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铜钟自鸣自响了一会,终究是归于平静。
水还是那水,庙还是那庙,饕餮还是那饕餮,什么都没有改变。
那壁画中描述的,这铜钟应该不止是鸣声大这么简单。
瞧着这铜钟悬挂在这正门中央的悬梁上,轩辕明月不由得便联想到民间贴符驱鬼的传闻。
莫非,这铜钟也是在阻挡着什么?
小心翼翼的将那悬着的铜钟摘下,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竟然让一向沉着冷静的轩辕明月大惊失色。
湖中原本平静的灵水,咕噜咕噜的翻滚着,打着漩涡,势不可挡的被吸入了那小庙之中。
只觉得浑身被那巨大的冲力推挤拉扯,全身瞬间不再受自己控制。就这样,原本正站在这寺庙门口的轩辕明月,被这突如其来冲入寺庙的水,推涌着,卷入了小庙。
手里紧紧的握住那铜铃,轩辕明月的身体却不受控制般,随着急速流入小庙中的灵水形成的漩涡,打着转,转着圈,在庙内旋转。
轩辕明月觉得脑袋发昏,眼睛也看不太清楚了,只是隐隐的感到,这小庙,似乎越来越大了。
不是感觉,而是小庙真的在长大。虽然感官不再敏锐,但基本的判断还是清晰的。
轩辕明月清楚的记得,原本那小庙墙壁上那壁画,几乎占据了墙面的大半。而现在,它却像一面锦旗,高高的悬在了墙壁上。而壁画后面隐藏着的出口,也渐渐的显现了出来。不过不知是什么原因,这些灵水竟是一滴未渗透出那出口,而是全都装入了这小庙里。
不能任由这小庙再成长下去。轩辕明月心里有了打算,借着那灵水旋转的间隙,轩辕明月抓住了时机,将那铜铃重新悬挂于寺庙的大门之上。
说时迟那时快,刚刚还野马奔腾般冲入小庙的灵水,竟都是瞬间刹住了脚步,连带着那些刚刚进入寺庙的水,都倾数的流回小庙外面的灵湖里。
水还是那水,庙还是那庙,饕餮还是那饕餮,一切如原来那般。
原来是这样,那就有办法了。轩辕明月轻轻松了一口气。
只要把这铜钟取下,这寺庙就会慢慢长大,而那灵湖的泉水也会渐渐涌进那小庙里面。最终的结果便是,那大船会随着那不断涌入小庙的泉水,驶入变大后的寺庙。而所有进入寺庙的东西,除了灵湖之水,最后都会被推出戒指空间。
刚刚遭遇那异象之时,轩辕明月便大致估算过那寺庙长大的速度。
根据那寺庙的生长速度跟这灵湖之水的储量结合推算,放出那只大船之时,这灵湖之水也不会退去三分之一。
有了这些推断,轩辕明月心安了些,现在能做的,便是确保那大船会如预期般驶入庙内了。
虽然这种事情,对于凡人来说,极其匪夷所思。但是对于这些在这戒中灵湖中,生活了七年的人们,应该也是能平静接受的吧。一定要找个合适的理由,说服云汐遥。
云汐遥,这个人待人随和,勇敢睿智又善于倾听。作为大船上的灵魂人物,说服了他几乎就是说服了船上所有人。
满怀信心的,轩辕明月奋力的朝着水面游去,身体灵巧如她,身着蓝色纱衣,在那湖水之中,宛如一条蓝色的美人鱼。
毕竟是偷偷潜入灵湖中的,轩辕明月不敢明目张胆的回去船上,只得先隐匿于大船的侧板处,探听船内的声音,等四下无人的时候再登上船。
凭着超于凡人的听力,轩辕明月发现那船内竟是嘈杂不堪。一嗓音粗糙的壮年男人,言语粗俗道:“那个新来的小娘们呢?都给我找,找不出来,有你们的好果子吃,”说着,他又是一声狞笑,道:“云汐遥,那个落魄的穷酸,你们不都是很听他的吗?还不是让我给抓起来了。你们最好都给我好好听话干活,等我心情好了,说不准啊,还能给那云汐遥,一口泉水喝呢。”
听那壮年男子这样说,船上的人都是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了,一老者愤愤不平,骂道:“牛大,你这个黑心的海盗,当初我们就不该救你们上船,这群没人性的东西......”
那老者还未说完话,便走出三四个人,堵上了他的嘴,将他架入了船舱内。
牛大又是一声冷笑,扬声咒骂,道:“他奶奶的老东西,我们就是强盗。”蹴于地上一口浓痰,那牛大冷冷的威胁,道:“都给我听好了,我只说一遍。云汐遥在我们手上,想要他活着,就得给我乖乖听话。快去,把那小娘们给我找出来。”
这海盗牛大,竟然起的是这番心思,轩辕明月心里一阵冷笑。
大船上的人们听见牛大这样说,踟蹰着。一带头的男子,犹豫了一下,究竟还是低声的哀求,道:“我们都答应你,不要伤害我们的主子。”
”不要伤害他,不要伤害他.........“人群中窃窃私语,语调却是出奇的一致。
海盗大牛满意的嚎着大嗓门,哈哈哈的笑开了。
轩辕明月压低身体,藏在船侧,听着这些对话,胸口因气愤,压抑的起伏不定。但是最终,她还是忍住了。既然那群海盗拿云汐遥作为把柄,她一定不会再他们得逞。
因为这大船的结构大部分都是木材的缘故,轩辕明月无法探出云汐遥的具体位置,之前对付诡眼血蝠的时候,她的木灵气全部都用尽了。
潜伏在船底,她听见那船上之人,来回跑动、寻找的声音。
一女子声音哀婉,对旁边的女伴窃窃私语,道:”真的要把那女孩交给那海盗吗,我这一生,都没有干过这种事情。“
听她这样说,那女伴似有同感,但仍是肯定,恨恨道:”我们都是被逼的,但是皇子,皇子又有什么错呢?怪就怪那小姑娘生得太美了。当初,我们就不该救她。“
”不,“那女子立马反驳她的女伴,”是当初,我们不该救那群海盗。“
两人叹息着,又步履匆忙着,来回的翻找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