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策马离开那别苑有一段距离之后,朱彦忽然问道:“两位以前见过夫人?”
白璃眼睛一转,如实说道:“昨日我们到闽南时,恰巧偶遇那位小娘子,当时也未与她说话,只是多看了两眼,不想她记性竟然如此之好。”
跟在身侧的张轩并未多言,微微应了一声。
朱彦问道:“在飘香楼?”
白璃道:“哎,朱长老如何得知,莫不是朱长老对那小娘子有别的心思。”话罢,白璃细细注意了一下朱彦的一些小动作。
听到这话,朱彦面色一惊,连忙道:“素闻白公子风流,但夫人乃帮主最为心爱之人,白公子莫要如此胡言,若是让别人听了去,当了真,那可了不得。”
朱彦在面部表情和语气上看起来是对这位苏浅语非常尊敬,但牵着骏马缰绳的双手却是不自觉的紧了紧,似是担心什么。
有趣。
天空中的日头慢慢升起,在将近要到中午的时候,三人终于是赶到了城东。
城东的东瀛人比起城西的东瀛人可要多太多了,不仅如此,甚至路上还随处可见一些东瀛少女从路上走过,瞧她们身上的和服与妆容,不是伊贺忍者,也不是浪人,应该是附近一些游廊中的女子,游廊也就是东瀛妓馆。
白璃的目光一直都停留在朱彦的身上,只有当朱彦看向他的时候他才会将目光放到那些东瀛女子的身上,并且做出“欣赏”的表情,说道:“朱长老,我看这些东瀛女子的妆容与穿戴,应该是东瀛游廊中的女子吧。”
朱彦面色惊讶,道:“白公子懂东瀛文化?”
白璃解释道:“以前与一位东瀛商人学习过一些,但也只是对某些事情感兴趣而已,至于他们其它一些文化就不感兴趣了,比如说语言什么的,叽哩哇啦根本不懂。”白璃做了一个男人都懂的表情。
朱彦报以微笑道:“前方就是伊贺派驻地了,伊贺派与我们盐帮交好,在城东也有自己的势力,但仅仅只是负责守卫他们东瀛人的生存地。”
三人下马,步行继续向前走,从这些东瀛女子与东瀛浪人的态度上可以看得出来这位朱彦长老在这里非常吃的开,不少人都会主动向他行礼问好,而他也同样会用不是很标准的东瀛语回答。
时不时的还会扭头看看白璃的反应,但看他只是一副傻傻的样子,稍微放松了一些戒备。
随着朱彦走向了一处院落,院落前有几名伊贺忍者守护着,见到朱彦之时居然也是主动行礼,但与那些东瀛浪人不一样,他们是用汉语问好的。
朱彦介绍道:“这两位是从京城来的,奉皇帝之命来闽南,今特来求见加藤半藏先生。”
“原来是从京城来的贵客,请。”
其中一名忍者带着三人径直往庭院中去,一进院子便能看到院中有无数忍者正在做着刀法练习,但即便是如此酷热的天气,他们仍旧是一袭黑衣将全身包裹,根本看不到他们的容貌。
而有一名中年忍者则是与这些忍者微有不同,身着中土的衣裳,站在廊下,关注着这群忍者的练习,在看到朱彦时,脸上的那份喜悦没有掩饰,主动迎了上来,想来此人应该便是朱彦口中的加藤半藏。
“朱兄,有礼。”这人用的是江湖上的抱拳礼。
朱彦回礼道:“加藤先生。”
加藤半藏望向白璃与张轩道:“这二位是?”
张轩抱拳道:“在下六扇门副统领张轩。”
白璃依旧是那么淡漠,淡淡道:“白展堂。”
朱彦道:“加藤先生,这两位是从京城远道而来,有一些事情想要询问加藤先生,还望加藤先生能够给予方便。”
加藤半藏似是对白璃的淡漠有些不悦,但这二人毕竟是朱彦带过来的,又来自京城,不好发作,假笑道:“京城?在下只是听说过,却没有去过,既然是来自京城的贵客,那屋中请坐,上好茶。”
屋中,想象之中的东瀛文化并没有,屋内所有摆设都是中土文化。
四人坐定之后,没有多说什么寒暄的话,白璃对这些东瀛人并没有太多的好感,至于张轩那就更不可能了,而朱彦此次所来主要是为了带二人见见这位加藤半藏,更加不可能随意挑起别的话题。
直入主题,张轩问道:“加藤先生,此来闽南,实是为了十年前贵派来到闽南的那位名叫青木一郎先生被杀一案。”
加藤半藏疑惑,十年前的案子为什么这个时候还要来询问,正欲回答之时,却是瞧见了坐在客席上朱彦那奇怪的动作,分明是想要喝茶,但却拿起茶只是吹了一口之后便又放下。
加藤半藏会意,立刻道:“怕是要让两位失望了,青木先生之事在下所知不多,毕竟已经过去十年了,时过境迁。”
一句话,直接是堵住了张轩接下来的询问,让张轩哑口无言。
而朱彦也终于是将那杯茶抿了一口。
白璃一直都在注意着这位朱彦的动作,瞧见张轩面露难色,立刻插嘴道:“加藤先生,既然如此,我们也不便叨扰。但我在来闽南之前便听说过青木一郎先生对伊贺派入驻中土曾经有过非常大的帮助,他也非常乐意在中土发扬伊贺忍术,同为习武之人,在下不免对青木一郎先生的举动感觉到赞赏。听闻青木一郎先生的坟墓便在此处,还望加藤先生能够允许我们这两个外来人前去祭拜,聊表心意。”
一大段拍马屁的话,让加藤半藏有些糊涂,下意识的看向了朱彦,朱彦没有说话,只是在白璃与张轩不怎么注意他的时候不经意的用左手小拇指摸了摸鼻尖,就这么个简单的动作,瞬间让加藤半藏定下了心思。
加藤半藏婉拒道:“请恕在下无法满足两位的要求,伊贺派规矩如此,还望两位见谅。”
白璃客气的笑了笑道:“加藤先生不必为难,倒是我二人唐突了,既如此,我二人也不便多留,那便告辞了,我等奉皇命,实不敢耽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