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倭国君臣仓皇离去的背影,秋明想到,自己这回该不会是中日外交史上第一次辉煌的胜利吧?这可是应该要载入史册的啊。正在沾沾自喜,忽然听见张宁悄悄地对魏延道:“我的鞋子,你该还给我了吧?”
什么?这家伙最后还是得手了吗?秋明的耳朵马上竖了起来,却听见魏延得意地小声笑道:“这可是我的战利品,哪能这么轻易还……好好好,等我们成亲,啊,你别掐得这么重,等到那一天再还你。”
虽然褚飞燕急着赶回去向张角覆命,可是热情的平乡百姓硬是把魏延又多留了两天。这两天,魏延没能再见着张宁,但是乡间野地到处传来“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的歌声让他的嘴角总是挂起一个弯曲的弧度。
晚饭过后,褚飞燕焦急地道:“刚刚传来消息,阳翟的波才已经被皇甫嵩攻灭了,西华的彭脱看样子也顶不了多久,好在天公将军连续胜了几阵,几乎快把董卓赶出广宗了。天公的意思是让我们赶紧同去广宗同参军务,看看如何援救各地战事不利的渠帅。”
看见秋明和典韦都是默不作声,魏延抱拳道:“军情紧急,我们明日就启程吧。”褚飞燕点点头,扫了一眼沉默的两人,告辞出去了。
看见魏延脸上的笑意,典韦劈头就道:“小魏,现在做姑爷做得挺爽的吧?不记得我们是来做啥的吧?”
秋明也悠悠地道:“我们可是来杀张角,解决黄巾之乱的,你忘了魏家冲的父老乡亲还躲在桐柏山上了吧?”
魏延的笑容渐渐消失,脸色渐渐涨红,他犹豫了一会才道:“我们来到广宗,来到平乡,也有好几天了,在你们看来,黄巾军真是那么十恶不赦,非要铲除不可吗?”
其实他不说,秋明也已经看出来了,这平乡的百姓对张角和张宁是出自真心的爱戴拥护,颇有几分后世老区根据地的光景,可以想见黄巾在这边的口碑还是很不错的。不过呢,不要说现在还是汉室正统的年代,各路大儒名士早就把黄巾妖魔化了,就说这豪门士族的统治还要延续好几百年呢,农民起义能够成功还要推迟到朱元璋时期了,难道现在跑去和张角说,你把太平道改个名叫明教,我们试试看能不能仙福永享一统江山?
秋明摆出一条条理由向魏延说明,当然,最重要的一条他没说,张角的寿命已尽,眼看着这几天就要完。张角病死以后,黄巾军马上分崩离析,成为各路势力刷钱刷粮刷声望的存在,连续多年被评为最佳npc。秋明自认能力有限,可不想去和历史规律这个小婊砸对着干。
魏延呆了半晌,忽然目中流泪道:“那,我和张宁,岂不是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一直坐在旁边看好戏的典韦忽然开心地唱起来:“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
一路上,褚飞燕看见魏延闷闷不乐的样子,还以为他记挂着张宁,笑着劝解道:“大丈夫当以天下为念,只要这次天公能够打败朝廷大军,大势可定。到那时你们小两口还不是时时可以团聚,又何必急在一时呢。”
魏延点点头,嘴角现出一丝苦笑,打马如飞当先去了,其他人赶紧跟上。
广宗的黄巾屡败董卓,此刻士气正盛,远远的就可看见他们哼着歌往地上钉着许多木桩木条,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褚飞燕问起时,领头的黄巾小校快活地应道:“是人公将军吩咐的,说是用来阻挡官军的骑兵冲阵。”
秋明看了一会,这些人摆弄出来的是一层层木质隔板,每一层留出一两个不同方向的出口,倒有点象国外的养牛场。真在奇怪,魏延凑到身边小声道:“我也是读过几本兵书的,照我看来,这个布置应该是一种阵法。”
秋明笑道:“布置阵法防备官军,有什么奇怪的?”魏延的眉毛皱得更紧了:“可是奇怪的是,这个阵门却是向内的,象是要防备里面的人冲出来。”秋明大为惊奇,却摇摇头叫魏延不要声张。
褚飞燕带着他们绕过许多层隔板,大骂道:“是谁弄出来这许多弯弯绕绕?恁地不爽利。”
“是我弄的,你很不满意么?”一个高高瘦瘦的中年人站在下一个出口处,冷冷地盯着褚飞燕,此人黄巾裹头黄袍加身,看上去颇有几分威势。
褚飞燕连忙赔笑道:“原来是人公将军安排的,果然不愧为大手笔,刚一看是有点麻烦,可是仔细一看造型新颖、美观大方,实在是难得的佳作。人公大才,我等真是望尘莫及。”
人公将军张梁脸色稍霁,淡笑道:“飞燕,这些日子你不在军中,许多事情你还不明白,先好生休息几天再说吧。”他望向褚飞燕身后:“这几个就是你从平乡带回来的人?哪个是我那侄女的如意郎君呢?”
魏延连忙出来与张梁见礼,张梁还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淡淡道:“大哥近日身体不适,军务都无法正常处理了,你们还是各自回营帐早些休息吧,暂时不要打扰到他了。”
秋明一愣,难道说张角现在就已经病入膏肓了么,那么自己或许不需要冒险行刺,只在外营等到他断气,也能坐收海量声望和经验值吧?
褚飞燕也是一愣:“天公前日有书传来,要我等尽速赶回有要事相商,催促甚急,我看我们还是先去见了天公再行定夺吧。”
张梁双眉一凝,从细长的眼睛里投出针尖一般的厉芒:“我刚说了,大哥身体不适需要静养,你们这般执意要扰他安宁,莫非有什么异心吗?”
褚飞燕张口结舌无法再说,正在这时,内营处传来巨大的响动,不一会就看见几个浑身浴血的黄巾力士冲破隔板跑了出来,一边跑一边大叫:“人公将军造反,囚禁天公,天理不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