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玄出了宫门,只觉得一颗心还在砰砰乱跳。
“以后打死也不跟曹睿练剑了。”夏侯玄拍拍胸口,心有戚戚然。
曹睿使得夏侯玄想起了后世的一群人,谓之“极限运动”,其宗旨与其完全相同。谓之“心跳”、“刺激”。
曹睿自持剑术高超,每次剑锋皆是擦着夏侯玄的肌肤而过,虽然从无失误,然而,那种游走于死亡边缘的感受,着实不好受。
当曹睿还要留着夏侯玄吃了晚饭,然后晚上一起去跟宫中的老先生学习儒术时,夏侯玄一来再也受不起折腾,二来想着家中的妹妹,委婉的拒绝了,好在曹睿倒也不拦。
出了宫门,腰间悬着赤霄,使得夏侯玄腰板挺直了些,整个人,也因为腰间那一柄漆黑的长剑而有了丝丝的肃杀之气。
往门口一望,夏侯玄咦了一声,因为吃饭,后来练剑,已过去了四个时辰,按理说,张牛儿定在这儿的,他虽然不懂变通,然极守死理,亦极负责,不会因为喝酒而误事的。
夏侯玄只得回身,问了守门的侍卫,侍卫道:“随驸马爷前来那汉子不见回来,可是,中途却又一人来此,先是问驸马爷去处,卑职答在宫中;那人又问驸马爷的随从在哪,卑职却听得驸马爷进宫时吩咐了那汉子可取去近酒肆,便告知之了,那人便火急火燎的去了。”
到此,侍卫停了一下,道:“那人好似东乡侯的大公子,不然卑职也不敢与之贸然对答。”
夏侯玄一怔,暗自思量:东乡侯即为舅舅曹真,那么,他的大公子就是曹爽,自己回到雒阳后,去舅舅家拜访时,倒与他见过几面,可是交情却不甚好,他来寻自己作甚。
夏侯玄虽疑惑不解,却也只得解了拴在宫门外面的劣马,准备去附近酒肆寻回部下。
不多时,就转到了一家,客栈建于几遭柳树中间,环境倒也优雅,此时天色将近黄昏,客栈上也点起了几座纸笼,内置烛火,以照来客。
夏侯玄下马,进去,立即便有一个小厮前来招呼。“这位小爷…您是住店呢还是打火?”
夏侯玄第一次独自出来,身边没了护卫,即便在大魏皇都雒阳如此治安极好之地也是紧张。便扶了剑柄,问道:“你有没有见过一黑脸大汉来过这里?”
“黑脸大汉?”小厮一见夏侯玄只是来问人,脸上热度减了三分,碍于夏侯玄身上着锦缎衣服、腰间佩悬利剑,知其身份不小,还是想了想,道:“好像有那么一个,不过两个时辰前已经走了,那汉子端的高大,我比之他,只及其肩头,嗓门奇大,酒量更是大得惊人,我与他切了三斤羊肉,二坛好酒,皆被他不多时吞完了。”
夏侯玄提悬之心稍下,又问道:“他喝酒时,可曾有什么人打扰过?”
此时,快入夜色,店里客也多了起来,小厮有些不耐烦,瞥了一眼夏侯玄腰间那柄极长,全身乌黑的铁剑,咽了口唾沫,压着性子道:“好像是外面来的一人,与那汉子说了几句,二人便匆忙走了。”
夏侯玄无法,出了门。
“莫非出了什么大事,得去一趟才行。”夏侯玄想到,以牛儿性子,被轻易劝走,那么此事便不小。
曹爽是如何也不能得罪的,且不说他是舅舅的儿子,就是凭他以后在明帝朝呼风唤雨十几年,对于自己积累实力万分重要,这交情,就必须结下。
如此想着,夏侯玄上了马,直往东乡侯府而去。
曹丕即位后,开始重用曹氏,夏侯氏之人,这其中,首推曹真,夏侯尚。
夏侯尚封为平陵乡侯,迁征南将军,领荆州刺史,假节都督南方诸军事。而曹真则被封为镇西将军,假节都督雍、凉州军事。
一个驻于南方,抗拒孙吴,一个居于西方,抵挡刘蜀。重用程度,由此可见一斑。
因而,此处东乡府如平陵乡侯府一样,皆是主妇领着一班孩子在家。
东乡侯府于雒阳城东,乃是曹真新置的,夏侯玄刚进街巷,却从后边突地蹦出几人,把夏侯玄所乘劣马惊吓了。
夏侯玄以为遭到敌袭,大惊,堪堪稳住身形,尔后,毫无疑虑的,拔出腰间赤霄,顿时,黑光闪耀,厉声喝到:“何人!”这遇敌大吼之法还是从张牛儿那处学来,古代信奉鬼神之说,而喝声可以惊鬼神,因而大凡武将搏斗,皆是大喝,一来壮胆,二来助势。
那几人忙停在马前,急道:“驸马爷,别…别…”
夏侯玄仍是举着剑,问道:“何人在此,吓我坐骑,若不给个答复,休怪我刀剑无情。”
那几人中,出来为首的一个,道:“驸马爷,小的钱三,乃是东乡侯府上大公子的侍从。”
见夏侯玄仍然紧握着长剑,眼神锐利的盯着自己,便媚笑道:“上次,驸马爷你来府上拜见夫人时,小的可是见过您呢。”
夏侯玄仔细看了看,确实在舅舅府中见过,便将赤霄收了半分,问道:“你等为何钱三见夏侯玄还记得自己,极是高兴,道:“公子爷在花巷与人吵了起来,仓促间,人手没带够,被那厮得势了;而老爷对于此等事情,向来反感;公子爷便不敢告知于家中,不然的话,从老爷虎豹骑中调出几人,便把可那伙人撕为粉末。”
夏侯玄心中隐隐明白了几分,感情是曹爽在花巷与人争风吃醋,打不过人家,来找自己去帮衬。
便问道:“兀那人,随我身边的那壮汉,是不是也被堂哥拉走了。”
那人谄媚一笑,道:“是…是…那边人中,有一个壮汉,哎呦呦,驸马爷,您是不知道啊,那汉子身高九尺,身上的腱子肉,如同铁般硬。公子手下被打伤了还几个,公子寻思着,只有驸马爷您手下那壮汉才镇得住他。便往驸马爷府中去了,下人告之爷您去了王宫,便派了人去,把那壮汉拉了来。”
夏侯玄听的那边有个九尺高的铁柱,也不知道牛儿扛得住也不,有些紧张,问道:“那伙人什么身份?”
钱三立显轻蔑之色,道:“不过是魏郡太守贾逵的二儿子,向来软弱,终日厮混于花街柳巷,名贾混。”
“贾逵?贾混?”夏侯玄一怔,想到曹操死时,洛阳大乱,曹真问策时,群臣皆明哲保身,沉默不语,只有贾逵敢跳出来,敢说真话,就凭这这份气魄,可知此人不俗。不知他的儿子是什么货色。
若牛儿一个不慎,打伤了他,虽凭着父亲、舅舅的面子,但牛儿乃一家奴,无军功在身,甚难搭救。
夏侯玄脸色凝重起来,又见几人行色匆匆,且身上皆携带了利器,道:“你等是要往那里往?”
钱三紧张中夹点自豪,道:“回驸马爷,因为人手不够,少爷便叫小的回府搬人,小的带了些人往那里赶,孰不料刚出府门,便遇见了驸马爷,小的不敢怠慢,就来给驸马爷请安来了。”钱三满脸媚笑。
夏侯玄收了剑,皱皱眉,思虑了一会儿,道:“我随你们一起去。”
——
写这一章时,胃不舒服,自己不太满意,第一次觉得有凑字数之嫌,望见书友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