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完澡,船上的婢女送来武士皮甲和绸衫,江海天更完衣,在婢女带领下到了舱房。
宽阔的舱房坐了好几位陪酒的护卫,个个身材长大,孔武有力。
“江海,我来给你介绍。”林姓海商拉着江海天的手,热情地道:“这是护卫头领方潼,穴海境风阶武修,这是段山,穴海境火阶武修……”
寒暄过后入了席,林姓海商常年在风浪中讨生活,喝酒也豪爽,几个护卫都是粗人,大杯喝酒,大口吃肉,好不痛快。
几杯酒下肚,林姓海商朝方潼使了个眼色,方潼站起身来,端着酒杯走到江海天面前,眼神带着挑衅:“江氏子弟个个习武,不知兄弟是哪一阶的武修?”
林姓海商这是在判断他救人的价值,要是阿猫阿狗这等普通货色,恐怕他明天就会跟水手们一块吃住,江海天微微一笑,很有世家子弟的份儿,也不下场去与方潼比试,右掌朝空中轻拍,一道酒杯粗细的火蛇呼地卷出。
“好!”林姓海商大声叫好,怪不得江海能从飓风盗手里逃脱出来,年纪轻轻就是穴海境火阶武修,自身本领也不弱,救了他,这下跟崖州江氏的交情就重了几分。
那几名护卫都是穴海境武修,以方潼功力最高,纷纷跟着叫好,大伙心里明白,江海天比方潼年轻,日后还能进阶。
“林爷,你为人豪爽义气,崖州江氏有你这样的朋友,荣幸之至,承蒙你救命之恩,江海无以为报,暂时在船上做个护卫,为你效力?”江海天起身端着酒杯,一张嘴甜得似抹了蜜。
端起酒杯一口干了,林姓海商哈哈笑道:“这怎么可以,江海兄弟来到长风号就是客,那能指派你。”
“林爷,无功不受禄,江海呆在船上心里也不安。”小伴读一付不答应就要翻脸模样表演得确实有些过分。
要是呆在船舱里,天天有人盯着也难受,做个护卫便能在船上四处走动,找机会调戏调戏冥海婢,干点坏事引起林姓海商的注意,掩饰小伴读的海盗身份。
林姓海商自有打算,等半月长风号到了崖州,江海上了岸,与江氏这份交情那是没得说,推脱不得,也做了个顺水人情:“那就委屈江海兄弟做个护卫。”
十来天过去,飓风盗半点动静也没有,江海天也不去跟救了他的水手联系,每天与船上的护卫轮值巡夜,同食同寝,赌点灵石花花,赢了就换成酒肉,哥几个渐渐厮混得熟了,彼此多了几分交情,偶尔调戏调戏冥海婢,亲个嘴儿捏下翘臀,让暗地叫护卫监视他的林姓海商放心。
那个潜伏的海盗上了船这么不安分?
眼看长风号距离崖州港还有两三日路程,江海天暗暗心急,冥海狐风烈真沉得住气,他还想营救落入飓风盗的江氏兄弟,第一件事就办不顺利,计划眼瞅着就要落空。
小伴读也是有心计,暗地作了比较,长风号载重量三千石,风力兽力都用上了,速度奇快,前面有铁撞角,船体两边都有包钢的侧板,可以居高临下对付海盗,船上有百名护卫,二百多名水手,那几名潜伏在船上的飓风盗能起多大的作用?
林姓海商也狡猾,下令长风号东折西绕,让航线不可捉摸。
冥海狐风烈如何出手,江海天一点也猜不出。
丽日晴和,南边吹来的海风温暖湿润,到了崖州水师的巡游海域,今晚就能到崖州军港,长风号上上下下也松了口气。
甲板上,围着一群人,不时爆出阵阵喝彩声。
圈子中央,江海天手持一对分水刺,正与护卫头领方潼较技。
方潼手提一把玄铁长刀,内息催逼,溢出热浪,像刚从炉火中抽出来似的,缠头裹脑,刀光霍霍,热浪滚滚,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被燎得卷曲。
同为穴海境风阶武修,江海天的心意刺是近身搏击的武技,紧贴敌身,围身而转,动作快妙,滑溜似鱼,两人忽分忽合,刀刺相交,只听得阵阵金铁之交的声音。
厮斗良久,方潼脸上有点挂不住,暴喝一声,那柄玄铁长刀似乎燃烧起来,火光烈烈,朝江海天当头劈来。
江海天快步蹿前,使了招喜鹊穿枝,穿进了烈焰笼罩的范围,腰腹发劲,右手刺外旋,手腕翻转,向方潼脸上翻扎过去。
分水刺到了方潼眼前两三寸,唬得他将眼闭上,只觉脸上落下几滴清凉水珠,仿似雨滴,江海天已跳了出去,装得狼狈不堪,大声嚷嚷:“方大哥好武技。”
面子是人给的,林姓海商暗暗点头,到底是世家子弟,并不一味地争强斗狠,懂得这些人情世故。
长风号突然猛烈地摇晃起来,林姓海商脚步一个踉跄,脸色突变,大喝:“敌袭!”
长风号前方四五十步的海面上,波浪翻滚,露出一排向后倾斜的骨刺,渐渐变得铜盆般粗大,骨刺周围,站立着几十名头戴鱼牙盔,身着鲨鱼皮甲的飓风盗,提枪带弩,粗犷剽悍。
骨刺还在上升,底部约有水缸粗,下面好似一座暗礁,渐渐浮出海面,像小山一般高。
“骨鲸!”江海天瞧见一片山影朝长风号撞来,那些生着獠牙的青犀兽惊慌四蹿,挣脱了缰绳,四散逃去。
“强弩长弓,射!”方潼瞧着越来越近的骨鲸,惊恐地大叫,船头百来枝箭矢密集如雨,向前面的骨鲸激射过去。
骨鲸头顶喷出一道大缸粗的水柱,将密集的箭矢冲得七零八落,水柱砸在摇晃的长风号上,霎时就有几个护卫被冲下海去,水浪激荡,甲板立刻就站不住人了。
风烈不愧冥海狐的称呼,飓风盗潜藏在崖州港外,不管长风号怎么绕,它都会进港的,崖州水师要赶到这儿,至少也得一个时辰,出击的时机拿捏得如此好,让人叹服。
江海天手提分水刺,被甲板上的水浪一卷,朝船尾荡去,抬头惊呼:“后面还有头骨鲸!”
长风号后面不声不响冒出一头小山高的骨鲸,鲸背上站着刀疤鲨,带着一群身着皮甲的少年,居高临下,扣动扳机,向长风号上被水浪卷过来的护卫就是一通攒射。
江钰,谢小鱼……江氏子弟全都来了,他们身后,还有一群飓风盗手持鱼弩监视着他们,江海天手攀住箭垛,眼睁睁地看着江氏子弟持弩杀人。
刀疤鲨脸上蚯蚓状的刀疤抖了抖,狞笑道:“长风号贩卖冥海少女为婢,甲板上的不留一个活口。”
刚投靠飓风盗的江钰勇当急先锋,右手握着分水刺,恶狠狠地呼道:“杀!”左手攀住悬挂在骨鲸刺上的长绳,率先荡了过来。
一落在甲板上,江钰抽出另一把分水刺,双刺在手,点,挑,劈,刺,全往长风号那些受伤护卫要害招呼,出手狠辣,不留活口。
江钰这个小白脸,铁了心要做海盗,他爹妈都拉不回去,江海天靠在箭垛边暗骂,假装受了伤,偷偷观察起甲板上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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