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两宝相斗字字如龟
“阮姑娘可对着旋龟五相阵有所了解?”王道闻声问道,这只鬼魅带给自己的惊喜可真是不少。
“怎么?这有何稀奇!本姑娘成名修界之时,还不知道你在哪呢?只是这旋龟五相阵怎会出现在此?看来这留字之人绝非寻常人物,百年光阴只为研究此阵,单凭这份定力确是难有人及。”阮仙儿言语中泛着一丝疑惑,对王道的问话似乎没怎么在意。
“留字之人,王某倒也有所打听,是个名叫孙进的老头子。据说这老头与王某一般无二,资质奇差,终身不得练气之法门,十三岁便入了丘墟宗成为杂役弟子,一辈子寿不过百年光景,到头来连死在哪、如何死的都无人知道,想来都是十分的凄凉。”同为杂役弟子出身,王道能驻守此地可是努力争取来的,虽说偏远了些,倒也不用在外门做那些杂役之事,算是个闲差。
原来此地已有十数年未曾有人驻留了,这孙进便是王道的前任,其实在此驻留不过是为了向着山间灵怪宣誓,此地为丘墟宗地界罢了,除此之外别无它用。
“咯、咯、咯,你真以为那孙进资质奇差,与你一般?以本姑娘猜测,这老头子恐怕是别有出处,要不然在此隐逸百年,你丘墟宗上下数千人竟都毫无察觉!”阮仙儿闻言不禁哂笑道,对王道之言颇有玩味之意,这厮还真是烂泥巴扶不上墙。
“阮姑娘说笑了,我王道怎比得上此人!只是心中有所疑惑,这孙老所留之字,丑陋不堪,想必资质不会好到哪去吧!”王道如实说道,世俗中不都有看字识人、见字如面之说吗?自古道行高深的相士更是能凭借对方一手字,推算出其人品行优劣、内心所感,甚至略略推晓其过去未来,王道对这般人士也是颇为好奇。
“恩,世俗之中却有些人能够单凭一字而推算出所书者的一些情况,但这些人若不是善于察言观色、阿谀奉承之辈,便是那精通易理,对阵法颇有研习的高人!而眼下这位孙进绝对是属于后者,你这呆和尚只会看人家的书写丑陋,可曾发现其书写和排列上有何不同之处?”王道被阮仙儿这一点,随即恍然大悟,再次看向这几行文字。
“原来如此,字字如‘龟’,合在一起竟似一只旋龟在地上不断攀爬,莫非这就是旋龟五相阵的图谱?”王道不禁发出一声惊呼。
“是不是这‘旋龟五相阵’,本姑娘倒是不知,但单凭这字字如‘龟’的守灵之意,却是不凡。在修真界中有一种传说,据传上古之时为阻绝魔域入侵,四大圣兽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圣族曾派族人降临凡间界,合四圣之力结成‘四相绝杀阵’,驻守人间界,这四位圣族之人封印人间界后便从此滞留在人间,不知所踪。这‘旋龟五相阵’便是由那‘北玄武圣相阵’演化而来,虽威力不及‘北玄武圣相阵’,但也堪称世间绝阵,作为守护之阵其威名还在丘墟宗山门阵法‘封灵幻阵’之上!”阮仙儿将自己所知娓娓道来。
“阮姑娘莫不是在说笑,这‘旋龟五相阵’竟比那‘封灵幻阵’还要厉害!”王道一听面色大变,心中有说不出的欣喜。“封封灵幻阵”自己可是见识过的,而这“旋龟五相阵”威名还在其上,难怪那衰人孙进在此蜗居百年,就不知是否已将此阵破解。
“哼!你以为呢?本姑娘有必要和你开玩笑吗!区区‘封灵幻阵’虽说也有些奇特之处,但其功能大都以幻术为主,这丘墟宗山门那‘封灵幻阵’覆盖范围虽广,但最多也就是起个警示作用,杜绝叨扰罢了,单论守护功用,比之那‘旋龟五相阵’却差了许多。”
“若真如此,我王道要是掌握了此阵法,岂不是自保无碍了!”王道闻声天真的说道,不料却换来阮仙儿的嗤鼻。
“咯、咯、咯,我呸,真不害臊!在我所知的守护大阵中,这‘旋龟五相阵’绝对可以排到前五,不过就算是神阵也要看布阵者的修为强弱,还要看布阵所用的阵器等级,最低等的阵法师便以光明石这种低等材料布置阵法,像这种‘旋龟五相阵’若是用光明石布置出来,简直就是对神阵的侮辱,好似那千里马般‘食不饱,力不足,才美不外见,且与常马等不可得’,你明白我说的意思吗?”阮仙儿一阵娇笑,学起了夫子般,对王道说教奚落起来,说起话来有模有样,搞得王道不住的自责。
“阮夫子在上,小子受教了!敢问夫子,此等阵法该以何物布置,才能不屈辱了此等神阵呢?”王道好似回到了吴良的三贤私塾中,执书叩问道。
“恩,孺子可教!稍微有点成就的阵法师都会炼制自己的阵器,以阵器布置阵法,不但威力大增,还可以反复使用。不过,像你这样的引气期修士就别妄谈布置此阵了,估计没个百八十年也休想对此阵有所参悟,就算能布置,随便来个结丹期修士,向那徐松那般的一声闷吼便可破你之阵!呵、呵!”阮仙儿一想到徐松那莽夫对自己夫君的冒犯,心中就生起一团火来,区区结丹期修士都也在相思亭上撒野,真是不自量力!
“呃,阮姑娘教诲的是!对了,流云前辈曾赠送王某的那方古琴,为何王某屡次想拿出来弹奏,也想学流云前辈般附庸风雅一回,却怎么也难以将其召唤而出,竟和那无极针般不可用灵力驱使,真是好生奇怪?”王道感到阮仙儿言语中对徐松似乎颇有怨言,随即想到了“相思亭”中之事,不禁问起了那方古琴。
“呵呵!这有何难,等你修为达到筑基期后,自然可以将其召唤而出!想不到夫君竟将此物留在镜湖之畔,以琴音寄托对仙儿的相思之情,还在那建造了一座‘相思亭’,真是的?”别看阮仙儿平日里对王道大吼大闹,犹如一悍妇般,但此时被王道一提及流云之事,话语中竟带着一抹羞涩,说话的声音也是细小温柔了许多,听得王道内心一阵酥麻,好个魅惑人心的女鬼。
“本姑娘也有一疑问,你那无极针到底是何物,为何近日来我总感觉到似有一双恶毒的眼睛时刻凝视着我,好生可怖。你这和尚一点不懂得怜香惜玉,既然知道我与夫君情深,为何不把我封印在古琴之下,也好让我暂时与夫君随身携带之物长相厮守!”阮仙儿抱怨道,随着王道开始祭炼此针,阮仙儿便觉得头上似有一个魔头时时威慑这自己,弄得自己浑身不舒服。
“原来如此,阮姑娘不必挂心,王某便应了阮姑娘的请求又如何?只希望阮姑娘莫要再像镜湖与相思亭中那般,欲陷王某于不义之中即可!”王道说着,心中一动,意念包裹着黑白光点,一闪一闪便朝着左手手腕上的古琴标志下面移动而去,倒不是王道担心这只女鬼造次,近来开始祭炼无极针后,王道也逐渐发觉到一些无极针的基本功用。
说来这无极针的祭炼之法倒也歹毒异常,自打开始祭炼此针以来,王道每月都要以自身精血洗练此针一次,借以建立与此针的心神联系,最终达到心神与无极针的合二为一。不过这无极针却是极为的傲慢,王道曾多番以灵识探入其中,均都被这无极针屏蔽在外,是以王道虽有祭炼此针,但对其内部结构却是毫无所知。
“这还差不多,看来小和尚还是可以调教的!咯、咯、咯!你这无极针倒也神奇,居然可以凝聚灵气,还可将各种斑杂的灵气去粗取精,分门别类,此等宝物想来定不是无名之辈,为何以我阮仙儿纵横修真界数百年的资历竟从未听闻过呢?不知是什么东西——啊——”阮仙儿话没说完,便听到“嘤”的一声,随即发出一声惊叫。
王道无名指上无极针金光一闪,似在警告般,一道金色光晕自无极针扩散开来,将封印阮仙儿的那枚黑白光点狠狠地向外一抽,黑白光点在这一抽之下不住闪烁,沿着无名指猛然朝上移动数寸,来到王道手腕之上。
“铮!”古琴标记标记受此冲击,发自本能的青光一闪,发出一声哀鸣后变得暗淡起来,在与无极针争锋的过程中明显处于下风。
黑白光点得此一缓再次颤抖着朝着古琴移去,看着这一异象王道更是啼笑皆非。想起自己初次召唤出无极针时的遭遇,王道此时对阮仙儿生出几分同情,这无极针好似一小孩般,其霸道简直是耸人听闻。
“这——这破——不,这无极针竟然通灵了!比之这方魇魔古琴还要凌厉异常!”阮仙儿方才被无极针金光所慑,话语中更是胆颤心惊。
“阮姑娘可要切忌道此针是非啊!”王道面上一阵无奈,将光明石收入了贮物袋后,看向四周一片狼藉。
这里便是王道进入丘墟宗后的第一个安身之处,在一偏僻的山谷之中,虽未远离丘墟宗范围,但也差不多了。
初来此地便见一间简陋的木结构小屋矗立在寒风中,因年久失修,已破旧不堪,四周杂草丛生,将木屋遮盖的严严实实。
若非有着这么一间木屋子存在,还真难想象如此荒芜之地曾经居然有人居住过,不过这在王道看来却是作为杂役弟子最好的安排了。自那衰人孙进死后,此地便空置了十余年,对于王道这灾星,此地或许是个不错的居处。
莫非这孙进没死,但为何又不见其踪影,难不成闲来无事,随意刻画而已,这字实在是不敢恭维,仅凭此字足以断定其资质怕是比之王道还要差了。
想到此处,王道对这孙进不禁生出一丝好感来,这位孙老前辈虽说一生未能涉足仙道,却能在此安稳度过一生毫无怨言,单凭这份淡定却是许多宗门弟子所不及,想不到如今轮到我王道在此驻留。
“谁?”王道突然听到身后杂草丛中传来一阵“嗖、嗖、嗖”的声音,不禁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王兄,快——快——快跑!”一个熟悉的声音在王道耳旁响起,言语中充满了惊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