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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夜将军,贺喜夜将军……有女如此,真是羡煞我等!”
“老夫……原来就瞧着夜小姐龙凤之姿!”
“能得陛下青眼,自然是有福之人!”
“恭喜……恭喜啊!”
“虎父无犬子,虎父无犬女!这夜军候天生孔武,为人中正……夜夫人在世是也难能的慈而爱人,如此父母,所以这夜小姐自然是难得的女子。”
“所言甚是!所言甚是!”
“……”
禛帝话落,似乎在场的所有人,都在恭贺一品军侯府的夜半夏,恭贺一品军侯府。有的人甚至怕泱泱人群,人声鼎沸埋没了自己的恭维,同样的话甚至要说上个数十遍。
夜游有一瞬间的凝滞,那样的反应似乎与整个大殿有着极其不相附和突兀,夜游就那样站着,虎豹般矍铄的眼眸仿佛要将地上的红毯割裂,气宇轩昂的身躯下散发着阵阵阴郁。
“夜爱卿?”禛帝雷霆之音响彻大殿,听不出这句称谓有着怎样的情绪。
“夜军候,半夏可是已经等不及要回府了!”信阳长公主及时的接下禛帝的话,声音悠悠想起堵住夜游下半段的话。
“谢陛下隆恩!”夜游强忍着没有反驳,温和的笑着将嘴里的话咽了下去,屈身一拜,拜谢皇家恩典。
夜游话落,玄天御凤目看向夜半夏,只是看了一眼,便转过头。
禛帝那一声雷霆之音,随着夜游的谢恩缓缓散去。欢声笑语,徒留大殿之上一波接着一波的恭维之音。人们似乎直到此刻才知道‘夜小姐’从来都只有一个,那便是夜半夏。
若不是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依旧在,兴许没有人会想起此刻大殿之中跪倒在地的女子。昨日还是风光被封赐的‘二品诰命夫人’!
没有人会提起,连台上的贞后都在刻意淡化那对母女出身贞氏这样的事实。谁又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对那对母女投去悲悯?再加上夜半夏被禛帝金口玉言的清点入宫陪王伴驾,就更不会有人提及夜优继!
世人的眼,从来都是乐见繁华。世人的心,从来都是偏倾圆满。
“将军!罪妇痴心一片,难道将军不能……留妾在侧么?”夜优继伤得很重,被人抬了下去,夜夫人低低的问道。
“本侯与你,无夫妻之实,却有杀妻之恨。去北疆,永不还都……已是本侯爷能给你的最后的情面!”夜游声音很冷,不含丝毫温度。
就如过去的十几年,自己的一再隐忍。隐忍贞氏的权势,隐忍贞后的压力。那时候自己常年出征在外,自然不能随时护在自己两个幼子身边。而这帝都城,盯着一品军侯府的除了贞家还有贞后,他不忍也不能让自已与她的骨血步了他的后尘。而如今,十年之期已过,是时候了!
“侯爷,妾不甘!这么多年……妾为您打理军侯府,守了一品军侯府这么多年,守了侯爷您这么多年……难道您对妾就无丝毫情分么?”
“杀妻之恨,你觉得……本侯爷……对你还能有情份?你可以带上管家,也好一家人团聚!”
“侯爷,妾与那人只是一夜……”“侯爷?”妇人披头散发,紧紧抓着夜游的蟒袍。蟒袍被抓出褶皱,那褶皱就像那女人此刻的惊慌。
“算了,你最好趁着本候没改变主意,带着那孩子走吧!”夜游一甩,丝毫没有回头的意思。“李副将,剩下的事交给你了!”
“喏……将军!卑职领命!”少年挥了挥手,身后走上四名卫士。连拉带拽的将夜游脚侧跪倒的妇人搀起来,拉了出去!
……
……
禛帝的话,让原本走下来的夜半夏忽然一怔。完全忽视了那个毒妇与夜游身前的哭闹,更是丝毫都不曾注意到她那位军候父亲此刻怜爱而又无奈的神情。心思陷入深深的低迷,军侯府没了那对母女,自己还是逃脱不了入宫的宿命。
转看向冉子晚,有些艳羡。世人都知道端王府的女儿,绝不会……与深宫有分毫牵扯。
对于夜半夏投来的那一眼,冉子晚淡淡的回应了一下。
为妃为后,夺嫡争宠?对于夜半夏,一入宫门,那便是白白送命而已!
冉子晚扶起额前的青丝,之于端王府皇家的忌惮已经愈发的难以收拾……
花宴武试是个过场,那么花宴的名次自然是由花宴文试来定夺的。尽管世人都知道,这百年花宴冉子晚是最终的魁首,可没有一个人敢提及皇家与端王府的微妙。
禛帝更是提都没提这位出身端王府的花宴魁首的去处,仿佛花宴只是花宴,再没了往年的意思。更是没有将冉子晚囊尽玄氏后宫的意思。
而夜半夏却是不同,刚一下教武场。禛帝便说了那样的话,也就是说在禛帝眼中,军侯府不同于端郡王府。世人也都清楚,甚至是默认这种不可言说的差别。
一品军侯府与端郡王府,同样是手握重兵!不同在于一品军侯是御驾之下的戍边之臣,纵然雄狮在身,那也是皇家的卫队,是用来保护天.朝疆域,防御外敌的。而端郡王府的三十万大军,顶的却是逐王之令。逐王令下,便是勤王之军!
试问天下,哪个帝王能容得下如此一块令牌的存在?又有谁能小看逐王二字?而对于皇家的态度,世人皆知!端王府更是知之更甚。
皇室无冉女,是帝都城乃至这个天下不可言说却人尽皆知的秘密。
“云破……应该已经安排妥当了才是!”冉子晚暗暗的思忖着,不禁想起之前逐鹿原中,自己与玄歌乱点鸳鸯谱!
“郡主姐姐,半夏……不想入宫!”夜半夏蹭到冉子晚旁边,小嘴已经撅的老高。“半夏不想入宫,只想快意江湖!”
冉子晚还没说话,花想容忍不住接了过去。
“快意江湖就是打打杀杀!入宫可是陪王伴驾,你都不知道这天下有多少人艳羡你呢!”花想容难得没有挤兑夜半夏,而是温声的安慰了起来。只是她似乎不知道,此时自己的额循循善诱,对于夜半夏而言不止没有任何作用,反倒十分刺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