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情形，细数下来，也维持了将近七个月的时间。
这七个月来，赵凡无时无刻不想踏入炼气一层。
可每一次尝试，最终都以失败收场。
这也让他的心渐渐凉了起来。
而这一次，却是无论如何都要成功！
毕竟自己已经失败那么多次，若这一次再失败，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样的命运。
十六岁的年纪，在修行一道上尽管年轻，可连炼气一层都无法达到，那无疑是没有了任何的价值，或许会被四象门下放驱逐出去。
“一定要成功。”
赵凡暗自握紧拳头。
随后赵凡收起杂念，保持灵台空明，引动丹田内精纯的真元，慢慢驾驭着，朝最近的一条筋脉冲去。
奈何，真元运行，还未临近那条筋脉，便立刻受阻，无法冲破壁垒。
经脉承受不住其中的反弹之力，赵凡身子一震，噗的一声，猛地喷出一口鲜血，神色顿时萎靡下去。
赵凡也没有发现，在鲜血喷出的一刻，挂在他胸口前的一颗石珠，蓦地亮起一道幽光。
石珠表面，本是粗糙不堪的最后一角，也变得极为光滑起来，就像是绸缎一般，很是顺手。
随着幽光闪烁，石珠表面竟涌现出五道不同色彩的光芒。
金光、蓝光、土黄色、火红色、绿光等五种色彩交织在一起，璀璨夺目。
但这五道光芒仅是闪现一个呼吸，便完全黯淡下去，恢复平静，连同那道幽光也一起消失不见。
正暗自观察众多少年修行情况的莫宁奇，听到动静，立刻抬起头，眉头微皱，目光扫过，便是看到正喷出一口鲜血的赵凡。
当即，他脸色一沉，长身而起，身子一晃，消失在原地。
仅是一个呼吸就来到赵凡的身前，扫了一眼地上的血迹，明白过来发生什么事，沉声喝道，“荒唐！我告诫你多少次，强行突破，这不是正确的修行之道！难道你不要命了吗？”
赵凡沉默。
他何尝不知道自己这般强行突破，会有走火入魔的危险？可自身如今的情况，还容自己考虑那么多？
不疯魔，不成活！
可惜，疯魔之下强行突破，结果却再一次失望，哪怕努力那么多次，仍是无法成功。
失败，似乎也成了自己在修行道路上的宿命！
看着沉默不语的赵凡，莫宁奇轻叹，“你先回去休息，修行一道，急不得。即便你身具天生金属性灵根，若没有积累，也无法有所突破。”
“莫长老……”赵凡声音有些嘶哑。
“行了。”
莫宁奇仿佛明白赵凡要说什么，直接打断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但我坚决不允许你这么做。若是再来一次，只怕你精气神受损，别说突破炼气一层无望，就连此生修行都无望！”
此生修行都无望！
这话像一把刀子，狠狠插入赵凡胸口，让他身躯一震，呆若木鸡，愣在当场。
“去吧。”
莫宁奇挥手，“至于门主与长老那里，我会替你求情，让他们宽恕你下放的期限。毕竟你曾是本门的天才，或许以后会有重新绽放光彩的一天。”
“下放……”
赵凡回过神来，脸上挤出一抹勉强的笑容，朝身前教导了他三年的导师弯腰抱拳，“莫长老，谢谢你。”
他直起身子，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转身离去。
“可惜了……”
莫宁奇望着远去的那道瘦弱背影，摇头轻叹，声音充满唏嘘。
……
夜幕降临，明月皎洁，繁星肆意闪烁。
四象门，共有四座山峰，分别是一象、二象、三象以及四象峰。
似一象峰，乃是门主静修之地，任何人也不得打扰。
二象峰，便是四象门众多长老休息之地。
至于三象峰和四象峰，则分别是四象门的弟子和杂役所居住的地方。
此刻，四象峰上，一处宽敞的草地，幽凉月辉洒落下来，直接笼罩在正盘腿打坐的赵凡身上。
他两手平放，端坐身子，双目闭合，随着胸膛微微起伏，正一呼一吸吐纳着。
如白天修炼一般，肉眼可见，在他的头顶上空，成片白雾般的元气正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不多时，悉数涌进他的体内。
突然，赵凡身子一震，眼皮轻颤，缓缓睁开双眼，眸内精光一闪，很快消失不见。
他轻轻吐出口气，面露颓然，苦涩一叹，“又失败了吗？”
休息了一个下午，勉强恢复一些精气神，赵凡没有听从导师莫宁奇的命令，而是独自从居住的木房走出，来到这空旷草地上，打算再次修炼，希望有所突破。
可结果非常明显。
赵凡也记不起这是自己第几次失败，每一次失败都不例外，都是卡在了第三步，无法将丹田内的真元在体内游走一周天。
一次、两次失败，尚还可以理解，可接连大半年都失败，并且无一例外地败在了第三步，这便显得有些诡异。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赵凡皱眉，仔细想了一会，仍和这大半年来一样，无法得出个结果，索性放弃了思考。
身心有些疲累，赵凡顺势躺在草地上，一手枕着脑袋，一手摸出胸口前挂着的石珠，缓缓举起，恰好挡住苍穹中的那轮明月。
至于这颗石珠，则是七个月前，赵凡在三象峰和四象峰之间的一座荒废山谷内拾获。
当时他的修为不曾消失，拥有炼气五层，和同门师兄弟一起前去那座山谷中猎杀一些低等妖兽，赚取兽核，以便去藏法阁换取功法。
却未料到，这颗石珠突然从天而降，落在赵凡身前不远处的地方，直接砸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坑，还不时冒出丝丝烟气。
赵凡当即被眼前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等发现左右都没有人察觉，快速收起石珠，回到宗门，用丝线串起，挂在胸口，一直没有摘下。
他曾听门内一些长老说起，天外坠物多半不凡，藏着不为人知的隐秘，若是可以解开，也许会获得莫大机缘。
可拾获石珠过后的一个月，赵凡除了把石珠粗糙不堪的表面记了个一清二楚，便再也没有什么发现。
这让他颇为失望。
难道门内长老所说，都是在忽悠自己？
“咦？”
忽然，赵凡惊异，凝视着石珠顺滑的表面，暗自奇怪，“我记得捡到这颗石珠时，表面明明很粗糙，可现在竟变得这么光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