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靠身体的力量去硬接刀剑?不不不,陈临辞虽然力气大,但却不会什么金钟罩铁布衫之类的护体功法,还干不出来这么大气拉风的事情。
但是此时的陈临辞除了手中的一把短刀之外就真的再也没有其他的武器足以格挡白凤轩的利剑了,所以他很想停战,因为他本来就没有想过真要与白凤轩兵刃相见,所以陈临辞的语气很是诚恳,“我承认凤爷你很强大,但是我的力气你也知道,要想杀了我你肯定也会受伤,我们前世无怨今生无仇,况且一炷香前关系还这么好,你又何必苦苦相逼呢!”
“少他妈跟我废话,自从你坏了江湖规矩的那一刻起,我们就是敌人了。”白凤轩将匕首丢在地上,腾出两只手握着利剑对陈临辞道:“是个男子汉就跟老子痛痛快快的战上一场,别他妈跟个老娘们似得磨磨唧唧,老子混迹江湖这么多年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
陈临辞无奈,既然和谈没有了希望,那便只能一战了!
可是现在的问题是对方手里有剑,就算是打自己这里也不占丝毫的优势啊!
剑!对,为今之计,只有夺了他手中的利剑,自己才能有翻盘的机会!
想到这里,陈临辞稳定下心神,握紧了手中的匕首,接下来,自己必须找机会将白凤轩的利剑打落,不然的话,今日的这个小巷子,就是他的葬身之地了!
他才十八岁,他还很年轻,他才刚刚走出边塞的小城市来到这里,他还没有考进学院,还没有开始修行,还没有见过那修行路上的一阶一景,所以他不想死,更不甘心就这样死在这里。
想要活下去,就必须战胜白凤轩,他以后要走的路还有很长,若是连白凤轩这关都闯不过的话,倒还真不如就死在这里算了!
所以他狠狠的一咬牙,便紧握着匕首朝着白凤轩冲了过去!
风卷着雨珠扑打到他的脸上,将他两鬓的长发给打的散开然后贴到了面颊上,但他却没有时间去整理,因为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就只剩下了一个念头,为了自己的生命,也为了宁为玉的安全,他必须要打败白凤轩!
但是最终他还是没能成功的近了白凤轩的身。
“噗!”
就在冲到半途的时候,那一直旁观没有出招的铁虎突然出了招,他没有动刀子,也没有动拳脚,只是依仗着自己庞大的体格一撞,便将处于前进的状态的陈临辞给横着撞飞了四五步远。
陈临辞一个踉跄趴在了地上的污水中,连带着他那一身缝缝补补穿了好多年的麻布衣服都被地上的青石板砖给磨烂了一大块。
陈临辞的眼神开始变得很严厉起来,这一次,他是真的生气了。
这件衣服他穿了很多年,离开临西城后,他与那座小城,他与已经去世的老道士仅有的念想,除了那块挂坠,便只剩下了这身衣服。
青石板砖磨烂的,不只是他的衣服,还有他对于过往十数年的念想。
陈临辞觉得很愤怒,前所未有的愤怒,所以他决定再拼一把。
生死成败,全在此一举。
他从地上爬了起来,污水顺着袖子流到了他的手掌之上,随后便顺着短刀再次滑落到了地上。
他的手紧紧地握着短刀,这是他现在唯一的武器。
他想要出招,但白凤轩很显然根本就不可能会让他抢占先机,所以,就在他从地上爬起来的那一刻,白凤轩就已经出手了。
利剑如同一条银蛇般以出洞之势刺向了陈临辞,那寒芒分外刺眼,在半空中划过了一道美丽的抛物线,而落点,则正是陈临辞的胸口。
陈临辞想要反抗,但是却很显得力不从心——那利剑的速度很快,快到了让他措手不及的地步。
他举起短刀想要抵挡,但一把破损的短刀哪里又是白凤轩利剑的对手,所以他没能挡住这把剑的攻势。
那利剑穿透了他的手掌,带着他的鲜血刺到了他的胸口。
但那把剑却没有再前进分毫,并非是白凤轩手下留情,而是他实在刺不进了。
因为陈临辞的胸口有一颗石头。
从十多年前这颗石头被老道士挂在陈临辞的脖子上开始,就再也没有离开过陈临辞的身体,十多年里,它一直都在为陈临辞输送着某种神奇的力量,正是这种力量,使得陈临辞天生识字力大如牛而且百病不侵。
生而知之者,是为神明。
陈临辞知道它的不凡,但却从来没有想到过关键的时刻能够因为它而留得一命。
一股耀眼的光芒从那颗石头之中散发而出,继而遍布了陈临辞的全身,然后那利剑便碎了,碎的彻彻底底,连一点残渣都不剩,直接就化为了铁粉。
陈临辞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掌一点都不痛,他觉得很奇怪,被利剑穿掌而过,怎么会不痛呢?于是他低头仔细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却发现上面竟然没有一点伤口。
他笑了,因为他知道,这场战斗,自己赢定了。
所以他再也没有丝毫的畏惧,他将目光转移到白凤轩的身上,却发现白凤轩已经愣了,然后他又看了看不远处的铁虎,铁虎也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好似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怎……怎么可能!”白凤轩的语气中充满了恐惧绝望以及吃惊的情绪,所以连话都说的有些结结巴巴,“你……你是一位陨星师?”
陨星师,那是什么东西?陈临辞有些好奇,但却没有问出这句话,因为他不想再与白凤轩纠缠下去了。
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
他已经明白,自己既然破坏了所谓的江湖规矩,那么身为江湖儿郎,白凤轩就肯定不会放过自己,所以今夜,必定有一个人要死在这里。
陈临辞不想死,所以白凤轩就必须死。
于是他抬起了手,手中还握着一把短刀,他要用这把刀,来结束掉白凤轩和铁虎的生命。
“凤爷,对不起了,我也是为了活着。”
短刀出了手,速度并不快,但却十分顺利的捅进了白凤轩的胸口,自始至终,白凤轩都没有反抗——直到他闭上眼睛躺在了地上。
确切的说,自从看到陈临辞胸口的发光石头后问出那句话开始,白凤轩就绝望了,就不动了,就已经决定任陈临辞宰割了。
陈临辞转过身,却又发现铁虎早已经十分干脆的抹脖子自杀了。
于是空旷的小巷子里瞬间便多出了两具尸体。
雨势更加缓急,打落在白凤轩的尸体上,与血水混杂在一起流出,让人看上去很不舒服。
陈临辞现在就很不舒服,他感到十分的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