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知府循声望去,微微愣神。
这是王爷?我的妈呀!这不正是汉阳王吗!他怎么来了!
王知府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口中磕磕绊绊说着,“王……王爷!”
他说着话儿,那顶乌纱帽展角也是颤巍巍抖着。
世子无官无职,尚未封爵,真要论起道理,王知府便是有所不敬也算不得大事,可是汉阳王就不一样了,这江荆楚一地,江南两岸,可都是汉阳王的封地,在这片土地上,他就是掌握生杀予夺的土皇帝!
汉阳王淡淡看他一眼,“王知府当真是威风,连基本礼数都不讲了。”
王知府当即颤声大呼道:“卑职不敢!卑职不敢!”
他说着,急忙双腿下跪,躬身伏地,连连磕头不止。
汉阳王负手而立,冷哼一声,“王知府这是何意?五拜三叩头,这可是对当今皇上行的大礼,你对本王行如此大礼,又是意欲何为?方才便说汉阳王府要造反,眼下就立马给本王送上一顶僭越之罪,你当真想谋害本王不成?”
王知府冷汗直冒,脸色惨白一片,看来王爷已经把方才的一番话都听去了,眼下又当面提出此事,显然是要深究到底了。
“卑职没……没那意思,都是那白家公子胡说八道,王爷明鉴!还望王爷明鉴!”王知府又是一顿哭天抢地,脑袋在地上磕的砰砰响。
汉阳王淡淡瞥了一眼白玉春,目中透着莫大的威严。
饶是白玉春心性不错,依旧是心中一跳,他当即顿首行礼,一跪四叩,这是对王爷最高规格的礼数。
“草民白玉春叩见汉阳王。”
虽是行礼,依旧是不吭不卑,他汉阳王位高权重,但白家并非公门中人,在江湖上也是有名的武林世家,自然也不怕他汉阳王。
白玉春行过礼后,正欲站起来,一旁的侍卫却又按住了他,大声喝道:“大胆!王爷未发话,哪有你抬首的份,老老实实跪着!”
白玉春脸上浮现一缕怒色,咬牙切齿道:“王爷,家父乃是广安府白山平。”
汉阳王心下又平添一份怒火,这白家小子居然还想自报家门威胁本王!真是好大的胆子!白家不惧我汉阳王府,本王又何曾把他白家放在眼里。
他冷笑几声,“白阳平?传言令尊这些年私养家兵,勾结夷敌,他rb王定会亲自登门查个清楚!”
白玉春心下便知不妙,这汉阳王当众提这些坊间传闻,摆明了是要找白家麻烦,可是我白家与汉阳王素来无冤无仇,他何必如此得罪人?
白玉春又看了看世子与张正则,心中惊怒不已,也不知那郎中究竟是什么身份,汉阳王府居然会如此保他!
汉阳王又对王知府说道:“王知府,本王现在接手你这桩命案,你可有异议?”
王知府想也没想,连声答应,“但凭王爷吩咐!”
“好!”汉阳王一指白玉春,厉声喝道:“此人指鹿为马,颠倒是非,张大夫悬壶济世,造化万民,如此仁心仁德有怎会蓄意杀害一介清倌人?本王倒是见过许多贼喊捉贼之事!”
王知府当下就明白汉阳王的意思,这摆明是要保下那郎中,而且这还不算完,最后一句“贼喊捉贼”,这指的可不就是白家二公子嘛!
他心下又是一阵后怕,还好方才没有急着说太多不该说的话,也没做出特别出格的事情,不然今天真的就难逃一劫了!
也不知道这郎中是什么来头,搞个义诊,居然让王爷连同世子一同陪护在旁,本官怎么会如此有眼无珠,信了那白家小王八蛋的鬼话。此刻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然后再去抽白玉春二百耳光。
“王爷所言有理,卑职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也定要还这位仁医一番清白!”
汉阳王微微颔首,“行了,你站起来吧!”
“谢王爷!”王知府起身后,转过身大喝一声,“来人!把白玉春给我抓起来!”
十几名差役顿时面面相觑,刚才还威风凛凛的公子哥,怎么就要抓起来了,然后也容不得他们多想,王知府虽然在汉阳王面前低声下气,但是面对他们这些小吏,可当真是说一不二的主。
白玉春此时跪在地上,心中也是大惊,他直接长身而起,怒道:“王爷无凭无据便说草民与命案有关,如此行事,置国法于何地!”
汉阳王沉声道:“本王断案何须你来多言?来人,扣上!”
这一句话,正是王知府先前对张正则所说,没想到转眼间又变成汉阳王对白玉春所说,果然是身后靠山不行,就要平白受人欺辱。
白玉堂却是两手一甩,不许差役靠近。
王知府顿时大喝一声,“怎么!你想拒捕不成?”
拘捕?白玉春闻听这两个字,心中更是大恨,方才这个坑可是他挖给那郎中跳的,没想到转眼间自己也要跳进这个坑了。
他当下却也只能平静说道:“草民今日还有要是在身,万万不能陪知府大人调查此桩命案,还请王爷看在家父面子上,容草民缓上一天,待俗事了解后,再亲自赴衙门请罪。”
王爷看了他一眼,都懒得理会他。
王知府便知今日之事不可能善了,他要是不能给汉阳王一个满意的答案,他也没好果子吃,虽然白家他也不敢得罪,但是作为公门中人,而且自己还是在汉阳王的封地内,他宁愿惹怒白家,也不敢拂逆汉阳王。
再者,他心中也气极了,要不是这白家小子,本官今日哪儿会落在汉阳王手里。
王知府当即大喝一声:“给我拿下,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这些差役自然不会是白玉春的对手,但是格杀勿论已经表示了他的决心。
白玉春自然不肯束手就擒,他大喝一声:“我劝你们最好不要乱来,就凭你们尚未入境的花拳绣腿,就算再多十倍人也不是我对手。”
张正则此时站起身来,冷笑一声:“白玉春,你好威风,昨夜的烟雨湖中没泡够吗?”
白玉春见似乎是要张正则要出手,顿时大惊。
经过昨夜一战,他心下已知,此人定是超脱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