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天,刘忠全苏醒了,复查大部分指标都在好转,李六一分析了所有的数据,认为他已经渡过了危险期,今后的任务就是慢慢恢复了。
他准备离开。
他必须打个招呼,但不想和刘牧樵打招呼,就对苏雅娟说,准备回家。
苏雅娟建议他到刘牧樵那儿坐坐,李六一表面上答应,出了icu,就到宾馆里取了行李,打了一辆的士,去了机场。
他赶上了最近的一架航班,直到坐稳了,才吁了一口气。
今后,我再也不来了。刘牧樵抢救危重病人比我强多了。
3小时后,他回到了京大一院,第一件事就是撤销自己的成果申请,他的3.0版抢救药,不申请获奖评比了。
不过,回答却是令人意外,“李六一教授,这的这项成果申报已经不能撤回,已经到了最高层次的审批阶段,现在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获奖,一种是不获奖。根据我们掌握的信息,你的这项成果,将获得今年科技最高奖。”
李六一并没有因此而高兴,他感觉羞愧。
自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获得一个3.0版的抢救药,而刘牧樵,就用形成的几种药,轻松就把自己无能为力的病人救活了,而此时,我竟然获得国家大奖,刘牧樵不会笑掉大牙吗?
“不行,我要撤回来。”李六一倔强地要求。
“不行啊,李六一教授,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国家组织专家评审了半年,都已经作出决定了,你现在撤回去,这怎么行?是不是有什么重大问题?譬如数据,或者不良反应。”
李六一说:“这倒是没问题。”
“那你为什么撤?”
“刘牧樵都没有获奖,我不好意思申报。”
“他也没有申报啊。再说,他的脑卒中的治疗在国外获奖了,原则上,国内就不能再获奖。所以,今年,你的这项成果很可能会获得特等奖。”
“我,我还是想撤回。”
“李六一教授,撤回,不要开这样的玩笑,除非你有十分重大的理由,你才可以撤,否则,我们是不会同意的。”
李六一没有再坚持。
回过头来想,他的这项成果确实也是划时代的,与肾上腺素、糖皮质激素等抢救药是同一个层次的药品,今后在危重病人的抢救上,又多了一个重量级药品,救活的人,将会成倍的增加,造福于人类肯定是贡献很大的。
能够获奖,就有利于推广,这药就可以迅速成为重症医学医生手中的武器,很多人会因此获得生命的延续。
当然,在经济上,李六一将成为另一个亿万富翁,3.0版的抢救药,他是发明者,刘牧樵说了,他不参与,与他无关。
在李六一脑子里,这是高维生物贡献给人类的礼物。
李六一坐在办公室里,一个人呆了很久,连午饭都忘记吃了。
他柜子里有一箱方便面,都是红烧牛肉面,开了一盒,泡着吃了。
他还在想一个问题。
嗯,我估计的没错啊,刘牧樵果然不是我们同类,太危险了,前天,他差点就把我灭了。
想了一会,又问自己,不会是幻觉吧?
为什么别的人都没看见呢?
不对,不是幻觉,我看得清清楚楚,刘牧樵头上出现了一个怪物,额头很大,嘴巴很小,眼睛呈现出一条线状,鼻子则是一个鼻孔。
下次,我再也不去了,安泰医院,我绝对不能去的地方。
……
小孟的事情办得并不顺利。
小孟的父亲倒是很想把事情办好,他找了一次刘威。
“你告刘牧樵什么?”小孟的父亲是副院长,法院的二把手。
“人身侵害,非法拘禁!”刘威请了清江市最刁的律师,专门喜欢打让人恶心的官司。
“嗯,不成立。”孟院长直接就否定了。很干脆。
“不成立?嘿嘿,你是刘牧樵的说客吧?我咨询了很多律师,都说成立的,完全够入刑,造成了重伤,可以判10年以上的徒刑。”
刘威满有把握。
孟院长也是一愣,这家伙功课做得很扎实啊。
“调解呢?”孟院长试探。
“调解?嘿嘿,我为什么要调解?除非,赔偿1亿。”
刘忠全真没有准备轻松就答应调解,他的期望值很高,刘牧樵是大户,不好好敲一笔,他是不会松口的。
他也知道,1亿是不可能的,但是,1千万呢?
如果刘牧樵为了名誉,1000万也许他能够答应的。
刘威其实就是做这个梦。
他下定了决心,没有1000万,就把刘牧樵搞臭,并且让他在监狱里待几年。
孟院长见刘威的口味这样大,心里也发凉,怎么也得吓唬吓唬他。
“刘威,我也要提醒你,你告刘牧樵并没有直接的依据,你父亲在中医附一挨了打,被打伤了,这是事实,你父亲又在民营医院发生了输液反应,你能认为你父亲的病一定与刘牧樵有关系?再说,你也不想想,刘牧樵什么人,你告他,你以为那群律师说的就是真理吗?我见多了,我劝你,还是求安泰医院把你父亲治好,医药费的问题,你去找中医附一和那个民营医院,也许,你的胜算会大一点。”
刘威冷笑几声,“你要我去告中医附一和民营医院?你以为我傻啊!”
他的目的不是几万几十万,而是1000万,退一步,万一1000万搞不到,100万那是肯定能搞到手的。
刘牧樵你把我父亲泡在水里3个小时,这就是依据,失温,会导致各器官损害,这是常识问题。
你刘牧樵是名医,不会不知道这种危害,既然知道,你还做,那不是故意杀人吗?
嘿嘿,想我不告你?你还请了人做我的工作,这不明显是你心虚吗?
刘威把孟院长的谈话告诉了律师,律师也笑了。
“好,好,这就说明,他们没有信心。刘威,我们抓紧,还有什么证据不到位的,你赶紧。”
律师是一个精瘦的矮个子,一辈子都是在法庭上度过,胜负都有,积累的经验非常多。
“我父亲已经醒了,只是,他们把他藏在icu里面,我不能进去,即使进去了,也只能远远的看一眼。”刘威说。
“醒了就好办,你可以提出转到普通病房来。一定要做好你父亲的工作,今后养老钱,这一次一定要捞足。”律师阴恻恻地笑着,打刘牧樵的官司,这个律师有点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