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藏于血日之中的本尊灵魂,根本不是林战这个外来者的对手,甚至连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就被林战三下五除二吞噬殆尽。
吞噬了这原本宿主的灵魂,林战灵魂火焰的强度再次提升了些,不过他有些纳闷,这宿主灵魂之外包裹的血日如此威势,简直可以气吞天下,为何其本身却如此弱小?更甚者,完全消化了这灵魂之后,除了一个比较模糊的女子身影和一个略微清晰一些的老者身影,林战几乎没有从其中得到什么信息。
这种情况,简直令林战不可思议,经历了灵魂夺舍的事件之后,他已经可以肯定,人的一生所有的记忆,都储藏在灵魂之中,而一生的记忆,又是何等的庞大,即便是上一世生活的地球上那精神病院中的神经病,其灵魂之中的记忆,同样浩如烟海,只不过比之普通人要混乱许多罢了,怎么可能如现在这宿主灵魂这般,除了一个女子和一位老者并不太清晰的身影,其余竟如一张白纸。
但惊讶归惊讶,林战现在可没有这么多时间去理会这灵魂的异样,他只知道,现在这宿主的灵魂,已经彻底的成为了自己灵魂的一部分,而自己,也真正成为了这具生命力庞大到不可思议的躯体的主人。
现在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这灰蒙世界之中,那诡异无比却威势无边的玄色巨瞳和无边血日了。
林战可以肯定,这两样东西,在常人的紫府之中,是绝对不存在的,否则常人绝不可能如此平凡。而且林战隐隐觉得,这具躯体之所以生命力如此庞大,而灵魂却如此弱小,甚至连其内蕴藏的信息都几乎没有,定与这两样东西,有着密切的关联。
林战不明白为何那宿主灵魂会任由这两样东西存在,以致给自己造成那样大的伤害,但现在林战成了这具身体的主人,就绝对不允许自己的身体之内,尤其是紫府这等至关重要的地方,存在这等对自己有着巨大影响的隐患。
是以吞噬掉宿主灵魂并将之完全化为自己灵魂火焰一部分之后的第一时间,林战就将全部注意力放到那无边血日和玄色巨瞳之上,准备在这两样气焰滔天的凶物争斗到两败俱伤之时,自己再全力出手,能够将两者皆灭最好,最不济,也要他们元气大伤,在短时间内对自己造不成任何威胁。
但他却没想到,那之前几乎让他没有任何还手之力的玄色巨瞳在无边血日面前,竟如同遇到狮子的羊羔,瞬间就被灭杀吞噬,而那无边血日在吞噬了玄色巨瞳之后,也没有再来找他的麻烦,而是化为一道道血焰,慢慢的散腾开来,融入四周蒙蒙的灰雾之中,最后竟然完全消失在灰蒙空间之内,不留一点痕迹。
林战看的目瞪口呆。精神力搜索了半天,在确认没有感觉到半点危险气息之后,便将那无边血日的问题放在一边,熟悉起自己的新躯体来。
一米八三左右的身高,身体修长,猿背蜂腰,流线型一般的肌肉,面容俊朗,发黑如墨,长及肩膀,飘逸如丝。
‘当真是一副好躯壳!’林战在心中暗赞一声,尤其是他感受到,这躯体那看似并不结实的肌肉之下,似乎蕴藏着恐怖的力量,那力量,远超常人。
‘真不知道我的感觉是否正确?还有,这身体的柔韧度,也是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上一世身为世界顶尖的特种兵,林战自然知道身体柔韧性对战斗力的影响,那几乎是能够同本身气力,战斗技巧相提并论的重要因素。一个人身体的柔韧程度,几乎能够决定他在技击一道上所能达到的高度,身体呆板的人,是绝对无法成为顶尖的技击强者的。
不过林战却并没有顺着心中的意愿立刻去做检验,而是控制着四肢轻微的动了动,在确定自己能够百分之百灵活的控制这具躯体之后,再轻轻的睁开眼睛,打量自己此时存身的陌生环境。
先熟悉环境,然后根据环境做出一系列适应环境的生存或战斗方案,是特种兵应该具有的最基本的素质,林战身为最为顶尖的特种兵,自然不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这是一间面积不超过二十平米的小屋,屋子中摆设简陋,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张板凳,以林战的眼力,瞬间就看出那床,桌子和板凳都是至少拥有三十岁年龄的老货,腐朽而糜烂的身体摇摇欲坠,恐怕稍微用点气力就要崩溃
林战此时正睡在床上,让林战奇怪的是,这床被干净无比,甚至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但却好闻的很的女儿香气,一点都不像是这具躯体应有的床铺。
但这点疑惑林战瞬间就消弭了,因为他发现,在这张有着好闻气味的老床边,还坐着一位年龄约在二十二岁左右,面容精致,青丝如瀑却穿着仆人装束的女子。
尤其令林战吃惊的是,这女子的轮廓,竟然同这身体的前任灵魂中那模糊的身影有九成相似。而林战根据一些侦察知识,更是瞬间就肯定,那灵魂中的模糊身影,就是属于眼前的女子。
女子见林战睁开眼睛望着他,那清泉一般的眼睛中登时掠过一道惊喜,但转身之间,又被无尽的悲伤代替。
林战看的出来,这悲伤,仿如沉郁的积石一般,没有刻骨铭心的痛,没有经久岁月的积累,是绝对无法酝酿出这等让人只看一眼,心中都会泛出凄怆来的悲意。
‘这女子,是个有故事的人啊。’林战心中暗叹一声,他心智坚毅,自然不会被心中那一闪即逝的悲伤影响,只是有些可怜这个花一般的女子,在花一般的年华之时,就饱受这等人生大悲的摧残。
‘前任宿主的灵魂中什么都没有却只有她和一个老人,且看此时唯独只有她一人坐在床边,绝对是与我这躯体的前任诉诸有密切关系,难不成她的悲伤,还是我这躯体造的孽不成?那个老人又是谁?’林战习惯性的根据周围环境反馈给他的信息开始分析起来。
“阿呆,饿了吧,姐姐去给你拿些吃的来。”女子眼中摇曳着悲伤,轻轻的对林战说道。
“这个……我还没饿,你能不能陪我说说话。”林战有些郁闷,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眼前这个女子,无论是叫姑娘还是小姐,均有不妥,但他又想通过这女子了解所处环境的信息,是故只能嗫嚅着将称呼一口带过。
“什么,阿呆,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孰料那女子听闻他的说话后,竟然大惊失色。有些失措的抓起林战的右手,林战能够感觉得到,她那凝脂一般的手上传来的力度和颤抖。
‘难道我说错话了。’林战有些鄙视了自己这身体的前任主人一番,竟然被叫做阿呆,然后迅速回味了一遍方才说的话,却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妥,眼看着这女子那有些颤抖的模样,只得轻轻问道:“怎么,难道我说错话了?”
“啊!没有,阿呆,你……你清醒了吗?”林战这么问了一句,女子俏脸上的惊意慢慢消退,但一股无与伦比的喜意却涌上面庞。
‘清醒了?阿呆?’林战心中古怪:难不成我的前任,竟然是个呆子?
如果是呆子的话,那他的灵魂之力如此弱小便解释的痛了,神智清醒的人的精神力比之神智昏聩的人自然要高,精神力高强,灵魂自然就壮大。
可是,即便他是呆子,灵魂之中也不该只有两个身影啊v且,那无边血日和玄色巨瞳又怎么解释?
‘这具身体的秘密,着实有些多啊,老子夺舍这么一具身体,真不知道是福是祸?’
“请问你是谁?”将心中那些暂时解决不了的问题压下,林战装作有些茫然的问道。
装失忆,这可是面对这种情况的最佳解决之道,林战依稀记得,自己看过的有限的几本穿越小说,里面的主人公面对所夺躯体的亲友,用的可都是这种不要脸的招数,不过,虽然这招数有点不要脸,却是百试百灵。
“什么,阿呆,你不记得我啦?”林战的话让女子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惶恐,但旋即又释然,喃喃自语道:“是了,你以前呆傻如木,就像一块没开灵窍的顽石,怎么可能记得我们呢?”
但她又抱着一丝丝希望问道:“那你是否还记得炎千河老伯?”若是阿呆还记得炎千河,那么就说明阿呆对她的家族还存在一丝归属感。如此,今后交给阿呆的事情,她将会更放心。
“炎千河老伯,那又是谁?”林战一如既往的茫然。
女子的脸上悄然闪过一丝失望之色,但却温柔的笑道:“没关系,阿呆,就算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还是我们家族的好阿呆,以前的事,我会一点一点全部告诉你的。”
“嗯。”林战做倾听之状,而女子,则轻轻的叹了口气,然后用她那糯糯的,带着一股黏人张力的轻音柔柔的诉说了起来。
原来这女子叫炎凤儿,是大齐王国炎家的嫡系二小姐,而她之前提到的炎千河,乃是炎家的大执事,统管炎家府内所有内务。
炎凤儿是炎千河从写着长大的,和炎千河的感情胜似亲生孙女,而林战,也就是炎凤儿口中的阿呆,则是炎千河十八年前,一次外出办事,从一座不知名的森林中捡回的弃婴。
炎千河将所有的青春都奉献给了炎家,一辈子没有结婚,这人老之后,尤其会感到孤独,是以一看到当时不及一岁的阿呆,炎千河立时就动了舐犊之情,将阿呆带回炎家,当作亲孙子一般来抚养。
却不知这个孩子,长大之后,竟是一个傻子,无论炎千河怎样教诲,都不能识字,不会言语,不懂人情世故……时间长了,炎千河也就放弃了。
但即便阿呆是个傻子,炎千河一样没有改变对他的感情,仍然将他当作最宠爱的亲孙子,而阿呆,也最是孺慕炎千河,无论炎千河说什么,哪怕没有道理,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去做,无论什么人,只要敢对炎千河露出一点恶意,阿呆都会扑上去和他拼命……
本来这样的日子,也算幸福,若是一直如此,纵是阿呆痴傻,但凭着炎千河大执事的身份,也能顺顺利利的活下去。
孰料天有不测风云,谁能想到,炎家会遭到乾家的灭门袭击,炎凤儿清楚的记得,那一夜,炎家上上下下数千条人命,竟转眼之间齐赴幽冥,那一夜,炎家血光冲天,血流成河。如若不是乾家还别有心思,要留炎家嫡系一个活口,如若不是自己不惜性命威胁,要求留下阿呆,如若阿呆不是一个傻子,恐怕,炎凤儿和阿呆,此时尸体早已腐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