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消息得到的差不多了,我也就没有再听下去的必要,我理理衣服,假装若无其事地往前走,看见章大时,还很有礼貌地跟他打了声招呼。我的目的地还是操场,这个时间段一般是不会有人去那的,再说这年代有风靡全球的瑜伽,我在一边打坐,别人也不会多加注意,顶多认为我在修炼瑜伽。走到操场,本想静下心来修炼,可没想到我看到了一个人。
单冬梁,冯寅的室友,也是这次去搬子弹的四人之一。刚才我无意间听到章大与冯寅父亲的谈话,从他们的话语中,我感觉冯寅去偷子弹的可能性不是很大,不知道单冬梁会不会知道些内幕。我忽然感觉现在的自己如同在破案一般,那种感觉特爽。基于这个理由,还有就是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我走上前去。
从单冬梁的表情来看,他似乎很烦躁,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些什么。军训将近15天了,虽然我不能保证认识区队里的每一个人,但他我还是认识的。单冬梁这人给我的感觉就是他很有礼貌,见面总是会主动向人打招呼。他和冯寅在一起时就会形成鲜明的对比,一个谦谦有礼,一个桀骜不驯。不过看他们寝室四人经常一起吃饭,看来感情还是不错的。不过只能说冯寅的运气和福气都不错,能找到三个这么好的室友能承受他的少爷脾气。
“单冬梁,这么巧啊,你怎么也在这里啊。”我假装自己碰巧走过他身边,用很惊讶的口气说道。
他转过身子,见是我,烦躁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还是那副很有礼貌的模样:“是白洛啊,是很巧啊。你是不是吃好饭出来散步,女孩子确实比男孩子注重身材。”
“是啊,是啊,我是来散步的,几乎每天都来。”既然要套他话,还是顺着他的话讲比较好,我故意看了看他的脸,继续说,“你怎么了,似乎有不高兴的事。发生什么事了?有事的话就说出来,都是同个区队的,或许还能帮的到。”
单冬梁笑着摸自己的脸,说:“有什么明显吗?是啊,我为冯寅的事情在烦恼。想必你应该也知道冯寅的事情了吧。”我点点头,说道:“听说很严重,冯寅这也太糊涂了。”虽然我有点怀疑这件事是不是冯寅做的,但在其他人面前我还不能说出心中的真实想法,我和冯寅又不熟,在人赃俱获的情况下,我说相信他的话,那别人会怎么想。
“看来大家都认为冯寅就是这偷子弹的贼了。”单冬梁边说边叹着气。
我看他叹气,连忙说道:“看你样子,难道你认为他不是吗?那天据说你也去搬子弹了,是不是你发现什么了?”
单冬梁摇摇头,看着远处的天际,说道:“我没有发现什么,但我确实不太相信冯寅会去偷子弹。白洛,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会这么相信他吧。男孩子都很喜欢枪等武器类,我们寝室里就经常聊这些话题,听冯寅的口气,他应该很了解枪支,甚至真枪实弹过,怎么会眼红几颗子弹呢!我知道区队里有很多人不满不喜欢甚至讨厌冯寅,但其实他是一个不错的人。”单冬梁这句话吓了我一挑,竟然会有人说冯寅是个不错的人。
见我一副吓到的样子,单冬梁继续说:“相处快半个月了,我也多多少少了解了冯寅这人的性格,他应该说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也可以说不知道该如何去和人打交道,往往做了好事也一声不哼。你知道吗,我们寝室的朱明是贫困生,5岁的时候父亲就因病去世了,还欠了一大笔债,从型是靠打零工的母亲抚养大的。这件事情因为考虑到朱明的自尊,在区队还未公开过,但开学的时候,章大就和冯寅说了这件事,意思就是让他稍微照应一下。”
“没想到朱明这么可怜。从小失去了父爱。日子又过地这么苦。对了。单冬梁。说朱明地事跟冯寅什么关系啊。”其实我还想说穷有什么好自卑地。他靠自己地努力考上大学。很厉害啊。可想想每个人心里地想法不同。每个人考虑问题地角度不同。就有不同地考虑结果。
“当然很有关系啊。冯寅知道这个事情后。真地很照顾朱明。可你知道他怎么照顾地吗?一方面他对我和另外一个室友说了这件事。希望我们平时不要无意间刺激他。另一方面他觉得像朱明这个情况最容忍不了地就是别人地施舍。于是在报到那天。我们一开始准备去小吃街吃小吃地。可到了那后。冯寅突然嚷着东西太脏。他吃不下。于是他说请我们去小饭店里吃饭。其实又不是他真地吃不了。后来有一次我和他出去办点事。他就带我去那狂吃。当时我见他吃地津津有味地样子。忍不住问那天为什么说吃不下。你知道他说什么了吗?”
我摇摇头。冯寅那人地心思我怎么会猜地出。不过按照单冬梁讲话地思路。我试着猜测:“不会是为了朱明吧?”
“没错。就是为了朱明。他说看朱明一副皮包骨头地样子。觉得还是请一顿有营养地食物比较好。”单冬梁口中地冯寅真地是我所看到地冯寅吗。怎么感觉差别那么大。难道真地如他多说地。冯寅是一个外冷心热地人。说到报到那次去小吃街。我也知道。当时我就看到他嚷着说食物脏。一份很欠扁地样子。没想到这里面还有另外地故事。
我忽然又记起了另外一件事。忍不住说道:“但我仍觉得冯寅这人很难相处。一次我在食堂里吃饭。就见他埋怨食物差。”
“你只见其一。不见其二。他这么做也是为了朱明。朱明每顿只打一元钱地米饭和一碗青菜。冯寅知道明着给朱明菜。他肯定不要。于是每次冯寅总是买很多。尤其是荤菜。买了后又说不好吃。朱明贫苦出身。肯定看不得浪费食物。所以总是会帮冯寅解决不喜欢吃地菜。”
这次我真的说不出话来了,没想到这就是事实。冯寅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说实在的,我越来越不知道了,以前我可以十分肯定地说他是个坏人,坏脾气,处事不公,做事恶毒,靠家里的关系上位。可现在从单冬梁的口中得知,原来他的心肠也不是很坏,甚至让我觉得他是个好人,唉,到底哪个是真正的他啊!
两人都沉默着,忽然单冬梁起身对我说道:“白洛,我要走了。我坐在这里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谁是拿子弹的人,唉,还是出去吧。”
见他欲走,我连忙说道:“单冬梁,那你问过冯寅吗?”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犹豫,但最终还是开口道:“冯寅今天一整天都很忙,据说很多领导找他谈话,中午他回来了一小会,我拉住他问到底是不是他,因为我不相信他会这样做,但他说让我别问了,就当他是好了。”
天渐渐暗了下来,现在是夏天的尾巴,秋老虎也快过去了,白天的时间将会越来越短。今天没想到听到了这么多关于冯寅的事情,我不知道该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还是今天耳朵听到的,这真是一件头大的问题。不过按道理而言,单冬梁也没有骗我的必要,我又不是掌握冯寅生杀大权的人,若这样想的话,那就表示单冬梁的话可信度很高。难道说冯寅真的不是拿子弹的人,若不是他,那会是谁呢?一起去搬子弹的人一共四人,除了冯寅,还有单冬梁、朱明、蒋海涛,是谁拿了子弹,又是谁嫁祸给冯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