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光领域在木府的惊艳乍放,几乎在刹那间就被天水城中术师以上的强者所察觉!
原本以天水城的规模,是不会有太多术师以上强者的,但是由于木家的出现,许多小家族依附木家、许多觊觎木家独门术法的潜伏者,以及从各种隐秘消息,知道木家遭遇大难,悄悄前来想分一杯羹的势力与个人……看似如常的天水城中,其实已经不动声色聚集了不少强者。
而这些强者在夺光领域施展的同时,都感觉到了来自木府之内的可怖变化!
虚无x对虚无!
季桑初对于夺光领域的感受,亦正是他们的感受,这个虚无,不是说夺光领域属于虚无,而是让他们感觉到,这种气息之中,包含着一股让他们的一切,都粉碎化为虚无的力量!
他们的实力、灵魂、魔杖、防护法袍……一切的一切,都是虚无。
术师以下虽然感觉不到这股气息的具体方位,无论身藏何处,都忽然一阵心悸!那是来自灵魂的战栗!
与几道人影差不多是同时抵达木府的苏清望,忽然在一幢建筑外止步,凝望着大门洞开、门内的黑暗,苏清望长长吐了口气,忽然连退十丈,静静的站在那里不肯再靠近一步。虽然他不知道夺光领域的名字,但是他却亲自感受过那片黑暗的恐怖。
即使知道这个领域的施展者不会对他不利,他还是想离得远一点,他不知道这是因为夺光领域的施展者,其实是一名曾经的术冕,即使再陨落、再残缺,术冕依旧拥有让术尊发自灵魂敬畏的能力,这使得他本能的不敢靠近。
那几道人影原本察觉门内的黑暗有异,但是他们自恃实力,正打算进去一探,忽然瞥见苏清望,都是微微一愣,苏清望在飘渺云域的声名堪比苏卷在三大帝国与术都中的声望,普通人或者听说过但不认识他,但是能够确定那股威压全城术士的气息来自于木府的,至少也是术师,他们当然不可能不认识苏清望。
“糟糕,九禁冕下在这里,这次想趁木家的仇人来袭捞点便宜,看来是不成了。”这几人见到苏清望都下意识的站住脚步,彼此传音叫苦,“白探险队插手,除非想和他们做对,否则我们还是趁早离远点好。”
“唉,怎么这么倒霉,不是听说因为谢家大小姐被忘忧之森挟持了去,九禁冕下赶去救人了么!他怎么这么快出现在这里?”另一人也是摇头叹气,丝毫没有与苏清望争夺的念头。
“咦,不对,他怎么退后了?”忽然有人发现苏清望后退十丈的动作,顿时这几人都有点面面相觑的意思,片刻后,有人迟疑道:“那座建筑里……”这几个满心想趁机来木家捞好处的术士这才记起先前那股让他们为之战栗的气息,看向黑暗的门内,都有些惊疑不定。
如果说门后的黑暗中有危险,这一点他们当然不怀疑,因为门是开着的,但是他们却无法看到门后的任何景物。虽然是黑夜,但是掌控灵魂的术士,又怎么可能是寻常黑暗所能限制的?再说,无论白天还是黑夜,术士们确定一个环境,用的不是视力,而是灵魂感知。但是他们的灵魂感知却无法对那片黑暗使用——如果说他们的灵魂感知是术士放出去的一条条猎犬,那么那片黑暗就像是万兽之王一样,让猎犬别说探察了,根本连靠都不敢靠近!
察觉到这种情况后,这几个人对望一眼,目中都染上一层凝重之色,同时,他们对苏清望的评价也越发高了,因为这几个人里,同样有两名术尊,但是他们还是看到苏清望的反应后,才发现了门内黑暗的不对劲。不过他们都不知道,如果不是见识过夺光领域的可怕,以苏清望的脾气和自信,他早就闯进去看个究竟了。
“这个宁柘究竟在木家遇见了什么?怎么会不顾暴露动用他的血脉之力?”苏清望当然知道附近的高阶术士们,不过这些人里虽然也有两名术尊,但是以他的实力和身份压根就没放在眼里,何况他此行也不是像这些术士想的,是来木家占便宜的,而是纯粹为了宁柘而来。
苏清望一直认为夺光领域是宁柘的术士纯血的神秘表现,因此,发现宁柘再次使用夺光领域,他的脸色就很不好看起来:难道,木家或者木家的仇人,敢对宁柘动手?以至于把宁柘逼得动用血脉之力?
由于有炎炎说的,季桑初莫名被传送阵传走,宁柘和霜轮外出寻找这个先入为主的念头,苏清望根本没意识到宁柘对木家独门术法的垂涎,在他看来有了术士纯血这传说中保证能达到术冕的血脉,那么他什么都不要了。木家的独门术法只不过是修复灵魂而已,只要到了术冕之境,那可是永恒不坏的灵魂!还要什么修复术法?
而正常情况下,高阶术士是不会为难低阶术士的,再说宁柘不为木家独门术法,却出现在木府,那么在苏清望看来就只有一种解释了——季桑初在木府,宁柘是找季桑初来的。
至于季桑初为什么会在木府……苏清望的脸色逐渐难看:莫非,这些非云域的家伙,居然敢不顾当年的约定,擅自对云域原住民动手?!
此刻,夺光领域内,季桑初全身灵魂光点闪烁,却连一尺的可见都照不到,只能依靠宁柘杖中不时飞出的深紫色光芒指引而行,他召集来的灵魂光点能够幻化为法杖,同样也能幻化为匕首、长剑、刀等等,而且不用考虑沾上血迹。
季桑初为自己凝聚一件灵魂长袍,意在防护。但是他很快就发现这么做简直就是浪费——这些被夺光领域所困的术士,就好像笼子里关习惯的禽类一样,完全是无还手之力,比一个普通人的反应还不如——毕竟,从拥有这个大陆最颠峰的力量忽然落到一个普通人的心理差别所带来的冲击,是非常非常巨大的!
“这究竟是什么术法?!难道术士纯血真的这么可怕!?”季桑初杀完第四个术士,在第五团深紫色火焰的指引下走向第六名术士的位置,心里的惊讶也到了极点,他现在恨不得扑到宁柘面前,抓着他的袖子问个清楚。
作为一个既有天赋又有兴趣的炼金师,对各种事物感到空前的兴趣,并且具有一种刨根问底的精神,是一种本能。在这一瞬间,季桑初甚至想过后尝试向宁柘讨要一部分血液来研究。
“宁柘,外面来了很多高阶术士。”郁仪的声音忽然响起,宁柘不以为然:“等他们进来一起干掉吧,总之不能让他们发现我的异常。”他实际的实力只有术牧,如果让人发现他竟然能够用出瞬间击杀术尊的夺光领域,就算术士纯血不曝露,也会有大批觊觎他的“强大术法”的人追踪而来。
所以,在郁仪出手前,宁柘就有这个觉悟:要么不让郁仪出手,要么,所有看见他出手的人,除了如季桑初这样还有用又已经有所限制的人,其余统统不能留。
“不用那么麻烦,苏清望在外面。”郁仪平静的说,“事不宜迟,恩,外面就交给他吧!”
“什么!老师!你说苏清望就在外面?!”宁柘大惊,差点儿脱口失声!
郁仪哼了一声:“不就一个术尊么!他又不会害你,你担心个什么?看看你这样子,哪有一点你老师当年的气势!”
“不是这个好吧……”宁柘有些无语的道,“夜夫人不是说他被忘忧之森困住了吗?怎么他现在就在外面了?”苏清望既然能脱身,那么他的未婚妻,云域三大上族中的谢家大小姐谢明如,应该也到了吧?还没想好要怎么与这位未婚妻相处的宁柘,着实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郁仪却沉声道:“你最好祈祷他是送谢明如来和你培养感情的!”
“呃?”宁柘一愣,却听郁仪缓缓道:“傻小子,你想一想,苏清望在外面,显然就是冲你来的,如果他是独自前来,这意味着什么?”
“他没能把妹妹从忘忧之森救出来,想找我帮忙!”宁柘不笨,郁仪一提醒,他就转过弯来,脸色顿时一变!
“不是找你,是找我!”郁仪哼了一声,“你这个不孝的弟子一心逼我出手,大概还不知道吧?我出手是有代价的,救你保护你,那是没办法的事,那个忘忧之森能够让苏清望空手而回,绝对没那么简单!那样对我的损耗太大,这种事情我是不干的!”
“老师,就算您想去我也不会去!”宁柘脸色古怪的说,他自己的事都忙不完,怎么有空去为苏清望分忧?
“所以,你最好祈祷,是你的未婚妻到了,而不是苏清望来请我帮忙去忘忧之森!”郁仪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