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月的暴雪,终于停了。阳光明媚,气温回转,万物复苏。建宁镇众百姓欢呼雀跃,喜出望外。
‘灵蛇渡劫’一事,不胫而走。建宁镇一下子热闹起来。上到皇帝大臣、下到商旅乞丐,均来参观灵蛇仪容,无不感叹可惜。
有一些气壮胆粗,敢想敢干之人,相约爬下地缝想一探究竟,却一去不复返。
漆黑一团的洞穴收纳了数百条好汉的性命,因而得了一个称号‘不回穴’。从此在无人敢下得洞去。
时光荏苒,转眼之间半月有余,这半月里那常心急如焚,心痒难耐。寻宝之心大胜,却不敢下得‘不回穴’忽心生一计。他断定夏米定是摔死在洞底,金珠定然遗落在洞穴最低层。寻来几百丈长的绳子,绑在那氏、那美二人腰间,爬下洞穴寻宝,势必夺得金珠。
那常的话有如圣旨,那氏夫人怎敢不听,虽心惊胆战,却又畏惧丈夫威严,不得不从,她却不忍那美以身犯险,无奈之余又束手无策,只好作罢。
次日清晨,那氏二人带上那常精心准备的‘万能包’相约进入‘不回洞’。
‘不回洞’内阴冷无比,洞壁光滑平坦,二人一路顺畅,不多时到了洞底。
那氏夫人解开两人身上绳索,从‘万能包’中拿出火把,点燃照明。洞内瞬间有如白昼。
洞内方圆五十丈,一览无遗。
举头望向洞口,口如天际的明月,倒挂在黑暗的天空。
那氏夫人苦思了洞底千种百种模样,不曾想洞内跟普通山洞毫无区别。
夏氏母女去了何处?数百好汉去了何处?数万条幼蛇去了何处?
那氏夫人一头雾水,断定必有秘道。
那美从‘万能包’中取出‘硫磺粉’涂在二人身上,人手一个火把,全方位搜寻。
‘砰’——‘砰’——‘砰’——由远及近,由轻而重,显然有异物缓慢的蹦了过来。
‘砰’——‘砰’——‘砰’——这声音突然静止了,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那氏夫人额头见汗了,她觉察到这洞穴定有不寻常之物,一时心乱如麻。
时间仿佛停止了,每过一刻钟,那氏二人都惊恐万分,势必想赶快寻得灵珠逃离魔洞。
‘砰’——‘砰’——‘砰’——又一次传来蹦跳之声,这一次更快,更紧,更急,更近。
‘咣当’一声,有一处石壁被一股力量撞击,山石乱飞,烟雾缭绕,出现一间密道口。一个庞然大物从密道口中蹦出。
那氏二人注目观瞧,见这物锯齿獠牙,膘肥体壮,形式野猪,貌似恶鬼,大喘着粗气,口水直流。
她二人浑身大汗,双腿酸软,惊恐万分。爬绳而上,大感不及。两人呆若木鸡。
这怪兽可没有呆,咆哮一声,冲了出来。这一声在这空荡荡的洞穴中,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她二人双眼紧闭,抱在了一起,自知凶多吉少,听天由命了。
这野猪怪兽却对她们视而不见,在洞内亡命似的奔跑起来。似乎受到惊吓的不是那氏母女而是这只怪兽。
这怪兽吼叫更胜,越跑越急,它可能看见了人类看不见的异物。在密道口的另一端定然存在一个更可怕的东西。
它会是什么?
数百好汉的性命会跟它有关吗?
从密道内刮出一阵邪风。那氏母女紧闭双眼,大气不敢喘。野猪还在咆哮。
这阵风过后,野猪静了,全世界都静了——一排锋利的牙齿,咬在了野猪咽喉处。灌着腥臭的脓血。
一个女人,是一个红衣女人。
她的牙咬穿了钢铁般僵硬的毛皮,这是何等的咬力。
火把已然熄灭,洞内漆黑一片,空气中弥漫着野猪的腥臭味。
那氏母女伏在地上,冷汗直出。只觉身下之物软绵绵的,躺着却很舒服,大惊一下来不及细细打量。
静,出奇的静。腥,异常的腥。
那氏只感觉身下软绵绵那物竟然动了一下,并伴随着‘沙沙’声。
在黑暗中的人类是缺乏安全感的。何况身旁还有一个凶残的红衣女子。
那氏终于等不下去了,她站起身来缓慢的打开背后‘万能包’取出火把点燃,光亮瞬间充满整个洞穴。她偷偷瞄向野猪,洞内空空如也,野猪却不见了踪影。
只听身下又想起‘沙沙’声,低头望去。身下是一只十丈长的巨型蜘蛛。
这蜘蛛成深蓝色,浑身绒毛茂盛,八眼十六腿。十六条腿上绒毛明亮,粗壮有力,支撑着硕大的身躯;八只眼睛在火把的照射下,炯炯有神,射出红得发紫的光亮;身下一丈宽的大嘴漏出八颗惨白、锋利的獠牙。它的八只獠牙,有六只牢牢的咬在了那只野猪尾部。
野猪怪兽在这里?红衣女子又去了何处?
这巨型蜘蛛从尾部吐出如钢铁般坚硬的蛛网,在缠绕野猪。用六只毒牙在野猪体内吸收养分。
不知是否常年未见过光亮,蜘蛛在强光的照射下,受了大惊,发出怪异的叫声。
此时此景,恐怖异常。
那氏终于冲破了最后防线,受惊过度,昏厥过去。
那美始终不曾睁眼,从未有过的恐惧。她本不想进洞来,无奈惧怕父亲,只好随母进穴。
她姿色天然,皎若秋月,芳菲妩媚,是群芳难逐。不曾想那常异常丑陋,大女儿却是绝代佳人。
那美强忍恐惧之心,站起身来,寻得那氏身影,走了过去。注目一瞧,那氏身旁躺着一只巨型蜘蛛。那蜘蛛正在忙着缠着野猪,在野猪的另一端,还有一张狰狞的脸。这张脸灰容土貌,面目可憎,透着淡淡火光,可看出这张脸身后披着一身红衣。
红衣女子竟然在这里,她依然咬着野猪咽喉。这野猪死壮当真够凄惨。
那美汗毛直立,冷汗直出,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脸色惨白如纸,失色吼叫一声,疯了似的冲进了秘道。
蜘蛛在缠绕野猪,红衣女子在撕咬野猪,这两物一前一后,景象异常惊心动魄。
这巨型蜘蛛似乎有无穷的精力,又从尾部射出一道白丝网,将昏迷的那氏团团围住,伸出两条触手,缠绕起来。
那红衣女子观察到了另一端的巨型蜘蛛,眼露凶光,口水直流,吐出咬掉的猪皮,扑向了蜘蛛。
红衣女子,用她那锋利的锐牙,一口咬在了那蜘蛛的大肚皮上,使劲一拽。‘扑哧’一下,大肚皮上裂开个大口子,数百只幼蛛连着蛛丝接连不断的从伤口中你争我夺流淌出来。世间最恶心的场景莫过如此。
蜘蛛不在咬猪尾、不在缠那氏。等待着数百只幼蛛连续不断的从伤口益出。
静静的——静静的——静静的干瘪了下去,化成了一滩血水。
这只蜘蛛一消失,‘沙沙’‘碰碰’‘咣咣’‘砰砰’洞内各处墙壁内爬出数百头大小各异的深蓝色蜘蛛。
显然,消失的那只大蜘蛛乃是蜘蛛王,负责传宗接代,这一死可是激怒了众蜘蛛,将红衣女子团团围住。
一瞬间,众蜘蛛相约而上,昏天黑地,围得是水泄不通。这红衣女子又如何是这群蜘蛛的敌手,早已被蛛网牢牢缠住,不得活动,即将窒息。众蜘蛛都闻到了大餐的味道。
“呆”一声呐喊,从密道中冲进来一个人,是一个女人,手拿金珠,金光四射,浑身鲜血淋漓,正是夏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