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从那悬崖峭壁上面下来,人也在了实处,一颗悬着的心也是放了下来,陈均和嬴莹均是大松了一口气。此时见到这等美好的风景,陈均和嬴莹均有一种逃出生天的感觉。
只见面前是一片花海,各种颜色的花朵竞相绽放,娇艳无比,反而是绿色倒是难得看见,常言道,红花也须有绿叶的陪衬才行,可是现在看来光着花儿就够了。陈均之前在越国也没见过如此多的花朵,此刻不由的长长吸一口气。
“好香啊!”
看的陈均一脸的陶醉,嬴莹面上却是有些难受。
“闻什么呢?你难道就不知道先将我放下来吗?你本来就绑的我很不舒服,现在都麻了。”
陈均竟是将这事情给忘了,急忙将嬴莹放下来。因为绑了这么久嬴莹此时双腿发麻,有些站立不稳,需要陈均扶着才行。
“嬴姑娘,要不我给你揉揉。”
陈均本来是好意,可是嬴莹却是想起来一些不怎么好的画面,当时就摇摇头。
“我才不要了。”
陈均无奈只得暂时将嬴莹扶着,让嬴莹半个身子偎依着自己。
“你看,你看这水是往下面流去,我们跟着往下面走吧。”
水是生命之本,而人们世世代代都是择水而居。常言道水往低处流,谁的流向都是从山地流向平原,由小河汇聚成大河。他们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跟着水流走,这河流的下游多半会有人烟存在。
一路上陈均背着嬴莹顺着这山河而下,初时河水湍急,直流未下,拍起不少浪花。后行走一段时间之后,这水势渐渐变得平缓起来,河水深了许多,也越来越宽阔。由小变大,最后又融入到一湖泊当中。
此地四周都是大山,极少有风吹过,湖面显得非常平静,泛不起一丝涟漪,犹如明镜一般,碧绿透亮。依稀可以看到水里红色的鱼儿成群游过,与碧绿色的湖水交相呼应。湖边水草肥美,花团锦簇,湖岸上杨柳依依,落英缤纷,蝴蝶翩翩,让人觉得心旷神怡,内心平和。这里是属西域大漠之中,能够出现这样一副景象,就连吴越之地也是少见,让人觉得有些怪异。
湖泊旁边站立着一位中年文士,黑发,大耳,高鼻。此时中年文士双目微微闭上,神色悠然。手中握着一根长长的鱼竿,鱼竿的前面半截静静的放于水中,看来是等着鱼儿上钩。
忽然间,水面泛起一丝波光,波光中央溅起朵朵水花,传来一阵鱼儿拍打着水面的声音。
“哗哗哗!”
刚好,就是现在,鱼竿应时而起,拉出了长长的一条鱼线,鱼线上正吊着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鱼儿。只见那文士又是将手中的鱼竿一甩,上面的鱼儿竟然自己脱离了鱼钩,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落在可陈均和嬴莹面前。
这时陈均低头一看,那鱼儿嘴唇里面丝毫不见半点血迹,再看那鱼竿上面竟然没有鱼钩,没有鱼钩怎能钓到鱼呢?难道是此人在学“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这还真有“愿者”。
陈均一时之间想不通这到底是什么法门,应该是这人修为高深所知吧,这鱼儿不可能自己上得这钩吧?
“这位小哥,从哪里来,到那里去?”
陈均刚要说话,那中年文士转过来说道。
“无知便是已知,对我而言,见就是知也,即来则是缘来,问这些又有何意义。”
陈均第二次话未出口,又是被对方一句堵了回来。
“你这人真奇怪,你在此地学姜太公钓鱼是不是知道我这个周文皇要来啊?”
这时嬴莹接话道。
“哈哈,姜太公钓鱼为虚,钓人为实,而我实则钓鱼尔。”
听的此话,中年人眉开眼笑,大笑几声,如是说道。
“那你这鱼儿是如何上钩的?无非就是修为你修为高深而已,故作姿态。”
不管是任何人,看到这里都会觉得是因为此人修为的缘故,不然没鱼钩拿什么勾住鱼儿,因为一旦玄气到了高深境界,就连鱼线也可以化成钩。嬴莹这么想也是对的。
“呵呵,无他为利尔,天下众人皆是如此也!”
“你的意思是说不用利勾引鱼儿咯?可是鱼饵都没有,哪来的利,就是你用玄气将鱼儿抓上来的。”
嬴莹不依不饶的问道。
“非也,利即是空,无鱼饵便是有鱼饵。”
“我当什么世外高人了,原来只是沽名钓誉。”
中年文士听的此话,一点都不生气,面上一如既往的带着微笑。
“熙熙攘攘为利也?为利者必有求,有求则必有一输,一输则满盘皆输也!这鱼儿理应脱离不了这枷锁。”
听的这话嬴莹觉得无趣,倒是陈均来了精神,只觉得此人口气好大,万生万物,唯有那不会思考的花草才能脱得了这个利字吧。陈均反问道:
“先生有礼了,敢问先生有没有超出这凡尘了?”
中年文士听后哂然一笑,非常洒脱,手捋胡须反问道:“何为凡尘?”
陈均思索片刻。
“古语有云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又有天地人三界,按说这凡尘应该是这人界,可陈均乃法者,不信鬼神,所以这天也是凡尘,地又是人类灵魂所化,也是凡尘。”
听到陈均的回答,中年文士明白此处的天指的是天神,而地则是地府而已,不由得眼前一亮,满是赞赏。
“不错!不错!年纪虽轻,但视野开阔,见识不错。常人认为这天已经是出了凡尘,其实所为的天还不是人之所想也,即是人化,便是凡尘。我再问你,你既说这天地人三界都是凡尘,那如何才能出尘呢?”
此刻就连嬴莹都是仔细的思考这问题。陈均苦想半天无果,便朝着对方作一揖,请教对方。
“敢问先生何解?”
“哈哈,你是男,她是女,身体不同,地位不同,出身不同,又如何在一起。圣人孔子出生时长相颇怪,脑袋畸型,生而圩顶,头顶中间低,四周高,此等长相世所罕见,农妇尚且恶之,可谓丑之极也。现如今世人敬仰,无不尊其为圣人,何也?”
陈均陷入了沉思当中,一时之间难以想通。
“孔子乃名门之后耶?”
中年文士又问道。
“不算是。”
“孔子天生圣人耶!”
“后天成圣。咦!”
陈均刚刚说完这句,忽然间一副恍然大雾的神情,笑了起来。那中年文士也是点点头。倒是嬴莹却是听的云里雾里,其实这万物有所学,所学必有所长。而嬴莹所学,显然不在此道,并不是说她的才智不行。
“陈均,快点告诉我什么意思啊?”
“唯心也!”
看着嬴莹还是有点迷糊,陈均有接着说道:“先生智趣高雅,身在红尘,心已经是出尘,所以算不得是红尘之人,天地人皆为红尘,红尘并不是地域空间限制,而是心灵的枷锁,先生已然是超脱。
既是不在红尘,那么就脱得了利也。孔圣人出生时**凡胎,也并非出自名门,他如何成圣了,因为他有着成圣之心。况且,就算成圣,也是**凡胎,只是心成为圣心而已。人人本都一样,只有心志的不同,才会造成将来成就的不同而已。”
“呵呵,有趣,那要是孔圣人把心给我,那我就成圣人呢?”
嬴莹本就天资聪慧,经陈均这么一说嬴莹一下就明白了,只是想故意调侃一下而已。
“圣人的心早就给你了,就看姑娘你要不要了?”中年文士道。
“要啊,在哪里啊?”
“圣心着,圣人之道也,传道者,其一师传其徒,其二竹简书帛也。孔子曾修《诗》、《书》,定《礼》、《乐》,序《周易》,编《春秋》,此六书皆有其圣人之心也,含圣人之志也!”
听到中年文士一本正经的说完之后,嬴莹顿时觉得无趣。
“唉!这就算了吧。那你是干什么的?”
“干什么的?无为即是有为,我什么都干,我什么也都不干。”
“哎呀,你怎么老实喜欢打这样的哑谜,猜来猜去烦死了,那我问问你,你是谁,这下打不了哑谜了吧?”
此时嬴莹好像彻底脱开了西秦长公主的身份,完全像是一个古灵精怪的少女一般。
“哈哈,我非花非草,但我又是花又是草,甚至……”
中年文士看着不远处草地上的蝴蝶,有是悠悠说道:“是蝴蝶。”
陈均听完肃然起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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