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此刻地面脏不脏,我们一屁股就坐在塑胶跑道上。没想到军训的第一天就这么痛苦,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忽然察觉到站了四十五分钟,嗓子早就干了,我推推坐在旁边的室友想一起去打开水,可看到他们一动都不想动的样子,我只得拿起我和苍雨的杯子一个人去打。我和苍雨喝一杯,剩下的一杯给水尔和邬嘉。喝着热乎乎的水,能坐在地上,竟让此刻的我们感到莫大的满足。当陆临跑好归队时,他累的讲不出一句话直接扒在了地上喘粗气。毕竟是同个班的,我拿起他的杯子又给他打了一杯,谁让他可怜呢!
我们喝着水,讲讲快乐的事,暂时忘记了军训带来的痛苦。陆临也终于恢复了体力,为那杯水要向我表示感谢,我笑着摇摇头,忽然发现陆临蛮可爱的,拉着他一起聊天。
“看,那应该是我们区队的临时负责人吧。”水尔指着操场入口处说道,“他怎么现在才来啊!我们都痛苦好久了。”
顺着水尔指着的方向,我抬头一看,果然是冯寅,刚才在队列中也没去关注他,原来他没来啊,偷懒?
没想到陆临解开了我们的疑惑:“不是的,负责人冯寅是检查区队寝室卫生去了,你们在女生楼,消息不是很灵通,每天上午冯寅都要检查,他权力可是很大哦,哪里不好哪里就扣分,直接进入新生考核里的。”
“他一个大男人不会进入我们寝室检查吧!”邬嘉连忙问道。这点也是我迫切想知道的,我不敢想象恶毒男会进入我们寝室,虽然外面都不能放东西,但是阳台上还是挂着许多女性物件的。这样想想就恐怖啊!
“不是的,女生楼的卫生是我们大队女生部的人检查的。你们放心好了!”陆临奸笑着,似乎看懂了我们所担忧的。
“陆临,你这个都知道啊,太厉害了!”苍雨佩服地说。
“那是,我可是号称百事通。”陆临一脸得意。
我咳了咳,假装无意地问道:“陆临,原来你这么厉害啊。对了,我们的临时负责人是个怎样的人,好歹是临时负责人,怎么跟我们区队的女生都不联系的,使得我们消息闭塞。”
陆临朝四周转转头,见无人关注我们这里,才小声说道:“跟你们说啊,我们的临时负责人是靠关系上去的,这点在我们男寝室那边私底下流传着的说法。还有啊,他脾气很不好,除了交代事情,都不跟我们多说话,也不知道他们寝室的人和他怎么交谈。唉,我还在担心他会不会是个小人,他负责卫生检查,猛扣其他寝室的分咋办。”
原来在男生眼里。冯寅也是个不被喜欢地人。看来他地人品真地很差。那么多人讨厌他。算了。即使有人捧又咋样。捧得越高摔得就越厉害。现在只是临时。能不能转正还是个难度极大地问题。
“大家安静一下。”李教官发话。谁人敢不安静。“冯寅已经检查好你们地寝室。现在由他来说一下具体地情况。”
冯寅翻开讲义。开始报各寝室地情况:“101寝室。物品摆放不到位扣05分。书桌上有灰尘扣05分。102寝室。玻璃窗不干净扣05分……”等到他报完。我们都忍不坠议。物品摆放不到位?书桌上有灰尘?这冯寅是不是故意针对啊。这些条目也太恐怖了。这时陆临转过头对我说道:“冯寅地寝室号是108。”108。我印象很深。是唯一一项都没扣分地寝室。不会真被陆临说中了吧。
我看很多人都在窃窃私语。看来很多人都意识到了这点。从他们地面部表情上来看。都大大地表示着不服气。这时有一男生忽然站起。我拉拉陆临地衣服。他凑过来为我解释道:“他叫蒋海涛。住在106寝室。就在108地同侧隔壁。刚才我注意到他们寝室扣地分是最多地。现在站起来应该是为了表示不满吧。看看冯寅该怎么接招。”果然不出陆临所料。蒋海涛气势汹汹地说道:“李教官。这不公平。为什么我们寝室扣那么多分。而108一分都没扣。108是冯寅地寝室。这就是自我包庇。我对这样地检查结果不服。而且哪有这么细地检查。这明显是刁难。”李教官看了看蒋海涛。又回看了冯寅一眼。说道:“检查就是这么细。不是冯寅故意刁难。今天集合前我就交代他按照学校寝室卫生标准去检查地。从今天检查地结果来看。大家做地极其不到位。今晚去教室集体学习学生手册。里面有详细地卫生标准。至于冯寅是否有失公平。我让他自己来说。”
冯寅扫了大家一眼。桀骜不驯地说:“我没有。我们寝室完全符合标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地做到了公平。即使他真地是公平地。但那副表情让人看了不爽。似乎他高高在上一般。我不出意地听见很多人在下面轻轻发出“哼”地声音。看来很多人都不服他。不喜欢他。
军训地日子简单又痛苦。训练进度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练警姿、连摆臂、练齐步走。练正步走。训练是痛苦地。最痛苦地就属练正步。正步难度大。要求高。腿抬高时。脚尖要绷直。脚底离地三十公分。李教官为了让我们习惯这个状态。往往一定就是十分钟。短短地十分钟就会让我们地腿如同灌了千斤铁。情不自禁地向往下掉。但往往在掉下去地同时。李教官手中地长竹竿就会狠狠地敲在脚背上。更无奈地是。李教官让我们边定腿边大喊:“我要吃苦。我要训练。”我们感觉喊这几句都要喊出眼泪来了。
“各区队的教官注意了,现在立刻到主席台上来,开个短会。”听到扩音器里呼唤教官,让我们心里不禁一阵窃喜,李教官走了,我们就可以稍微轻松点了,不像他在时,一动都不敢动,就怕他会不会刚好在自己的身后。
“冯寅,出列!”李教官喊道。
“是!”冯寅一步跨出队列,并迅速跑到李教官面前。
“冯寅,我去开会的这段时间里,区队交给你负责,你们就练习齐步走好了。”李教官吩咐完就急冲冲地往主席台跑去。
冯寅一个转身,严肃地说道:“好,我们现在练习齐步走,一个班接一个班地练习。好,听我的口令。一班,准备。齐步走!”如果一定要找出冯寅的优点的话,我发现他喊的口令不错,比其他区队的临时负责人好多了,有几个人喊的像鸭叫一般,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五班,准备,齐步走,一二一,一二一……,立定。向后转!”也许冯寅的口令喊的很到位,我感觉我们班这次齐步走还真的很齐步,但似乎冯寅这厮不是很满意,他板着脸说道,“大家注意自己的摆臂动作,前面是做到了,可摆到后面的时候却没几个到位的,七零八落,乱糟糟的一片。走好了就有的休息,好,五班……”没想到冯寅比李教官还严厉,但我们敢怒不敢言,没办法,现在他的话就是命令。
“三班,准备!”冯寅刚准备发出“齐步走”的口令时,这时突然有声音打断了他:“啊,等等。”
谁这么大胆啊,在队列里敢这样发言,我稍稍转了转头,避过前面的脑袋去瞧瞧是谁,原来是蒋海涛,只见他正手忙脚乱地在扎皮腰带。冯寅大步向他走去,严厉地问道:“怎么回事?”
蒋海涛笑嘻嘻地说:“不好意思啊,我刚才以为走一轮后会按原先那样原地站着休息会,就解开了皮腰带,稍微等一下,我很快就好了。”
“蒋海涛,在队列中没得到同意的话不能随意做小动作,这点是李教官一开始就着重强调的。”冯寅面无表情,虽然没有怒意,但我猜想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李教官现在不是不在嘛。冯寅,都是同个区队的人,就当没看见吧。”蒋海涛右手搭上他的肩膀,一脸笑呵呵。
冯寅“啪”的打掉了蒋海涛的手,忽然朝整个区队的人扫了一眼,冷冰冰地说道:“我知道很多人和蒋海涛有这样的想法,但我这人做事没有商量的余地。蒋海涛,你违反在先,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对你的惩罚就是现在立刻爬到对面四班五班的地方。”
“冯寅,你太过分了,你是挑战我的尊严。还有你是不是为了上次卫生检查的事报复我!”蒋海涛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看来脾气上来的。冯寅以前做事一直很过分,不管是推我那次,还有卫生检查那次,但这次真的是太过分了,很多同学忍不住帮蒋海涛出头,区队里顿时闹哄哄地一片。
“怎么回事?”天哪,是李教官的声音,区队立刻安静了下来。冯寅走过去,把刚才的情况跟李教官汇报了一下,李教官听了之后,一脸严肃,我们心里默默祈祷他站在我们这边,虽然蒋海涛有错在先,但这样的惩罚也太不人道了。李教官在我们全体目光的注视下,走到蒋海涛面前,不紧不慢地吐出一句让我们难以置信的话:“冯寅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
蒋海涛气得发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冯寅,双拳紧紧握紧。但李教官一声“快”,只得让他闭上眼睛,迅速地放低身子趴倒在地,一点一点地朝我们这边过来。我偏开头不忍看到这一幕。我心里就纳闷了,李教官怎么会站在冯寅这一边,难道连教官都被收买了。不管如何,我想区队里很多人是不会喜欢他的,或许在不喜欢的程度上已经上升为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