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只?”
李兴泽不解道,待看到赵普胜和崔莺莺都同时点了点,李兴泽这下可真想不通了,要说为了攻打黄州做准备,但是普通民用船只才多大,连攻城器械和马匹都放不下。
走水路是快,但是如果行军的话,必须得走官道,去黄州的官道上一半是陆路,一半是水路,真要是说起来,船只到底是做什么用的呢?
“元兵征粮,看来不仅仅是因为军中缺粮!”
马大小姐插了句嘴,众人纷纷点头。不得不说,马大小姐确实是明教中能拿得出手的人物,一眼就能看出别人所看不到的问题,李兴泽暗想。
见到李兴泽看马大小姐的眼神,崔莺莺撅起了小嘴,这个李军师,就没看到人家为他做的事情,心中不免有些幽怨。
李兴泽现在一门心思的是如何将元兵的粮草烧掉,哪还注意到这些细节,估计这群人中,唯一看出不同的也就是赵普胜。
看着一个是明教圣女大小姐,一个是白莲教掌柜大小姐,都是大小姐,赵普胜羡慕的同时也感到头疼,这一个有势,一个有钱,都不是好惹的主,师侄以后有的忙了。
赵普胜又是胡思乱想了半天,抬头起来看到几人全是眉头紧皱的在想办法,不禁暗骂,自己这是怎么了,自从跟着保护师侄以来,变得越来越八卦,连正事也不顾了。
这个时候,柳清走了进来,给人斟茶,待要转身离开时,李兴泽突然抬起来头,看到柳清,然后直接开口问道:“柳姑娘,如果元兵备船,你觉得他们会干什么?”
这个李军师,问一个丝毫不懂大事的小女子,看来真的是被逼疯了,众人心里暗暗叹息,毕竟这次的事情太难了,情有可原。
如果自己能帮到李兴泽,柳清还求之不得,见李军师问她,也当了真,认真得想了一下,回答道:“不是运人,就是运粮呗!”
“运粮!”
在听到柳清这么说后,李兴泽突兀的站了起来。
见李兴泽满脸惊骇的样子,柳清突然被吓了一跳,花容顿然失色,连忙急道:“李公子,是不是我说错了?”
“没有!”
李兴泽赶紧一把抱住了柳清的双臂,激动道:“谢你还来不及呢,有你在太好了!”
谁知,马大小姐不合时宜地咳咳了两声,李兴泽才发觉自己有些失态了,赶紧放开欣喜不已的柳清,连说抱歉,说自己太兴奋。
这下子,众人才反应过来,元兵是用船只来运送粮草的,那么就是说,可以在船上动手,相比陆路上,水路还简单些,只要找些水性好点的,将船凿穿即可。
李兴泽赶紧问道:“师叔,教中在南阳府的弟兄有没有在水上讨生活的?”
“这个还真没有!”
赵普胜回想了下,无奈地摇了摇头,说起来,之前白莲教都是在大别山一带活动,打下黄州的时间不长,再加上这是州府,不好轻易传教,所以势力还没有扩展到这一片。
“那么,大小姐这边...”
看着吞吞吐吐有些不好意思开口的李兴泽,马大小姐暗骂了句傻瓜,然后心里有一丝窃喜,装作很平淡地说道:“明教这边有人手盯着,我去安排吧!”
“那就多谢大小姐了!”
李兴泽暗自长叹了一口气。这次实在丢人丢大发了,居然求到人明教头上了,欠下的人情最难还了,以后做人也难了。
虽然李兴泽入白莲教的时间不长,但几乎事事靠自己,不想牵扯太多明教的关系在里面,谁会料到,这次光是南阳府一行,就不知道已经欠下了马大小姐多少个人情。
正当众人商议下一步动作的时候,冯飞闯了进来,对着李兴泽兴奋地喊道:“军师,强子那边来消息了!”
“哦,怎么说?”
其实对于冯强的消息,才是李兴泽最关心的,因为不仅仅涉及粮草消息的准确,可能还会得到冯强及其一干手下的投诚,关系重大,由不得李军师不在乎。
看李兴泽也是这么着急,冯飞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看来军师并没有迁怒于自家的弟弟,赶紧说道:“急需和军师你见一面!”
和众人告了声罪,李兴泽就和冯飞匆匆离开了房间。
“崔姑娘这次可是帮了不少忙,多谢了!”待李兴泽走后,马大小姐心中老是觉得有些不舒服,看到蓬莱酒楼崔掌柜的女儿崔姑娘好似和李兴泽关系有些不一样,便打算替李兴泽好生谢谢人家的一番好意。
崔莺莺哪里还看不出来,这个马大小姐自视甚高,还偏偏老跟李兴泽在一块,虽说公事重要,但一个女子每天抛头露面的,也不讲究个妇道,便暗啐了一口,不屑一顾地说道:“我白莲教自己的事,就不劳马姑娘操心了!”
这两个姑娘怎么现在就干了起来,听到两女的话越来越难听,赵普胜作为李兴泽的师叔,好歹有些话语权,赶紧站起来圆场,让众人都去休息。
人都离开的差不多了,看到赵普胜擦了一下头上冒出的汗,张君宝不解道:“赵将军,她们是怎么回事?”
赵普胜感慨了一声,拍了拍张君宝的肩膀,摇头说道:“还是道士好!”剩下的话没好意思说出来,你看看邹普胜和李兴泽这师徒两个道士,吹牛扯淡的,泡妞装逼的,干啥都不耽误。
这话说的张君宝更糊涂了,这跟道士有什么关系,我是问那两个姑娘的事,还不等张君宝让他说清楚,赵普胜就神叨叨地出了门。
张君宝鄙视了一眼,你们活的真累,还是贫道好,每日自由逍遥,说起来,这些人谈事情,有了安排到时候叫他就行,每次说个事都用这个房间,闹的午觉都没睡,这才叫气人。
“拜见军师!”
冯强虽然暂时还没有加入红巾军,但内心早就认同红巾军了,再说,李兴泽搞出的事情那么大,由不得他不佩服,所以这次态度恭敬了许多,见到李兴泽,赶紧抱拳行礼。
“哦,不必客气。”
这个冯强,这次的态度犹如来了个大转弯,让李兴泽有些不适应,随即赶紧问道:“是不是有什么消息?”
冯强接着就将别帖木儿的打算说了一遍,连派自己接应等细节一丝不落的全说了一遍。他本以为说了以后,李兴泽会兴奋不已,哪里想到,李军师只是和冯飞对望一眼,就坐在那里沉思。
“强子,水路是怎么回事?”
看着冯强满脸的疑惑,冯飞赶紧问了起来,待见到冯强依然不明白,就把从崔莺莺那边得到的消息以及他们的分析说了一遍。
“嘶”
这下冯强也犯了难,难道别帖木儿是骗他的吗,但是不可能,那为什么又要水路上做准备,两手准备?
李兴泽想了半天,觉得这么干耗着也想不出什么,就跟冯强说明天在进行商讨,毕竟冯强还得回军营,而且他这边也要回客栈再与众人好好商议一番。
不得不说,即使当初面对红巾军那批老兵油子时,李兴泽也没觉得有多困难,反而是来到了南阳府后,元军的老辣,已经出乎他的意料,古人的智慧完全超越了他所理解的范畴,即使他多拥有了几百年的见识,但是对于敌我双方的心态变化,还是小白。
当众人听到李兴泽说明情况后,不禁面面相窥,这一条水路,一条陆路,该怎么办。尤其是元兵肯定做了不少防护措施,而且万一玩个暗度陈仓,岂不是白忙乎一场。
说不准来个第三条路,那不就等于暴露了所有的暗线,还让元兵得逞,最后全部得瞎。李兴泽的社会经历浅薄,哪里想到会有如此波折,无奈的只能咬牙道:“实在不行,两边都做埋伏!”
“这怎么可能?”
马大小姐听到他这么说时,当即反对道,然后赶紧开口道:“我们的人手不够,这次元军做了万全的准备,那点人手,先不说能不能毁掉粮草,应付元军都不够!”
一人计短,众人计长。话是这么说,但是当众人都发表了意见,搞的李兴泽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一时间愁容满面地在屋内转来转去。
“哎呀,师弟,别转了我头晕!”
别人还没说什么,张君宝就不满地唠叨,其实是他看见李兴泽现在根本坐不下来,思前顾后的,只得开口希望师弟能冷静一些。
崔莺莺想了想,然后不确定地说道:“我们经商的有种说法叫做,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说罢,看着李兴泽,现在就看他能不能下决定了。
果然,李兴泽点了点头,开口叹道:“崔姑娘说的不错,以我们现在的条件,根本不可能面面俱到,不妨就只顾一面了,万一不成,我们只好只能再另做打算了!”
“那你的意思是?”
马大小姐此刻觉得李兴泽已经下了决心,看来他们这次不禁要赌,还要赌个大的。
李兴泽想了想,咬牙道:“埋伏冯强这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