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逸含着香烟，静静地望着窗外霓虹闪烁的繁华，缭绕的烟雾缠住了他的双眼，一时间却也觉得那份绚烂不过如此。

东桑还有几个这样的黑夜？

pm23:17分，子夜未至，人已彷徨。

徐哲在开车，偏头问梁逸：“你还在担心冯小姐的事？”

梁逸轻声一笑，苦涩渐浓：“爱一个人就会在乎一个人，有什么好问的？”

徐哲道：“那你都准备好了？”

梁逸摇了摇头：“没把握算不算准备好？”

徐哲轻叹道：“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梁逸还是摇头：“就算有，我也没有经历再去布局，生死有命，一切由天。”

梁逸本是个可以指天怒骂的人，但现在他也妥协于命运之下，心中喃喃：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

“救命啊！”

轿车行驶在空荡的大街上，突然一声尖叫从街旁一条漆黑的巷道里传来。

梁逸和徐哲赶紧停车并下车查看。

那条巷子里只有一盏昏黄的路灯，巷子很窄很泥泞，垃圾和纸屑散落了一地。一个服饰暴露的年轻女人瑟缩在巷子尽头，用肩上的挎包当做盾牌，防御即将逼近的几只大虫子！

巷子的中央有一个下水道入口，如今井盖已经被掀开，5只盘着口器，滴着虫涎的大虫子钻了出来，开始了，全城觅食。

“看样子是个失足少妇啊。”

“那又怎么样？”

“我以前最喜欢干的事就是拯救失足少妇了，呵呵，现在也一样。”

徐哲拔出手枪，“啪啪啪啪啪！”5枪连发，每一颗子弹都精准地打在了大虫子的脊椎上。

巷道里就此多了5具虫尸。

“喂，小妹妹，已经没事了，赶紧回家吧，别再出来了。”徐哲大声冲巷口的女人喊道。

“谢……谢谢两位先生！”女人抱着包包，“哒哒哒……”踩着高跟鞋匆忙地跑出巷口，在经过梁逸和徐哲身边时，低头递过来1张小卡片，轻声道：“我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二位先生的，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联系我。”

徐哲笑道：“业务挺成熟的嘛。”

女人勉强挤出了一个微笑：“混口饭吃而已啦。”说完充满离开了巷子口。

徐哲呵呵笑道：“现在的小姐姐，不仅口技好，口才也是一流。”

梁逸走到下水道入口，把井盖还原，又找了几桶垃圾将入口堵住，“走吧，虫子已经开始入侵地面，这个地方已经时日不多了。”招呼徐哲回到车上。

徐哲道：“也不知道那几个亚美的守夜者现在死了没。”

梁逸冷声道：“他们太膨胀了，但也不能否认他们的实力，死倒不至于，受伤是必然的。”

徐哲道：“我倒认为他们没活路了，万一那些变异的虫子也加入战斗，就算它们自爆也能对人造成伤害。”

梁逸摇头道：“他们虽然是混账东西，但活着要比死了的作用大得多，我希望它们能活，活下来帮忙做点事。”

徐哲笑道：“希望他们能得到上帝的保佑，而不是去见上帝。”

梁逸冷声道：“他们别来找我们麻烦我就已经谢过上帝了。”

……

午夜12点整，梁逸和徐哲回到格雅酒店。

“梁先生，您的直升飞机已经加满油，随时都可以起飞的，这是钥匙。”

梁逸刚走进大厅，一个服务员就主动把直升机钥匙递了过来。

“好的，谢谢。”

梁逸随口道了一声谢，与徐哲坐上电梯直接来到格雅酒店顶楼的垂直机场。

冯小艺，秋瑾，小艾，宋音音，4个女人都拎着大包小包，早已在天台等候多时。

“梁先生！”冯小艺飞身扑进梁逸的怀抱，她每次都这样。秋瑾低着头，装作视而不见。

因为秋瑾在场，梁逸也没有与冯小艺多做纠缠，严肃道：“好了，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座城市，先上飞机。”说完，他去打开飞机门，与徐哲一起，帮着女人们装填行李。

“梁长官，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宋音音先是开口问。

梁逸道：“去一个安全的地方避难。”

早在半个月以前，野原一夫就已经在考虑清水会自主革新的问题，梁逸很真挚地把江户家族和山西正宏的齐英社介绍给了他，经过各大社长的协商，决定把“自救组织”设立在南港的一座叫做‘白鸥’的独立小岛上。

小岛的土地权恰好属于齐英社，岛上本来建设了一座豪华赌场，危难时刻齐英社大方捐赠出，由江户家族和清水会合作改建，一个抵御虫灾的防御基地初步落成。

“有什么好避难的呀？我们在这里住得好好的，酒店里什么设施和吃的都有，”冯小艺说着，又拉过一直低着头的秋瑾问道：“秋瑾，你说是不是？”

秋瑾美眸瞟了梁逸一眼，问道：“那梁先生……你也会跟我们一起避难吗？”

梁逸爬上飞机驾驶舱，催促道：“我把你们送过去之后就要回来，抓紧时间上飞机，路程得有个把小时。”

“我……我还是第一次坐直升飞机呢，”冯小艺兴奋地，自觉地，理所当然地爬上副驾驶，她又问身后登记的秋瑾：“秋瑾，你在东桑这么久，有没有做过直升飞机呀？”

秋瑾咬着嘴唇，摇头道：“没有，我也是第一次坐……”

冯小艺回眸天真地看向秋瑾，问道：“那你要坐前面来？你不是经常贫血嘛？我怕你晕飞机。”

秋瑾摇了摇头，细声道：“不用了，我不晕直升飞机的。”

“哦……”冯小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又问：“对了秋瑾，我记得你养了一只橘猫的呀，怎么没看见它呢？是不是走丢了啊？”

秋瑾强忍着心中的悲伤和委屈，点了点头：“对，它走丢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冯小艺满脸遗憾：“唉，真是好可惜，我每次看见你发朋友圈都觉得它好可爱，正想找机会撸它几把呢……”

秋瑾抱着膝盖，把头深埋在双腿之间，不敢让人看见她眼睛里的泪花儿，她失去了所有，她知道了一切，可她只能默默地忍受。

“秋瑾你——”

“你给我坐好！”梁逸一把将冯小艺按在副驾座，帮她系好安全带：“现在都已经12点过，大家都很累了，你就少说两句行不行？”

冯小艺噘着嘴巴，偏头轻哼道：“我对闺蜜嘘寒问暖，你干嘛还生气？”

“闭嘴！”

梁逸怒瞪着身旁那脸蛋儿傲上了天的女人，不再给予一丝温柔。

冯小艺委屈巴巴地矜持了几秒钟，最后偏头妄想窗外，一边低声抽泣，一边抹眼泪。

梁逸实在没工夫去理会水做的女人，对机场上的徐哲打了个招呼，预热了几分钟螺旋桨，驾驶直升机飞往南港的“白鸥”小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