坪山干休所,农家院中央孙老正在和一个已过花甲之年的老人下着棋。
“狄老头,有什么话直说,下个棋也心不在焉的,赢了你也没意思!”孙老眼看着自己的老帅要被将死,赶紧将棋子打乱,甩手不玩了。
“好你个孙大炮,又开始耍赖了!”狄老也不是第一次和孙老下棋,这样的场景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了。也不见恼,把孙老打乱的棋子重新摆回原来的位置,居然一丝不差。“我也不和你拐弯抹角,说说那个钱小子,你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孙老眉角一跳,心道果然来了,“自家小辈孝敬孝敬我老头子,怎么,这你也管?”
“呸,你个老货脸皮可真够厚的,钱小子才来你这几天,怎么就成你家小辈了!”对于孙老的话狄老嗤之以鼻,“少给我装蒜,你打算怎么安排他?告诉你,这人老子看上了!”
见狄老如此直截了当,孙老往身后的躺椅上一靠,“现在还没有什么具体的安排。先让他顺利的高考完再说吧。到时候总得征求下他本人的意见才好。”
“噢?你的意思,同意把他让给我?”狄老有些惊讶,这孙大炮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想的美!我哪句话说要让给你了!”孙老眼睛一翻,接着说道,“只不过这个孩子有些特殊,至于未来他怎么选,看他自己的心意。”
“也是。”狄老将棋盘重新理顺之后,自己和自己下了起来,“安库县的这件事情,你准备怎么做?”
“不去管他!”孙老手指敲着躺椅的扶手,沉吟了半晌,说道,“钱方是个好小伙子,不过他还太年轻,做事太过冲动不计后果。这件事情我们什么都不要做,不要给他擦屁股,让他自己处理。年轻人,多撞几次墙,多吃几次亏才行。”
“你舍得?这个约翰李可不是什么心胸宽广的角色,倒腾点小手段,够钱方喝一壶了吧?你就不怕这次给他的压力太大把他压垮了?”
“玉不琢不成器!”孙老斩钉截铁的说道,“空有力量却没有脑子,就算他有些特殊能力,那也只能算是个莽夫。这样的人部队有的是,不缺他一个。”
“那就希望这件事能够让他成长一些了。”狄老点点头,接着说道,“不过也不能让这件事情波及的太大了,让那个假洋鬼子闹起来,面上也不好看。”
“让他闹!”孙老从仲声手上拿过一叠资料,扔给狄老,“这个约翰李屁股底下可不干净。老保罗那个孙子现在就在京城,到时候把这份资料拿出来给他看一眼,什么事儿都不会有的!”
简单翻了翻这叠足有十几厘米厚的资料,狄老也让站在旁边的吴迪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份材料,对着孙老笑了笑道,“我还以为只有我做了准备,没想到你这老家伙也没少花心思嘛!嘴里说着不管,你准备这些干什么?”
“只不过是不能让假洋鬼子在我们的底盘上耀武扬威罢了。”孙老还是嘴硬,“地方上你也不要和他们打招呼,我就是要看看,这个假洋鬼子闹腾起来的时候,谁能坚持住原则,谁是软脚虾!”
“这个自然不用你提醒。不过你们军方处理不太合适,这件事还是由我监察部出面吧。”
……
回到宾馆之后,终于稍稍摆脱恐惧的约翰李气上心头,直接把套间内能摔的东西全都摔烂了。
“钱静那个贱货,这特么的给脸不要脸!还有那个小子,居然敢扔我!特么的!”发泄一气,约翰李依旧感到愤怒难耐。
虽然没有像马金德一样被钱方打成重伤,但是最开始被摔出去那下,还是将约翰李摔的鼻青脸肿。
自从成为保罗集团东亚地区的负责人,约翰李无论走到哪里做项目,身边都是一片恭维之声。所有人对他都是巴结、讨好,从来没有任何人敢对他有一丝不敬。
久而久之,春风得意的约翰李更是自觉高人一等。在他眼里,只要他想要,就没有得不到的。
没成想居然在这么个穷地方,居然在一个毛头小子手上吃了大亏。
这让自诩米国一等公民的约翰李如何能够咽下这口气。
“那个叫钱方的小子不是能打么,我会让人废掉你的四肢,让你永远也站不起来,只能当个要饭的乞丐!”
喊来自己的司机兼贴身保镖雅察猜,吩咐几句之后,又将自己的助理叫了进来。
下了一顿指示之后,约翰李坐在床上咬牙切齿,“那个贱人既然是政府的,就让他们的政府自己来处理这件事好了!如果不能让我满意,这个项目就见鬼去吧!看谁拖的起!”
“我要让钱静那个贱货还有他那个该死的弟弟,跪着来求我!”
……
第二天下午,在沙发上整整窝了一天的钱方,被门外的敲门声惊醒。
此时钱方眼窝内陷,下巴上也冒出来一圈青色的胡茬,不过钱方此时眼神中已经没有昨天的狂暴与冰冷,显得沉静了许多。
沙发中间的小桌子上,做好的饭菜已经凉了。
钱静已经侧身躺在沙方上睡着了,显然昨天晚上守了钱方一宿。
一天一夜,钱方重新审视一遍自己重生以来的所作所为。之前在坪山,孙老就已经点醒过自己,做事有些思虑不周。
但是钱方觉得既然自己已经有了超出常人的能力,就没有必要顾及太多。无论前面有什么阻挡自己,直接用力量碾碎就可以了。
可是经过这件事情,钱方悚然发现自己的问题--------太过迷信自己的力量。遇到问题,习惯性的用拳头解决问题,这和野兽有什么区别?
“亏的自己还自认为是个人尖子呢!”钱方摇摇头,走向门口。
“不许动!”
一开门,门口数位警察齐齐拿着枪口指了过来,钱方眼中的蓝色一闪而逝。按耐住自己想要爆发的情绪,钱方深吸一口气,心平气和的说道。“安库县警察?”
见得钱方没有像马金德描述的那样一言不合就动手,安库县公安局长聂保山松了口气。
昨天的事情他已经和招商局的人详细做了调查,虽然没有替钱静出头,但是招商局的人毕竟还是心存一丝善念,没有为马金德和约翰李作伪证。
了解事情来龙去脉之后,对于抓捕钱方这件事聂保山就更不情愿了。只是碍于********h县长的压力,这才不得不前来。
见钱方站在安安静静的,聂保山让警员们放下枪,掏出证件对着钱方说道。
“你就是钱方吧,有人指控你涉嫌故意伤害,请跟我到警察局走一趟,接受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