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薇儿在前方的树林中发现一道熟悉的人影。
此时,雷克正站在一棵大树后,目光远眺,看起来正在沉思。
以前薇儿每次和雷克碰面,他都是一副拽得不得了的样子,要说这学园里最臭屁的是哪号人物,苏罗和雷克并列第一。而今夜,薇儿还是第一次看到雷克这种出神的样子,好像全世界都被他排除在外,只余下他,和他所注视之物。当然,不用想都知道,能让他盯得这么紧的,除了纱音就没别人了。
想到先前和雷克的较量一直没占到上风,薇儿心生戏弄之意,不由得踮起脚尖,悄悄靠近雷克。
正当薇儿逼近雷克身后,就要一击得手时,他突然身形一晃,下意识地出手。只听“唰”的一声,寒光毕现,雷克的臂刃瞬间架在薇儿脖子上,只要再移半寸就能割断她的娇嫩咽喉。这突如其来的变数,让薇儿吓得完全忘了动弹。也幸好她没有继续动弹,不然刀刃会一下子割掉她的脑袋。
这时,雷克才回过神来,定睛一看,发现女孩的小脸已经煞白。
“哼!我说是谁呢,原来是那个只会耍花招的死丫头啊!怎么,想要偷袭我吗?没死算你幸运了。”
“呵呵呵……我也这么觉得,可以把这东西收回去了吧?”薇儿拿手指小心地触了触臂刃。
雷克一声冷哼,不屑地斜眼鄙视了薇儿一番,才把臂刃放下。这时,一道略显冷意的声音传来。
“刚才那招,潜意识反击?这可是足以匹及A级战力的战斗技巧,为何你穿的却还是B级战力的服装?”
随着苏罗的到来,四周开始变得压抑起来,两人的气势在空气中碰撞摩擦,产生炽烈的火花。
其实薇儿一直很好奇,当雷克和苏罗这两个臭屁男面对面时,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但遗憾的是,他们竟相处得甚是和睦。于是薇儿忽然醒悟,同样臭屁的人站在一起,不一定会是敌人,也有可能是兄弟。
当时,面对苏罗的质问,雷克仅仅说了一句:“因为我比你低调。”
然后苏罗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好像是这样没错。没有我高调,那你会是B级战力也就理所当然了。”薇儿没能理解他们的意思,换句话说,她完全不了解这两人的大脑构造,又是用怎样的方式去思考问题。
但,那种压抑感消失,雷克和苏罗转眼间和平相处,这种突然的改变,薇儿还是能看出来的。
知道偷袭无望,薇儿决定改变计策。她顺着雷克先前注视的方向望去,果然在远处发现了纱音的身影。
同时,薇儿还发现,这个树林里竟有一座中年女子雕像,雕像上刻的人风韵犹存,和蔼慈祥,带给人一种内心的安宁。四周的景色也与别处有所不同,绿塘白荷,更显静谧,并有着幽光环绕,使得那份安宁越加突显出来。而纱音此时正跪在雕像前,垂首静默。从远处看,她的背影一动不动。
“纱音在那里干什么?那个雕像刻的是谁?”薇儿好奇地问。
“祷告。”雷克只是粗略地答上一句,目光再次落向纱音,不再移去。
“水之母雕像,那里埋葬着纱音姐的母亲。据说她的母亲生前很喜欢那个地方,同时那里也是这一代的水之王和她母亲初次邂逅的地方,那些莲花是当时她的母亲种上去的。”苏罗接过话,解答第二个问题。
有一点,苏罗没有对薇儿提及:那就是,纱音并非正室所生,她的母亲在当时只是个普通的c级战力,且水之王已有妻室,是以她的母亲并没有正式嫁入王族,死后也不能归入皇陵。
而还有一点,连苏罗也不知道:无论是谁,都不会容忍一个平民和她的女儿夺走王族继承者的位置,所以当时还上演了一场场惊心动魄的暗杀,甚至连其余三王也被牵扯进去,最后在火之王的庇护下,纱音才得以侥幸出世。因为纱音是水之王的唯一骨肉,所以甚得宠爱,只是别人却不一定会就此放过她。向来天真烂漫的纱音处在王国的层层保护下而浑然不知,直到后来致使她母亲死去的那场灾难发生……
不过,那又是另一个传奇故事了。
“纱音的母亲,已经去世了?抱歉,我好像问了不该问的问题。”薇儿自责道。
“纱音姐的母亲死于十年前的落日城战役,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你不用太在意。”苏罗安慰道。
那样温柔的纱音,在童年时期就已经失去母亲的关爱吗?即便如此,她还能坚强地微笑到现在……
一定很辛苦吧。想着,薇儿开口问:“这件事,是极恶之旅的所为吗?”
听到极恶之旅这个词时,雷克的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微光,让他的内心有些动摇。
苏罗点头道:“应该是。不过具体细节我并不清楚,虽然当时我也在落日城,却被守卫们层层守护着,得不到什么消息。而且四大王族历来是无要事不相干涉,我当时对纱音姐的事了解不多,连面都没见上。”
就是说,在进学园之前,苏罗这家伙连纱音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么……
这样的王国居然能存活至今,不得不说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历代四大王族的向心力实在太好了吧!
薇儿正感叹着,一直沉默的雷克在此刻淡淡开口:“因为你们是纱音姐信任的人,所以我决定告诉你们,真相。王国当年举兵攻打极恶之旅,并不仅仅是因为极恶之旅的势力在扩大。”说着,雷克看向身旁的两人,眼中带着严肃:“还有最关键的一点。十年前,纱音姐,还有水之环,一同被极恶之旅夺走了。”
听闻这个消息,两人皆是神色一惊。
“这确实是件不得了的事。”苏罗沉吟着,看向雷克的目光新添一份怀疑:“为何你会知道这种事?”
“很简单,因为我当时就是极恶之旅的一员。”雷克的语气很平静,完全看不出他曾与王国为敌。
“哼,竟敢当着未来皇帝的面,说自己是极恶之旅的余党,你胆量倒是不小啊。”
对于苏罗的挑衅,雷克视若无睹,只是淡淡道:“我们彼此间相隔着太遥远的距离,无能的我无法拯救你,只能祈望别人去拯救你。如果没有人来拯救,那也只能依靠你自己。所以,我要向你道歉。因为,这个世界有太多的悲伤,却不应该被你们所拥有。……对不起。”雷克说出最后一句时,眼神中弥漫着一种温馨的感觉。
“这是纱音姐那时候对我说的话。一个养尊处优的小公主,被当成人质,因为人人平等的理念,被勒令做一些她一辈子都不可能沾上的活,打扫、做饭、洗碗、整理床铺、照顾牲畜,且时常被人欺负。劳累一天后,还要回到那个狭小阴暗的房间。这样的生活,不是应该哭喊着,呼唤着自己的父母吗?可是,我每次看见她时,她却都在微笑着。能够坚强地,微笑着说出那番话。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女孩。”
雷克的叙述很平淡,但苏罗和薇儿却能听出里面的风起云涌,不禁变得沉默起来。
于是,只留下回忆在脑海中沉浮。有一句话,一直在雷克的心头飘荡,没有被说出口。
——不过,你已经被别人拯救了呢,真的太好了。
那个女孩,在说完那番话后,看着他,这样说。她的脸上挂着温暖的微笑,同时还有两行清澈的泪水。
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她是坚强的。因为她从来不会流泪,她就像个任劳任怨的,只会微笑的洋娃娃。
所以,负责看管她的他,不停找理由欺负她:给她送去最劣质的食物,让她穿上最破旧的衣服,并在她身上宣泄父母死去时的伤痛,让她品尝痛苦的滋味。他趁她不在时,把她的床铺弄得一塌糊涂,放上蟑螂和死老鼠,然后饶有兴致地等待她回来后,看她露出一张满是惊讶的脸。最后逼得她只能睡在冰冷的地上。
每天傍晚,他把一桶桶冷水淋在她身上,勒令她把身体每一处都搓洗得不留泥尘。他讨厌肮脏,讨厌这个世界的肮脏,讨厌父母死时浑身是血的肮脏,同时也讨厌肮脏无比的她。为什么冲洗了一遍又一遍,她还是无法变得干净呢,因为她连内心也已经是肮脏的了!
不仅如此,在繁重的工作之余,他还经常迫使她去做更多的劳动,一旦提前完成就马上把她关回房间里,不给她半点自由的时间。他在等她哭着哀求他,哀求他的同情,以此换来他俯视王族的虚荣。而她,却只是在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她是那样的坚强,让他感到沮丧,同时心情烦躁。
不久后,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听到别人讨论女人,得知女人最宝贵的东西,就藏在两腿之间。只要将其破坏,女人就会感到痛苦。于是,他决定夺走她最宝贵的东西,就像王国当初夺走他最宝贵的东西一样。
随后,他找到她,一言不发地将其按倒,然后在她惊恐无助的目光下,将手探进她的裙底,用力一刺。
她的身体温暖柔软,手指刺入的同时,他感觉到她全身一颤,然后指尖传来粘稠的湿润感。
等他回过神来时,他已亲手夺去她纯洁的象征。看着她大腿流下的那抹殷红,还有指间带着余温的鲜血,他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欣慰,反而有一种失落,伴随着罪孽感出现。她咬紧下唇,身体在微微发抖,似乎正在忍耐着痛楚。她的眼睛已蒙上了一层氤氲,但泪水却始终没有落下。
——为什么不哭?为什么不哭?你是个没有眼泪的人吗!你是个没有感情的人吗!所以你们处死我的爸爸妈妈时,才会眼睛也不眨一下吧!
他问,他不停地问,声色俱厉。但是,没有回应。于是,他奔出房间,不再去理会她,以为这样就能让内心回复平静。但是,脑海里却时时回想起那道血迹,如此鲜艳,就跟他父母死去时流出的那些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他回到房间,发现地上的血迹已经不见,她乖乖地蹲在角落,全身都擦洗得很干净,脸上是安静的表情,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她还是那样的沉默,看到他时,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曾经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却是已然不见。而他,也将一切看作没有发生。
事情就这样过去,那件事之后,他已失去欺负她的动力,索性将其置之不理。
本以为这就是他和她之间最后的故事……
但,为何要让他看到她独自躲在角落里哭泣?
记得那是她唯一一次落泪的日子,同时也是她的母亲为了救她而死去的日子。
——有什么好悲伤的,你只死了一个。我却早就一无所有了!
不知为何,他有一种想要安慰她的冲动,但话到达嘴边时,却变成了训斥。
——恩,我知道。
依然是那句平静的话语,也是他看管她的这些日子以来,听得最多的一句。在此之前,无论他让她做什么,她都只会用这一句来应答,然后继续埋头苦干,没有愤怒,没有哀怨。
只是这次,语气里显然多了一分刻意,看得出她正努力压制着自己难过的心情。
然后,他的内心再次烦躁起来。
——所以说,我最讨厌你们王族的人了。个个都那么自以为是,高高在上地生活着,根本不了解我们这些低等人是如何挣扎着,在艰苦中生存的!现在好了,你的母亲死了,你也终于尝到这种痛苦的滋味了。
他的话好像刺痛了她的心,她把头深埋在臂弯中,沉默不语。他对她的毫不反抗感到厌恶,他一把抽开她的手,看到她满是泪痕的脸,以及她那惊愕的表情,他忽然有种心悸的感觉。
但,很快,他还是狠下心,将余下的话一字一句地说出口。
——现在才知道在这里流泪装可怜,已经太晚了!没有人会来同情你,因为你没有被人同情的价值。也没有人会来拯救你,因为在我哭泣的时候,在我需要被人拯救的时候,你们并不在那里!
说完,他恼怒地甩下她的手,转身就要离去。
本该不是这样的对话,本该是想让她不要流泪的。但他与她每次相见时,都会有一种抑制不了的冲动,让他内心的悸动一次次冲涌而起,无法止息。这是憎恨,是厌恶,还是别的什么,当时的他并不理解。
直到十数年后的将来,当雷克拼死终结温婷的咒怨时,他才真正体会到,最初的心境。
那,大概是,当时的他对纱音所流露的,无法表达的爱意吧。
——对不起……
那时,他正要离开,她却忽然说出这样的一句话,令他不由得停下脚步。
他回过头,看见那个女孩蜷缩在角落里,用自责而愧疚的声音说出那一番话,那番让他铭记一生的话。
然后,女孩抬起头,看着他,脸上虽有着两行清澈的泪水,却已是面带微笑。
——不过,你已经被别人拯救了呢,真的太好了。
欣慰的语气,他第一次看见她露出这样的笑容,如同阳光般温暖。
他怔滞片刻,最终还是一言不发地离开房间。
第二天,他进来时,发现她倒在地上,全身发烫,昏迷不醒。这也并不奇怪,这么多天的劳动,加上他给她的惩罚,还有感情上的沉重打击,不得不说,凭她这副娇弱的身躯,能支撑到现在,已是个奇迹。
看着她小脸通红,一副痛苦的样子,当时他在想,如果就这么放任不管,她肯定会死去。
而她死去的话,他父母的仇,也算是报了。想着,他的目光渐渐变得冰冷。
感觉到身边有别人的气息,女孩勉强将眼睛撑开一线,只是小小的动作,就让呼吸变得更沉重起来。
然后,两人四目相对。他在渴望着,渴望看到一种哀求。但是,她的眼神,还是那样平静。即便在这种时刻,她仍然没有做出他期待中的反应。于是,他转身离开房间,随手关上了门,将一切真实遮掩在小小的房间里。那里面,有个女孩在昏睡,而死神的脚步声,正悄悄逼近。
不久后,门被推开,他带着药走进房间。女孩服下药后,安稳地睡去。而他,则注视着她,一直沉默。
他那样明显地欺负她,羞辱她,她却全然不懂得反抗。相反,她做的很多事情,都让他无法理解。
为什么?他想来想去,只得出一个答案。
——也许,是你太过温柔了。
他闭上眼睛,淡淡地吐出这一句,声音在脑海里不停回荡。
……
见雷克还沉浸在回忆中,而苏罗也是一言不发,不知在想着什么,薇儿觉得周围的空气正因两人的沉默而变得越渐沉闷。为了调节气氛,当然也包含着捉弄人的成分,薇儿附在雷克耳边,轻声问:“雷克,你喜欢纱音吧?”随风而过的话语,仿佛充满魔力,让雷克浑身一震,立马回过神来,双眼紧盯着薇儿。
“……没那回事。”沉默片刻后,雷克淡定地答道。很好的演技,但他略显慌张的眼神还是出卖了他。
“那为什么你刚才的举动,这么夸张呢?就像是,真相被人揭穿时一样呀!”薇儿俏皮道。
“哼,潜意识反击出错而已。”薇儿心叹:不愧是够臭屁的人,雷克大言不惭的能力和苏罗有得一拼。
难得能捉住雷克的把柄,薇儿又怎会错失机会:“雷克,你其实一直在暗恋纱音吧?每次我见你跟她在一起时,都是一脸幸福的表情呢。不如我找个机会和纱音说说吧,她的小跟班,没准是她未来的夫君哟!”
说着,薇儿突然话锋一转:“顺便也说说那个小跟班的一大堆缺陷,好让她趁早甩了他。”
“你敢!”雷克有些恼怒,臂刃就要架上薇儿的脖子,却在中途被苏罗一把截下。
“你不是说你不喜欢她吗,那干嘛这么紧张啊。是怕我诋毁你的名誉,还是怕纱音她甩了你啊?”
“……”见雷克无言以对,薇儿不禁有些得意:嘿,小样,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哼。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心,学会关心别人的事情了?”雷克目光一冷,开始反击:“我记得你上次好像跟纱音姐说,你要成为未来的小皇后,对吧?”一句话引得薇儿差点喷血,苏罗也为之一愣。
这件事要追溯到好几天前。生日过后,纱音问薇儿有没有成为未来小皇后的打算,言下之意就是问她喜不喜欢苏罗,当然薇儿还听出了言外之意:不当皇后,那就是要去隐居山林咯,苏罗和洛基,你到底选哪个嘛?薇儿不禁感叹:难道纱音不小心被丽蒂她们传染了?还是说,女生其实都很有八卦天分?
见纱音目光灼灼,好像很期待答案,薇儿也不好拂她意,仔细一想,既然苏罗和洛基的危险程度相似,那么非要选一个的话,应该是挑个有钱的比较好吧?至少她在悲惨之余,不会因为没钱而显得更悲惨。于是,薇儿就随口选了苏罗。
只是,当时只有她和纱音两人在场,雷克是怎么听到的?
见苏罗正要产生歧义,薇儿慌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你偷听我和纱音的对话!?”
“怎么,我有说错吗?”知道自己一击得手,雷克倒显得不慌不忙,不答反问。
“……没,没有。但是!我当时只是说要考虑考虑,可没有答应的!”
“哦?这么说你只是在敷衍纱音姐?哼,纱音姐听到恐怕要伤心了吧。”
“你才不会说呢,你是最见不得纱音伤心的人了。”
“哼,能让她摆脱你这个小骗子,区区小伤痛算得了什么。”雷克完全占了上风,斜眼俯视薇儿。
“你,你!”薇儿咬牙切齿,正想继续辩论,忽然她的耳朵被人一揪,不由得痛呼:“哎呀!”
“苏罗,你干嘛?快点放手!哎呀!别,别扯,会断的,真的要断了!”薇儿皱眉讨饶道。
“好了,你都败下阵来了,就别再嘴硬了,不是要去吃东西么,快点走吧!”苏罗催促道。
红衣男孩扯着女孩的耳朵,刚走出几步,忽然想起什么,回过头看向雷克:“纱音姐就暂时拜托你了,你也知道,她有时候……太温柔。但这并不代表我认可了你,只是还没感觉到你存在的恶意罢了。”
说完,红衣男孩拽着女孩离去,同时女孩在他的手中哀鸣连连。
那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林外,正当雷克以为他们已经离开时,一身公主裙的女孩突然又蹦出来,朝他吐舌道:“雷克你这个坏人!纱音才不会喜欢你呢!哼!”娇气十足的味道。听到这话,雷克不由得一怔。
见自己扳回一局,女孩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去。而雷克则站在原地,轻轻一叹。
她说得没错,他确实是个坏人。
不过,不需要喜欢。从初次见面开始,他就知道,自己从来没有资格和纱音站在同一位置。
所以,不需要喜欢。只需要像这样,跟在她的身后,默默守护着她,就足够了。
想着,雷克的目光再次回归到纱音身上,沉着,平静,伴随着一道道回忆,久久没有移开视线。
安静的树林中,只有微风还在传唱着,那首远去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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