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片刻,琉璃同他的距离,就已经拉近到了他能隐约看清的程度。
然而,终于隐约看清琉璃面目的奔阳道尊,却是心中一寒,心中那些许的绮念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时琉璃对奔阳道尊浓重的杀意,根本就全都写在了脸上!那杀意浓重得奔阳道尊,根本来不及注意她的容貌,就已吓得转身飞逃。
虽然她只是个元婴期,可问题是她现在周身没有半分气息,谨慎的奔阳道尊自然以为她修为高于己身。再加上灵识范围中发现了几名速度同样惊人的化神期剑修,奔阳道尊几乎没有多做思考就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
时间如此紧迫,他生怕耽误片刻被后面几名剑修追上,根本不敢停留与那满脸杀意的女修过招,慌忙中洒出一把寄生藤转身就跑。
寄生藤是木系修士常用的东西,一旦沾上就会钻进皮肤中,尤其是化神期修士以灵力养出的寄生藤,更是杀人于无形。
但琉璃哪里会惧怕这东西?
眼看那密密麻麻的暗绿色,犹如灰尘般细小的种子扑面而来,她半分没有减速,将仙力运于体表的刹那,黑色的外衣与那密密麻麻的寄生藤种子,立时全成了真正的粉尘。
贴身穿的鹤羽衣也在同时变成外穿的道袍模样,在月光下散发着极淡的白光,将余下的寄生藤种子全部隔绝在外。
奔阳道尊慌不择路的御气飞逃,可他的速度哪里比得上琉璃?
就在这时,急速飞行的琉璃蓦然停下。
横飞的身体在空中直立起来,面容冷肃杀机盎然,手中暗红光芒一闪,暗炎长弓紧握在左手中,右手搭上弓弦的同时,右腿后撤,三支长箭的箭头,已然瞄准了匆忙逃窜的奔阳道尊!
“去!”
一声低喝,三支长箭呼啸着幻做三道暗影,从三个方向直追奔阳道尊!
然而这方琉璃射了三箭后,却再也不关心结果,干干脆脆的转个方向,在身后的剑修追来之前犹如披着月光的一只白色光箭,直接冲进了一片云层中。
却说远远地看着琉璃行云流水的拉弓射箭,宗暄道尊竟是背后出了一层冷汗!
飞行顿了顿他回头一看才发现,原本紧跟着自己的几名剑修,都远远落在了后面。
深吸几口气,宗暄道尊不甘心的调整了心神,再次急速飞行追进了琉璃之前进入的云层,可此时哪里还找得到她的影子?
此次计划宗暄道尊也是谋划许久,眼看就要结果了云珏,却不想又出了这般波折。此时他真是心中极其窝火,但又别无他法。
无独有偶,琉璃此时的心情,与宗暄道尊出奇的一致。
结束了令人窝火的伏击,她乘着半舀云急速飞行了几个时辰,赶在黎明之前降落在九剑宗范围内的一个小湖边。这里虽然偏僻些,但应该也有巡逻的剑修。
正圆的月亮已经西垂,月光挥洒在墨色淡然的山峦上,美得像是人间仙境。
九剑宗位于北方雪山。常年覆满山头的白雪,令这里显得更加神秘,夜显得更加静谧,连圆月也更皎洁了些似的。不远处的湖水中还未完全融化的冰,映照着银纱般的月光,一切都显得那般宁静美丽。
但琉璃因为伏击行动被人搅了的缘故,一张脸少有的又黑又臭,哪里还有心情欣赏月光?
将云珏从灵兽袋子里弄出来,心情不甚美丽的她,真想转身直接走。
可她终究还是把自己厚厚的皮褥子贡献出来,连带自己的毛披风一起,将昏迷的云珏裹住,又喂他吃了疗伤丹药,这才停了手。
“上次结婴大典你对我行礼道谢,我还记得,这次就当是我们有缘。”
轻轻叹口气,琉璃从云珏身边站起来,“但我不能继续照看你,只能将你放在这里。接下来你就生死由命吧。”
她话音刚落,不经意的一低头,却见云珏竟然已经睁开了略显迷蒙的眼睛。
愣了下,琉璃怒气未消的白了他一眼,暗道一声“真命大”,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今夜的天空没有云彩,月光星光交相辉映,美是极美的,琉璃却烦恼没了可以藏身的云层。
为了安全起见,她没有从空中走,而是先找了个有山岩遮蔽的地方,将自己全部的伪装变回来,又穿好云天宗的制式道袍,这才将如电放出来。
如电被放出来后,原本还想问她伏击的结果,可看她一副面沉如水的模样,便知趣的没有开口询问。
而且眼尖的如电还发现,琉璃的头发比过去短了一多半,原本是及腰的长度,现在竟变得刚刚及肩。
他蓦然想起,之前琉璃变成那倾世美人的模样,把自己长及脚踝的长发,剪短到了齐腰,难道她现在头发变短与此有关?
之前在高空中,琉璃已经将路线梳理好了。此时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便没有再升入高空中,而是在低空中御气飞行。
刚拐过一处山壁,眼看就要到九剑宗正门前,那条“官方大道”上了,琉璃的身形蓦地一顿,只来得及传音让如电避入高空,侧里就传来一阵细微的轻响。
如电对琉璃的指令,没有丝毫犹疑,翅膀一掀冲入高空。
与此同时琉璃轻巧的一侧身,身体在原地,犹如风中扶柳般摇摆几下,那来自暗处攒射而至的冰针,便全都落在了空处,而她甚至连脚都未曾动上半分。
紧接着,没有半分停顿,已经精准的捕捉到躲在暗处之人,琉璃指上红光一闪,赤明火向黑暗中的侧面某一点一扑,那看似是覆盖着白雪的山壁,顿时在高温下化作一片水雾。
隐藏在其中的人心中大惊,然而就在他震惊中,情不自禁吐出“怎么”二字的同时,瞬间冲入雪洞的琉璃,已经用自己那形状极美的手,扣住了他的咽喉!
很显然,琉璃此时的心情极度糟糕,脸色阴沉,一双凤眸像是蒙上了一层冰壳,像是看一个死人般,紧紧盯着被自己用束缚环制住的青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