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海神剑乃是西海剑派镇派神剑,由历代宗主传承接任,结有血脉魂印,除非宗主死,神剑不会拥有第二个主人。哪怕是强如神将军杨璟和老道士杨缙这种等级的人物,不付出一定的代价,都改变不了这种烙印,所以周亦晋即便是已经掌握了西海剑派的话事权,手中握着的剑都依然还是那把风。
西海剑毕竟是天地神物,哪怕是受到了杨缙的一记重击,仍然没有损坏剑体的灵气,只是暂时有些许的黯淡,杨缙能够感觉到剑体内关于云承天的灵魂血脉烙印已经消失,也就是说被打进西海的云承天已经彻底的失去了生命体征,西海剑固然是好东西,可他以枪法闻名天下,不怎么喜欢耍剑,所以对这把剑倒也没有什么觊觎之心,云承天已经死去,便是尘归尘土归土了。
西海神剑离开了孤岛,像是一只迎着风浪前进的海燕,以一往无前之势直奔西海剑派而去,狂风与巨浪丝毫不能阻挡住它的道路,甚至都做不到减缓它一丝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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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阳光普照大地的午后,西海的还盼却突然下起了一场暴雨,已经接任成为西海剑派宗主大人的周亦晋站在海畔的礁石之上,望着西海无尽的海面,眼神之中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悲伤。
凡是大能离世,必有异象降世,就像是杨修道大师离世的时候,应天城的那场突降的磅礴大雨一样,西海的这场雨下的不寻常。
旁人不知如何不寻常,周亦晋又怎会不知。
那个掌管了西海剑派上百年的老人走了,早些年云承天退隐后山的时候,周亦晋其实已经慢慢的开始轻视这个老人了,有时候甚至不把他说的话放在眼中,可是那些感毕竟都还是真实存在的,有道是如师如父,如子如徒,云承天是周亦晋在这个世界上最为亲近的人,周亦晋是云承天在大陆上的衣钵传承,如今确定了云承天已经不在人世,周亦晋如何能不悲伤?
周亦晋望向西海的天际,他这大半生都与云承天的命运扯在一起,早就已经形成了某种类似于血脉上的感应,云承天再如何藏匿自己的踪迹,他也能够感应得出云承天死的方向,西海乃是大陆的边缘处,海岸之西,当然便只有西海的深处。
最可悲的是,明知道云承天死在何方,他却不能去给他收敛尸首,他不知道那个传说中的男人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人对于未知的东西都是满怀着恐惧的,哪怕他是天下无双的剑圣周亦晋,他害怕自己也会死在对方的手下,害怕自己一生的修行还未得到施展,便这样葬在了西海。
名义上他是这片西海的主人,可是他心中清楚,天波府才是这座大陆真正的主人。
对
着西方深深的拜倒在地,周亦晋闭上双眼重重的扣了几个响头,算是对那个慈祥老人最后的纪念。
就在这个时候,一把长剑插在了他的边。
那把剑从天空中落下,便深深的插进了礁石之中,正是从孤岛上飞回的西海神剑。
周亦晋起,将长剑拔出,抚摸着西海剑金灿灿的剑,两行泪顺着脸颊滚滚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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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海剑派的祠堂之中,摆放着历代宗主和长老们的灵位,供剑派中人祭奠,如今云承天仙逝,自然便要有新的灵位立上。
祠堂之中,七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椅子上,满脸悲切的愁容,而祠堂的中央,周亦晋持剑而立。
这七位老人,便是西海剑宗的七大长老,实力最差的那个,也已经踏入了天璇上境的境界。
“宗主,如今老宗主刚走,西海剑派正是实力孱弱之时,举办血祭仪式继承西海神剑乃是刻不容缓之事,您要三思啊!”为首的大长老捋着胡须,长叹说道。
周亦晋沉默许久,然后将西海神剑放置在了历代列祖列宗的灵位之前,缓缓说道:“我这一生剑道,皆已与风同归一体,老师已经故去,这把镇派神剑,便留在祠堂之中,当做老师的灵位,与历代祖师,一起护佑我西海安宁吧。”
“万万不可啊!”二长老站起来,长叹了一声说道:“西海神剑只有掌握在宗主手中,才能发挥出它最大的威力,才能护佑我西海安宁,放在祠堂之中供奉着,那与一块凡铁又有什么区别?”
“二长老此言差矣。”周亦晋淡淡地说道:“青山宗的那把长虹贯一直供奉在山顶,谁敢将它当做凡铁看待?”
三长老正起说话,周亦晋挥了挥手,示意让他坐下,然后沉声说道:“老师刚走,诸位长老便让我安静一会儿吧。”
七位长老言又止,却没有人敢忤逆周亦晋的意思。
他们心中都清楚,云承天陨落之后,只有这个无敌的剑圣,才能肩负起西海剑派的未来。
这一,一代天枢强者、剑道宗师云承天陨落西海,白幡挂满了西海的海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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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国临安城外的滔滔林海之中,苏瑾年久久未曾叩开的那扇天波府的大门,终于被人推开了。
它的主人,年迈的神将军杨璟,回到了府中,坐在了前的石阶上面。
他仰起头来,绝世兵仙的影缓缓在半空中浮现。
“父亲飞升的时候,我答应过他老人家,要照顾好杨缙,可是我没有做到。即便他做了这么多为天下所不容的事。”神将军杨璟长叹了一口气,沉声问道:“重言,我真的做错了吗?”
“什么
是对,什么是错呢?”绝世兵仙笑着问道。
神将军沉默无言。
“对于杨缙来说,或许你是错的,你没有像他期望的那样,坚定的站在他那一方,做一个遮风挡雨的兄长。但是对于天下修行者来说,你没有助纣为虐,却又是对的不能再对了。”绝世兵仙缓缓说道:“对与不对,其实不过看你心中如何判断罢了,若是在你的心中,兄弟大于天下修行者,那你便是错的,若是天下修行者大于他杨缙,那便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