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时间,预料中黄忠的拜见信,终于姗姗而来。拜帖装作松木盒子里,打开一看,里面躺着一个用红丝线扎好的竹简,从中可以看出,黄忠的家境不是很富裕。全信如下。
少家主台鉴:
孟冬渐寒,望君安健。思慕久已,切见君颜。
黄忠久仰大才,幸得仲景先生引见,忠冒昧投刺,欲三日后巳时拜于贵府,如得佳允,不胜荣哉。宛城黄忠再拜。
即问近安、敬祝春祺。
黄忠谨启
“哈哈!有戏可唱,看来黄忠是自投罗网,逃不出我的手心了。”
为此还不值得高兴吗?刘谦心情很好,吃饭当然就会更香,为此葛玄可就惨了,他最爱吃的白河鲤鱼,基本上全都进了刘谦肚皮,不过葛玄满脸混不在意,使刘谦很没有成就感。吃罢饭,刘谦让亲随刘义带上答应相见的信件,送到宛城黄忠家中。
三天后,刘谦叫回了魏雄,一早就开始为黄忠到来做准备,刘府上下忙得鸡飞狗跳不亦乐乎。魏雄不乐意的问:“主公,不就是一个良家子吗?用得着如此兴师动众?”
刘谦假意道:“听说黄忠是不世战将,既是英雄人物当得此理,要是那天你给我争气露脸,我一定会用比这还高的规格,亲自出迎三里,你看如何?”
“主公不是诳俺?”魏雄犹自不信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男儿因信而立,难道我曾哄骗与你?我是没给你张罗娶媳妇?还是没有给你发足双薪?”
“那倒不是,只是感到俺当不起那种待遇。不过要是有天,俺真的蒙主公如此错爱,清荷那丫头一定会嫁给俺的。”说着露出刘谦熟悉的YY神情,幻想着找清荷相会去了。
来到汉末之后,刘谦无数次幻想**的地主生活,可是等到事情真正降临后,才发现自己的人品是何等高尚。
自从前任家主故去,刘谦又去章陵守孝,刘府服侍主人的奴婢,全都分配下去参加各项生产劳动。近来因为刘谦要归来,就选出几位貌美的奴婢,可是刘谦不习惯被人服侍的生活,就借故介绍给几位还没有娶亲的家将。面对刘贝的质疑,刘谦大叫“匈奴未灭,何以成家”,刘贝满脸惊异解释道,奴婢侍寝和成家根本是两码事。
词穷之下,刘谦只好解释为自己定力不深,身体还没有发育成熟,如果纵情于女色之中有碍大志和降,贝叔对此深以为然,点头答应下来。毕竟刘谦身上肩负着刘家的光辉前途,刘贝也希望,刘谦嫡长子出于名门望族之后。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出在社会理念上,刘谦内心深处是,希望遇到他喜欢的人,来告别单身,毕竟身受一夫一妻制影响这么久,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改变的。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晚上躺在床上,刘谦心中竟有几丝后悔。
巳时的沙漏刚刚响罢,中门传来报门声:“宛城张仲景及黄汉升拜访家主!”
刘谦和葛玄快步向大门走去,到了中门,仲景先生旁边是位身体长硕的汉子,额头脸庞棱角分明,颌下留有七八寸飘逸的长须,年纪在三十七八岁上下。与刘谦想象中的黄忠不同,除了身材高大魁梧以外,黄忠给人的印象是一名儒者,宛如秋水的眼睛没有预想中的精光。
二人身后恭立着一位少年,大约十五六岁模样,长相颇似黄忠,只是身材有点单薄,手中捧着一只白色野鸡,(古礼以白色野鸡为上品)居然是活的。
看刘谦来到了门边,黄忠对摈者葛玄道:“忠一直想来拜见,但无缘自达。今天上苍终于以您的命令让我前来。”根据古礼,来访者为了表示对主人的尊敬,不能直接和主人说话。
葛玄说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主人乐之。”
双方的地位相当,而对方亲自上门求见,是屈尊的表现,如果直接让客人进来见面,是自大的表现,所以主人要“请返”,请客人返回,以便自己能登门拜见。
刘谦接着葛玄的话语说道:“谦请向您转达希望相见之意,不料您今天屈尊先来,实在是不敢当,请君先回尊府,谦随即前往贵府拜见。”
黄忠接着说:“您的美意忠人实在不敢但当,还是请君准许就此赐见。”
这时主人要谦虚地“再请返”。刘谦接着说:“谦绝非虚情假意之徒,务请君先回尊府,谦随即前往贵府拜见。”
黄忠接着说道:“忠也绝非虚情假意,故再次请之。”
如此三请三辞之礼已成。刘谦接着道:“君情之切,敢不从命。”
黄忠从童子手中接过白野鸡,双手奉到我的面前道:“忠不带着礼物而来,就不敢见所尊敬的人,略备薄礼望笑纳。”
刘谦说:“既然谦一再推辞而不能得到您的允许,理应随即出门相迎。但听说您执挚而来,实在是不敢当,谨辞谢您的礼物。”
三请三辞之后,刘谦接受挚礼。
到这里,刘谦就该走出大门迎接宾客了,到了门外再次向黄忠施礼拜见,黄忠回拜,然后又是三请三辞之后,刘谦从门的右侧进入,黄忠捧着野鸡从左侧进入。而后在院中行受挚之礼,又是拜来拜去,行完了礼,黄忠和童子走出大门等待消息。
刘谦让摈者葛玄到门外,转达他希望和黄忠到庭中说话的意思,黄忠再回到院中相见,而后又是三请三辞,最后在主人的引导下到达客厅,然后根据主客之分落座,这样整个初次见面礼就算基本完成,剩下地就是正式会见和宴饮之礼。
整个相见过程繁琐麻烦,现在看来没有一点意思,可是在汉代你不懂这些,就得不到世人的认可,会被人看做没有开化的野人。就像今天刘谦若是不这样对待黄忠,黄忠就会对刘谦有意见,认为刘谦看不起他。
一个绝世美女到了某个原始野人部落,会被当做最丑的人,现代的美人跑到唐代会被大家嗤之以鼻,为啥?大唐以肥为美。时代不同审美观点不同,环境不同,文化底蕴自然不会相同。不要讥笑,谁有本事就跑到伊斯兰教的圣地麦加,在朝拜节日大会上去吃猪肉,那真是真正的勇士,不过,得到的结果恐怕是尸骨无存。
“汉升大哥,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主公今日为了欢迎你来到刘府,天一亮就整的鸡飞狗跳,大家忙作一团。主公说你是当世猛将,俺咋看不出来。”
大家一直在友好的、热烈的、和谐的气氛中,酒过三巡菜品五味,谁曾想到,一向敦实的魏雄忽然间会挑起了战端。刘谦不否认,调魏雄回来的目的是和黄忠切磋功夫,可是那也应该在友好的、热烈的、和谐的、可以控制的氛围中,谁能想到现在闹出计划外事件。
刘谦当即站起来喝止魏雄:“雄霸不得无礼,师傅曾对我讲过,南阳黄汉升乃当世之英雄,谦仰慕久已,本当备好挚礼,早早一睹尊颜,可惜谦离家三年,事务繁多一直脱身不得。
此事说来也怨仲景先生,只说自己好友之子病重,偏偏不提汉升的大名,如是我早知仲景先生口中的好友是汉升,还不早早请来,以师礼侍之。
汉升大哥,你万万不该,把医好令郎的功劳归在刘谦之身,医者讲究辨证施治,没有仲景先生深厚医学基础及精湛技艺,恐怕也没有如此好的效果,如果换做刘谦胡乱施治,病情只怕还会加重,那罪过可就大了。”
“黄忠区区一小民,怎敢当得英雄二字,微薄技艺怎配做家主的老师,仲景兄当日对忠说道:‘家主年纪虽小,却是一位谦谦君子。’忠犹自不信,今日听君一席话后真心信服。家主以后但有驱使,忠愿为前驱。”黄忠慌忙起身说道。
“先锋只会是俺,要想从俺手中抢走首功,先要胜出某家手中的霸刀。”看来魏雄是故意挑衅黄忠,一直以来,由于他武功在诸位小弟里稳居第一,刘谦对他很为看重。现在,他就像小孩子争糖果一样,看刘谦如此看重黄忠,就起了一试高下之心。
“哈哈哈哈!”刘谦仰天长笑,趁机消散空气里弥漫的硝烟。
“雄霸你以为自己武艺不错,就写天下英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说完,刘谦对着黄忠说道:“我师傅乃是一代仙人岂会说错,汉升不妨替我教训一下这个无知狂徒,让他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无需留手,这家伙皮厚。
大家可能不知道,雄霸康复后,身体壮硕的就像猛猛,我就问他,三个多月怎么会从瘦骨嶙峋之状,变成像猛猛一样的壮汉。大家猜他怎么说?他说:‘主公有所不知,我从型是身宽体胖,父母起名黑熊的熊,后来长大后嫌不好听就改成英雄的雄了。”
顿时哄堂大笑,魏雄的脸红得像猴子的某个部位,不过刚才仅有的不快真正烟消云散。
黄忠微笑道:“家主差遣,敢不从命。”
由于两位全是马上将,大伙都来到庄内训练家兵的校场,不多时只见两位就做好了准备,因为只是切磋武艺不是生死相搏,双方都没有顶盔贯甲。真实的情况是,黄忠根本没有准备甲胄,魏雄自然也不好意思穿戴。他是非常想显摆自己的一身披挂。
回到刘府,刘谦和一众武将来到自家的铁匠作坊,按照每人的爱好,各自打造趁手的兵器,经过数位铁匠一个多月,不分昼夜的辛勤劳作,昨天终于全部打造成功。护身甲胄也在金钱攻势下,从武库私下运回来,一水地校尉以上级装备。
两位各自带马盘旋,中间相隔百步。
此时,两人都是沉静似水,没有一点声张,初冬的寒风微微拂过两人的须发,四围一片静寂。忽然之间,随着一声暴喝两人催马向前,“塔塔塔塔”地蹄声顿时震碎了校场里地静寂,也许是迎面吹来的风速过高,二人都是微微地眯着双眼,紧紧地凝视着对方,仿佛天地间除了对手已经感觉不到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