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城新建于一百年前,是法圣商子入秦之后,秦国日益强大。先秦王亲上通明山,请墨圣弟子木里子下山,木里子精通土木,墨圣门第土木第一人,亲自设计并建造了咸阳城。
咸阳城的布局极为合理,正中央一条百丈来宽的大道,直通咸阳王宫门口。靠着咸阳王宫东边是百工大臣居所,而对面就是招贤馆,足见秦国对人才的重视。
招贤馆占地面积极大,此刻只怕有十万之众在招贤馆里居住。秦国对于招贤馆的士子都是每人一个四方小院子,平日里每个院子配备一名仆人,一个丫鬟。士子住在这里的一段时间,基本上是有求必满。
陈均应西秦招贤令而来自然是住在招贤馆当中,两日之后便是西秦“士子宴”召开之时。这是“士子宴”其实就是对人才的一种考核、分类,然后按照所学再进行分派。
陈均生为法家士子,最想取得肯定是御史台,御史台行驶监察职权。在御史台任职者,十有**都是法家士子。
此刻在招贤馆的一个小院子当中,陈均双手握着长生剑,吃力的在挥舞着。
这长生剑重是重,不过正好可以磨练我的**。陈均渐渐的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气机越来越明显,而且越来越强,只怕是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将身体磨练的差不多了,可以引导气机入体了。
“陈均,一大早就起来练剑呢?”
“二狗,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
二狗嘿嘿一笑,“我们猎户受点伤很正常的,没什么大不了的,那婆娘给我的那粒药还是挺管用的,今早起来我感觉身体已经好了许多。”
说完郑二狗朝着院子当中的一棵树重重拍了一下,啪的一声,叶子纷纷落下。
“看到没?”
二狗还真是天赋异禀,天生神力不说就连身体的恢复力也是这么好。
“二狗,你这么早起来是不是想到咸阳城看看?”
“嘿嘿,你看这是什么?”
郑二狗伸开手,陈均看到郑二狗手中两个老魏刀币。
老魏刀币是魏文王时期打造,在当时是各国通用,现在坊市已见不多了,这刀币成为了稀有物件,而且价值较之以前也是大涨了不少。
“二狗,没想到你还挺有钱啊?”
“嘿嘿,走吧,昨日我听人说咸阳城有个地方叫做‘百家争鸣',就是你们这些士子论战的地方,咱们就去这里看看。”
陈均还没见过大国士子的风采,听郑二狗这么一说当即欣欣然。
这“百家争鸣”馆是一个士子论战的好去处,但凡自付有些才华的百家士子,到这咸阳城来,这里就是一个必然的去处。
笑谈金戈铁马,坐听烽火狼烟。
这馆建有三层。最下面一层大厅是士子们进行论战的地方,而上面二层三层是留给王公贵族消遣的,据说越往上坐地位就越高。
这馆装饰的非常典雅,门口梅兰菊竹花中四君子种于两边,门口墙壁上立着一块石板,石板上书写到“武灵王胡服骑射”。
陈均和二狗进来,看到里面已经是人山人海,看来今日论战的主题应该是这“武灵王胡服骑射”了。
这武灵王其实是赵武灵王,是现今赵国国君。赵武灵王年轻时候常年在边关和戎狄交战。戎狄部族的儿郎从小就是在马背上长大,以马背为家。战时可以三天不下马,再加上戎狄烈马的威力,一日之间全军飞奔上万里。可谓是北方最大的蛮族,已成北方秦赵两国的心头大患。
赵武灵王即位后,赵国开始变法,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学习戎狄军队战术和衣着,一改赵国骑兵的作战方式,称为胡服骑射。只是这胡服骑射之后,赵军再也没有一战,所以众士子都在猜测赵国的军力有没有因此变强。今天论战的主题便是这个。
场中一个蓝色长袍的士子和一个红色长袍士子正在激烈论战。
“武灵王雄才大略,励精变法,致使赵**威大盛,三月前,名将李牧带军追杀戎狄千里,流血漂橹,我敢肯定,三年内胡马定不敢南下,这难道不是胡服骑射之盛国吗?
武灵王前,赵国渐弱,江河日下,后武灵王继位,短短百年,就有如此成就,试问不是武灵王胡服骑射之因吗?然否,请兄台明示众人是何因?”
好,台下的众人都是欢呼起来,认定蓝衣士子说的精彩,只看这红衣士子如何回答。
“兄台这么一说,犹断章取义,毫无依据可言。其一,名将李牧击败的是戎狄当中的山胡,众人都知这山胡是戎狄当中最弱的;其二,胡服骑射改变的只是赵军,如何说的赵国国力强乃是胡服骑射焉;其三,三日前,边关传来战报,名将李牧并无任何军功,传言是大败而归。”
听完红衣士子这么一说,众人都是哗然,这样一来刚才蓝衣士子的言论可都是被推翻了。
“你…你,你这消息从何而来,名将李牧又如何能败于异族?”
士子之间论战,一般说言消息皆为属实。因为众士子都明白信使一趟也就是十日功夫,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所以红衣士子是不会在这上面撒谎。
而蓝衣士子这样说,显然是已经慌了神。
“异族?兄台既如此高捧胡服骑射,又如何有鄙夷戎狄之意,岂不自相矛盾也,兄台岂不问异族之言乃鄙夷之意?”
非吾族类,其心必异。华夏民族对蛮族称呼为异族,代表有鄙夷之意。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问这么多干嘛?”
显然这蓝衣士子已经是输了。
这时候场中一位老者出来喊道:“嬴政元年,楚国士子蓝田败于韩国士子安信,今日封于此,一年重开再辩。”
这是一种习俗,两人可以约定好一年后的今天再来一较高低。
郑二狗虽说没读过什么书,但是胜负还是分的清的。
“陈均,这安信消息可真是灵啊,一下子就反败为胜。”
“二狗,其实只是这蓝田不知变通而已,还有得赢。”
陈均这句话刚落,就被三楼的一位白衣女子听在耳中,这女子便是前日在飞舟上给过陈均药丸的那位。
“咦,你去把他们两个给我请上来,就说故人相请。”
这女子对着身边的下人说道。
“咦,陈均,我觉得你会赢他,要不试试。”
“算了,这当中的利害关系咱们也不知道还是不要贸然行事。”
“两位公子,我家主人楼上有请,我家主人和二位是故人。”
那白衣女子的仆人道。
“陈均,难道这里还有我们小河村的人吗?”
“上去不就知道了。”
陈均和郑二狗上的楼来,只见是那白衣女子。
“原来是姑娘你,陈均谢过姑娘当日药丸了。”
“原来你叫做陈均,没想到你还是山东士子啊,当日的事情不提也罢,我叫白苓,魏国人。”
“白姑娘,我叫二狗,不……我叫郑少龙。”郑二狗讪讪道。
“扑哧,开门见山吧,我刚才听到你可以论战胜那安信,你帮我胜了他,我给你一百大秦钱犒劳你,可以吧。”
这秦钱分为大秦钱和小秦钱,一枚大秦钱抵得上百枚小秦钱。百枚大秦钱足够平常三口之家一年的开销了,而老魏刀才值十枚小秦钱左右,足见这白姑娘财力雄厚。
“二狗,走咱们走。”
陈均听到此处,喊了二狗头也不回的就走了,陈均对白苓这副嘴脸有点不大喜欢。
“看二狗兄弟身体强壮,不参军可真是可惜了。陈均,你帮我赢,我帮你将二狗推荐给一位我熟悉的都尉,你要知道秦国的虎狼之师也有新旧之分。”
秦国在百多年前,练成新军。就是因为这新军,河西一战大盛魏国。要是能够进入这样的军中,可以少浪费很多时日。
为了二狗,不得不答应白苓。
“再加一百大秦钱,我就帮你。”
“成交。”
咣的一声,大厅当中老者敲动金锣。
“各位,接下来是由越国陈均对战韩国安信。”
什么,大厅众人议论纷纷,越国能出什么能人,多半是来出风头的吧。
三楼屏风后,一女子说道:“白苓,你就这么不服输,居然随便找一个人来。”
“姐姐,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陈均整理衣冠,走到大厅中,朝着安信作揖道:“请指教。”
安信回礼,“就请以刚才所说那三点辩。可否?”
蓝田就是败在这上面,看陈均如何化解。
“其一,山胡为戎狄最弱,是因山胡常年生于高山,马术不精,然山胡与李牧一战,恰在北邙山;其二,军国一体,国强则军威,军威则国更强;其三,李牧者,十方名将,常胜将军,然突败于山胡,必有他因。”
“岂不闻穷兵黩武?然国弱而兵强者,更是数不胜数。”
众士子以为陈均已经对于安信的攻势化解了一般,没想到又出一难题。
“哈哈,兄台岂不闻势?何为势也?万众一心则为势也。穷兵黩武者,民心所失,逞一时之勇,长久必败。集民势者,必是众望所归,军民一心,招之即战,战之即胜,此为强军也。而胡服骑射,已有一百多年,赵国上下军民一心,何来穷兵黩武一说。”
好,好,陈均一番话说来一阵喝彩。
“陈兄所言李牧者,常胜将军,因何败于山胡,敢问是李牧将雄还是赵国兵熊?”
众士子都是为陈均捏一把汗,不得不说安信确实善于雄辩,这是让陈均的矛戳自己的盾。
只见陈均还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李牧自莽岭一站崛起,三百年中再无败绩,何也,用兵如神也!李牧善奇袭,兵出诡道,行如风然风胡一族且难胜,更况山胡者。李牧善谋,每逢战事必定三思而后行,然则短短几日,战事逆转,在下认为定有他因。”
众人听陈均说了半天只是说有他因,看来是说不明白了,不免有了一些轻视之意。
“李牧者善谋也,如此便非将熊,那就是兵熊了,既兵熊,那岂不是胡服骑射之因了,哈哈!陈兄,自相矛盾了”
陈均已经是默认自己输了吗?
“安兄非也,将不熊,兵更不熊,而是诡道也。”
安信沉思便可,大笑起来。
“哈哈,陈兄是说诈输吗?哈哈,可笑至极”
众士子引论纷纷,本以为陈均有些才能,没想到会是愿赌不服输,安信不愧有雄辩之才。
三楼的白苓看到这里,认定陈均必输无疑,已打算离去。
“报!”忽然间,外面飞奔来一飞骑,下来的信使将一卷羊皮加交到馆内老者手中,那老者拆开一看,面色大惊。
“这……十日前,李牧诈输,兵出诡道,大胜山胡,斩敌三十余万,赵武灵王亲出邯郸百里迎接王师。”
三楼白苓啪啪鼓起掌来,“姐姐,小妹我就先走了,还有这珠子我也就收下了。”
屏风后面的女子久久不语。
大厅中的众人都是一起欢呼,实在精彩,决胜于千里之外,运筹于帷幄之中。
馆中敲锣的老者步入后堂,过了良久才出来。
“嬴政元年,越国士子陈均大胜韩国安信,百家争鸣馆第十一雄辩之士。”
“什么,居然是雄辩之士。”
“也是,预测这么对。”
这雄辩之士百家争鸣馆才有十一人得之,可见多么难得。而且有了这雄辩之士之称,陈均立马就会成为各种实力招揽的对象,甚至于在各国之间也会受到名士待遇。
这时白苓从三楼下来,给了陈均一块牌子,陈均看到上面一个白字。
“我不会食言,明日来我白氏商会。”
此时,三楼屏风后面那女子大怒。
“陈均,因招贤令来的山东士子,本公主一定给你找个好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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