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刀饮血,碎骨重生。
如此变态的刀如果给了无字,以他恐怖的战力,重生后战胜音陨以及苍冥和神弓手绝对没有问题。问题在于,无字没有自主意识,只是一具被操控的骷髅,昔日英魂之哀矣。
苍冥是魔族人,借着这把千年前的魔器,破开身体封印也大有可能,到时吴名还是逃离不了魔掌。
而音陨这个时常浪笑的女人,内心阴暗,拿到刀后交给无字,再指挥无字大杀四方,吴名还是死!
吴名想到了秦天,但他已经死了吧!可惜没有音陨那种能力,否者也复活秦天,然后给他饮血刀,倒有可能帮助自己脱困。
没有如果。
吴名再一次深刻的意识到力量的重要性,他发誓要变强,不再依赖他人,不再陷入这种垂死挣扎的困境。
他拿出断刀,伸手在刀刃上滑过,血流过刀背,滴落在地。
音陨脸色转变,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想要夺刀。
而神弓手的箭在音陨抬脚的那一刻已经射出。
音陨只得稳住身形,横笛格挡。
苍冥似乎也发现了吴名的反常,当他想制止的时候已经晚了。
吴名跪倒在秦天身边,双手握着沾满鲜血的饮血刀,朝秦天胸口用力刺了下去。
他在赌。
苍冥和音陨却傻眼了,本以为他要自杀,怕他死后把刀遗留在临虚介内消失在无尽的虚空之中。没料想吴名居然干出了这么匪夷所思的事。
连一旁神弓手都看得一愣,手中的箭都忘了射了。
“你说过会阻止一切斗争的,站起来啊!”吴名对着秦天大声喊道。
“愚昧的人类。”苍冥推开吴名,俯身拔刀。
吴名被推至一旁,呆看着秦天。
音陨不敢乱动,神弓手的箭随时都在瞄准着她。
音陨看了一旁无动于衷的无字,他胸前的离魂箭还燃着魔焰。音陨忽然明白了,是离魂箭制止了无字,还有这群骷髅战士。
她挥动唤魂笛打向那支离魂箭。
嘎喇一声,无字一根胸骨随着离魂箭一起被击飞出去。
咔——
无字突然发出诡异刺耳的喊声。百万骷髅战士同时挥动手中兵刃,或用手拍打着身上盔甲。
duang——duang——duang
仍然似一曲战歌。
而此时苍冥的手握在饮血刀刀柄上,当他想抽出刀时,却发现刀似乎已经长在秦天身上,他奋力提刀,竟把秦天一并拉了起来。
“啊——”苍冥怒吼着一脚踢开秦天。
他知道,饮血刀已经取不回了。
据魔族《旧魔异闻》记载,饮血刀未断之前,叫‘饮魔刀’,在无字与当年持刀的魔神一战后,饮魔刀被斩断;斩断后的饮魔刀,被无字所获,成了一把嗜血的断刀,无字也因为这刀而堕入魔道。
饮魔刀虽然已经折断成了饮血刀,但身为饮魔刀的特性没变;刀一旦认主,便与之同体,刀在人在,直到重新凝炼出另一截刀身,凝炼的代价是无尽的杀戮。
秦天睁开双眼,一双眸子红得像火云。
“大师兄?”吴名抑制着内心的兴奋,声音却是颤抖的。
秦天反手抽刀,用微弱的声音在说着什么,但是被骷髅们的拍打声淹没,没有人听到他说什么。
吴名、苍冥、音陨、神弓手,外加无字,无一不看着秦天;究竟魔刀选择了怎样一个人?
秦天把刀抽到身后,反手向前斜劈出一刀。这一刀很慢,没人有躲不过。
血红的刀光呼啸而去,如天火燎原般向前方席卷而去。
嗖——
秦天在劈出一刀的刹那间,飞身追随刀光而去。
“跑。。。跑了。。。”吴名囔囔说着,没想道秦天直接刀光开路一路奔止戈城而去。
苍冥、神弓手、音陨,三人则是一脸惊骇之色。
“止戈城!”
“神弓手!”苍冥喊道。
“是!”神弓手心领神会,拉动弓弦,一支魔力聚成的箭出现在指尖,正欲发箭射杀秦天,忽见人影闪过,忙纵身后跳,不料还是被人击中腹部。
神弓手稳住身形,抬头望去,,只见无字骨爪上捏着自己身上撕下的碎布。音陨是不会让神弓手杀掉秦天的,她现在不止要刀,还要人。
作为一名弓手,被人盯着的话,很难施展弓技。神弓手深知无法在音陨和无字联手下活命,当下拉着苍冥迅速撤离战场。
只剩下吴名在原地发呆。
音陨无视他的存在,咬破指头,用血在唤魂笛上画了几下,随即弯身将唤魂笛扎进脚下的黄沙。
“血祭天下。”
随着音陨的一声轻喝,她脚下兀自出现一道红光,像涟漪般向外扩散,霎时间,漫天黄沙飞舞。在红光闪过后,那些骷髅战士更加狂躁的挥动手中兵刃。
“去战斗吧!”
音陨一声令下,百万将士疾行而去。目标是止戈城。
战场上沙尘滚滚,吴名捂着脸跟在音陨身后不远,随着骷髅大军前进。因为他无法抛下秦天,如果真到不得已的时候,吴名会大开临虚介吞噬这些骷髅们;他记得《苍神录》的阵法篇——临虚启示录里面提醒说:切不可纳入生灵以及超出临虚介界限之物,否者后果不堪设想。
书里并没有说什么后果,但应该是比较严重的吧。吴名没有时间想太多了,直觉告诉他应该这么做。放眼望去,漫无边际的荒漠里,白骨累累,密密麻麻,如此众多的各类骷髅,就是丢坑里也不知得要多大的坑了,天晓得寒川创造的临虚介又有多大?
止戈城。
城外已经没有大军守城,只有十个人影站在那里,他们面对的是无尽的骷髅亡灵。天空上盘旋的苍隼鸣叫得欢快,似美餐前的祷告。
秦天的刀光正以排山倒海之势袭来。
那十个人影的其中九个飞身而出,在阵前一字排开。
“斗!”
九人同时喝声,如平地惊雷。
百丈宽阔的刀光在这怒吼声中分崩离析,只扬起一阵尘土卷过,乱了他们身后那老者的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