱胎换骨。”</p>
这倒是没有错，凤凰涅槃，浴火重生。</p>
桑的灵火，让濒死的凤凰撑到了帝座那里，才最终得救。</p>
“……”为什么会看到这个？</p>
长思眨了眨眼睛，眼前又出现了一些画面，但这次她什么也没看到。</p>
她尝试想了一下山神青霄，眼前又出现了回忆的画面。</p>
这一次，却像是山神青霄的独白。</p>
这场幻境之中，河上茶馆还没建起，只有一排柳树立在那里。</p>
我是云渊境每千年派出历练的六道守卫之一，作为重楼的山神，守护着属于云渊境的领域。</p>
守卫的统治者是云渊之主，虽强大到让六族臣服，却永生不能离开云渊。</p>
那一年，桑下与故人有约，派我来重楼迎接。</p>
可桑下也不知道那位故人什么时候回来，便让我在这里等了许多年，直到她为我占卜时，所说的“命劫”来临。</p>
我的命劫，公子长念，大荒赫赫有名的除妖师，却因为被妖怪附体，年纪轻轻就退出除妖道，来到云渊附近修养。</p>
我使用的琴乃是天工十器之一的紫霄，通过琴音能够控制他人的绪，我与他的交集，在明溪之畔的柳树下。</p>
作为除妖师，他一眼便看出我上涌动的金色灵力，他猜测我就是此地的山神，我却没有回答。</p>
作为六道守卫，我化形只有三千年，加上不晓人世故，我当时的表很冷漠。</p>
“姑娘，你是此地的山神吧”长念见她只是看着自己，而不回答，便又道:“姑娘不要介意，在下只是想看看姑娘的琴。”</p>
认出来这是上古神器紫霄了吗？</p>
眼力不错，不过，只是个人类罢了。</p>
想到这里，我抱着琴站起来，自顾自的离开了。</p>
长念看着我消失在河边，微微叹气:“果然，连神都在厌恶我了吗”</p>
我很想告诉他，我不是神，只是有神的冷漠。</p>
但是，这不是我应该做出来的举动。</p>
我并没有离开，而是隐去了形，看着他靠着树，宽大的白袍包住羸弱的年轻人，他的心太孤独。</p>
他坐在河边，我坐在他边，通过紫霄琴的低语，我听到了他的过往。</p>
作为除妖师一族的骄傲，他与恋人听从家训，只降祸妖，放走了不少无辜的妖怪，也有许多妖族朋友。</p>
本应和恋人成亲的他，却被强大的祸妖夺取了体，恋人被他亲手杀死，他自毁经脉，才使族人收复祸妖。</p>
深感罪孽深重的他离开家族，寻找自绝的地方，却听一些妖怪朋友说，云渊之主能让人起死回生，便前往云渊。</p>
但他也怕这是道听途说，毕竟凡人无法理解，神是怎样的存在。</p>
我知道那不是道听途说，帝座乃上古四神之一，能够复活死去的云渊境灵，但他恋人不是。</p>
可就算他的恋人能够起死回生，那么代价就不会是他一介凡人能付出的。</p>
我看了他很久，直到他靠着树沉沉睡去，天色已晚，我现出形站在他面前，戳他脸颊。</p>
他惊醒了，眼底有泪光闪过，像云渊之顶的泪痕草流下的露珠一样。</p>
帝座说，每一个来到这世上的云渊生灵，都有他一生为之追寻的路。</p>
我想，认识这个人，参与他的一生直到死亡，就是我追寻的路。</p>
幻境结束了，长思觉得她好像掌握了使用方法。</p>
在脑海里想出那个人的模样，就可以知道他的一生。</p>
只不过，为什么这个回忆里的山神青霄，是在那么久远的时光里？</p>
长思恍然大悟，山神大人不是青霄，她是将灵脉之玉赠予第一位九界魔尊·无归的何柳！</p>
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还和师尊的分有了恋，但是，她总会知道真相的。</p>
但还有件事引起了长思的注意。</p>
那便是何柳的记忆里，云渊境的恒古传说中，古神的大陆被他们自己毁灭，剩余的族人经过漫长的旅行，来到当时处于蛮族时代的大荒。</p>
他们带来文明与知识，繁荣部族的文明，用四天柱分割了大荒的统治。</p>
为区分自己的族人，他们给不同的部族赐予不同的名字，诸神约定，永生守卫自己的神域。</p>
神奇的是，就算违背了约定，也没有所谓的惩罚，因为古神决对不会违背对同伴的誓言。</p>
世事轮回，六族的战争不断爆发，直到带领他们的神域尊主陨落，他们才没有插手大荒，因此，择神族居于九重天之上，治理大荒。</p>
数万年间，除了云渊之境，世间再无四神的踪迹。</p>
或许，只有在那遥远的时光里，才能窥见世界真相的一角。</p>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