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识不早，”飘然子道。“这二位大帅带我去的地府。到了地府大庭宫外，酆都大帝的干儿子大白鬼王，横加阻拦，二位大帅也受他的气。”

“怎么？我那族弟，也要受大白鬼王的气？”马王爷道，虽然二位从来不和睦，但是兄弟闾于墙，外御其辱，听说马面大帅受屈，马王爷还是很在意的。

“大白鬼王是酆都大帝义子干儿，牛头、马面也不得不让着三分。”飘然子道。“后来进了大庭宫，大白鬼王要我的洞箫，我抛给他。这个大白鬼王虚有其名，无福消受，禁不住我这洞箫一砸，给打死了。”

“啊？”众人听到这里，无不惊呼。“你把酆都大帝干儿子打死了，酆都大帝还不让你抵命？”

“现在想来，的确惊险。”飘然子道。“只因这大白鬼王，忒不得人心，又查出他背着酆都大帝，私收贿赂，酆都大帝这才不加追究，还封我为文武圣君，夸官三日，在地府游行。”

“那你好风光啊！”马王爷与众仙吏无不羡慕，啧啧连声。

“想来也惭愧。”飘然子又道。“后来到上方山剿灭五通，地府嘉奖，这才在招贤榜上有名。”

“楚老弟为人谦逊、宽厚，众位，你们勿要刁难与他。”马王爷道。

“马王爷，说了半天，我是不是该做点事了？”飘然子见聊起来没完，也不知道自己这差事好不好做。

“张监副，你把收藏的文案，都拿出来，请楚典吏过目。”马王爷道。张监副答应一声，去往后殿，拿来一摞档案，说道：“这就是前任典吏留下的所有文案，请楚典吏过目。”

“这么多？”飘然子看档案上还有尘土，打开一看，原来是明细账目，后面还有一本总账。

“楚典吏，我告诉你今后的公事。”马王爷道：“你负责清点天马，养马的六路力士官，每天都要向你汇报。天马如有什么丢失、生病、死亡，受了伤害，变成残疾，你都要一一记录。若有新近的天马，死亡、丢失的天马，都要记在总账上。”

“就这些事情？”

“事情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关键是你要尽责、做好。”马王爷道，看飘然子神情，又道：“楚进士，你久读经书，擅长文笔，这点小事，应该不在话下。要不然我怎么说你大材小用。”

“我先做做试试。”飘然子说完，打开文案，里面每页记载一匹天马状况。

“楚典吏，你还在前任典吏的房间办公，吃睡就在隔壁。你与马监丞，是我的左右手，希望大家同心协力。”

“那是自然。”马监丞道。“楚典吏也算我半个老乡。看在老乡份上，我也要帮帮楚典吏。”

“谢过马监丞，谢过众位。”飘然子拿着文案，来到天马殿偏殿前典吏的房间，稍作收拾，就开始办公。

“这些前任的文案，你要一一核对。”马监丞走进来，对飘然子道。

“监丞请坐。”飘然子让座。“我想今日先看看记录，明早再核对。”

“好，好。你有不明白的事情，就问我。”马监丞道。“按说，你这差事，比我的要轻松多。”

“你老人家都做些什么？”

“我也是管文案，不过，是管理养马杂事的文案。”马监丞道。“我手下十个监副，四个负责征备草料、扎草、煮草，四个负责饮水、洗刷马匹，其余两个，负责修建马棚、干些杂事。”

“那六位养马的力士官，不归你管吗？”

“不归，养马之事，由马王爷总管。原来设定御马监，每位力士官，饲养二百匹天马。而今，这天马监，估计总共也就九百匹了。”马监丞道。

“明早我逐个查巡。”飘然子道。

“老弟一定要尽心啊。”马监丞坐在那里，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道：“这六位养马的力士官，都不是省油灯，有五位倒是不错，只那位黄力士官，不是善类。”

“我记下了。”飘然子又谢过马监丞。

傍晚，马王爷找飘然子吃饭。席间，飘然子拿出背后的酒囊，请马王爷、监丞、监副、力士官喝酒。一酒囊虽然酒不多，但够十七位每人一碗，众人喝罢，齐声道谢。

马王爷十分过意不去：“你的酒都让我们喝光了，咱们这天马监不供应酒水，今后你也干挨着吧。”

“为什么不给咱们酒喝？”飘然子问道。

“呵呵，你以为这天宫美酒，都是谁全可以喝的？”马王爷道。“天宫供应酒水，也是按品级的。像咱们这未入流的官吏，赶上盛大节日，玉帝才恩赏一点。平时只能干挨着。”

“楚典吏，天街倒是有卖御酒的，但是贼贵。”有个监副道。

“我楚某嗜酒如命，倒也不怕。”

“难道楚典吏会移天换地搬运功？”马监丞道。“这天宫连飞行都受限制，更不能运用法力、道术，查出要严办的。”

“搬运功倒不会。”飘然子道：“我蒙玉帝恩赏，可以每天到天膳房领取一坛御酒。诸位，酒虽少，但也够大家解馋了。”

“这怎么好意思？”众人道。“我们总不能白喝楚进士的酒。”

“一坛酒不算什么。大家尽管来喝就是。”飘然子又让。虽然他殷勤、诚挚相让，众人都打定主意，不能再喝他的酒了。

第二天，飘然子早早起来，拿着文案名册，先到第一路养马力士处，清点天马。

力士官见飘然子到了，也拿出自己的名册，一一给飘然子指点马匹，告诉他天马的名字。飘然子对照文案，写上马名。再仔细观瞧这些天马，一匹匹膘肥体壮，五颜六色，神采各异。

“黄骠马，胜黄马，飞黄马，这三匹一个比一个毛色黄。”飘然子拍拍三匹马的马头。

“楚典吏，你看，这几匹更是良马。”力士官笑道。“这里还有赤电、赤兔，紫鳞，超光等几匹上好良马。”

“良马真是不少。”飘然子参观完毕，由衷道。上午早早点完第一路管理处的天马，快到午时，飘然子想到天膳房还有自己一坛御酒，急忙去取。

飘然子取来御酒，从原路返回，拿着酒坛子，又请御马监官吏饮酒。可是，马王爷第一个躲了，力士官、众监副也没来一位。

只有马监丞到来，飘然子给他倒酒。二人便喝边聊，天南海比，无所不谈，好像亲兄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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