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谦刚推开房门,一位年轻人站起来道:“廷益终于忙完了,今天的来宾,可比为兄加冠那天,多了不止两倍。加冠后的感觉怎么样?”
刘谦认真的说:“我感到,我的力量增加了,可以轻易地杀死一只蚂蚁。”
“呵呵,廷益还是如此风趣。”年轻人笑道。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哈哈!”自嘲之后,刘谦真挚说道:“我盼这一天好久了,以伯瑾兄之才,我看不在当朝卢子干之下,好了,我们兄弟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廷益不要嘲笑为兄,卢植卢子干一代大儒,武略和皇甫嵩不相上下,提到经学皇甫嵩拍马难及,更不要说为兄了。”
“以兄只见,平子公最使你引以骄傲的是什么?”刘谦偏着头问道。“算了,你一定违心说,在经学、词赋这边。我承认千百年后,《二京赋》《南阳赋》《思玄赋》仍是不朽之作,可是和平子公的《灵宪》,及浑天仪、地动仪相比,就显得微不足道。当然,我这样评价有点片面,但我敢肯定,千年以后有人会这样评价:如此全面发展之人物,纵观数千年亦所罕见,万祀千龄,令人景仰。”
他看刘谦一脸坚定神色,诧异问道:“廷益为何如此肯定?”
刘谦不能告诉他,一千多年后,有一个叫做郭沫若的人,就是这样评价的。刘谦语气似铁道:“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人,他配的起如此评价,到那个时候,你的评价一定在他之上。”
他叫张瑜,字伯瑾,是大科学家、天文学家,张衡的五代孙,自幼喜爱研究技巧璇机。西鄂张家和博望张家一样,可以说世交之家,当年刘家来到西鄂时,张家没少资助帮忙。
上次刘谦拜访张家时,和他谈话投机,当晚畅谈一宿。刘谦希望他能来到刘家,帮刘谦研究一些,刘谦搞不出来的机械难题,张瑜怕被人耻笑,一直下不定决心。不过,他还是私下跑到刘家水田里,研究水车的效率,只为刘谦曾说,水车会大大节省人力,一渡以多种五亩水田。
前几天,刘谦邀请张瑜参加冠礼,顺便把刘谦制造的滑轮模型,带给他看,不出所料,当天他便来到刘府,又是一番长谈,他基本接受了刘谦提出的,科技是第一生产力的说法。今天酬宾时,他对刘谦的祝贺词是:“廷益我相通了,天下恐怕只有你了解我,欣赏我,我会尽一生之力,实现你展现的画图,不过,你一定要努力,我可把赌注全压在你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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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嗖嗖嗖!”
雪野里飞出,黑压压一片箭雨,“咄咄咄”一阵沉闷的响声之后,前方不远的树木上,钉上稀稀疏疏的箭支。沉重的马蹄,击飞地上的积雪,雪花随着马蹄一阵乱溅,隆隆声中一千多骑,在以魏雄为锥尖的三角阵型下,提着长枪呼啸而来。在奔到离刘谦只有三十步的时候,魏雄勒马转向,斜斜朝右方驰去,三角阵型渐渐变为一弯残破的弯月。
刘谦这个外行也看出来,转向花费的时间过长。转向时,大家尽量把马速降到最低,虽然减少堕马的危险,可是却要停下来,从新编队重组,失去了再次进攻的机会。刘谦听说,精良的轻骑,一边转向一边整理队形,在最短时间内,用最高的速度展开下一次冲锋。
不过吗,眼前这支骑兵的表现,刘谦已经很满意了。骑射命中率百分之二十,建立短短不到三个月,有这样的成绩,我应该偷着乐了。由此可见,魏雄和两位副手的能力不错,不由想起上个月,三个家伙放下骑兵不管,整天跟着自己身后,唧唧歪歪蘑菇着,要求配备马蹄铁和双边马鞍。为了得到这些装备,还立下军令状,保证三个月骑射达标率百分之二十,没想到他们,只用了一半时间就做到了,看来自己顶住各方面压力,把家中剩余的存铁,全部交给他们的决策,十分英明。
骑兵表演完了之后,轮到检阅弓箭兵,大多数的男丁,接受过帝国的基础训练,一部分还服过兵役,八十步静靶射击,命中率百分之八十,可见有黄飞鸿的指导,弓兵进展神速,照这个状态,顶多一年,弓兵就能达到帝国标准,可以上战场杀敌。
步兵在牛金周仓的带领下,分为四队两组,实战绞杀,哎!他们除了斗志昂扬,精神可嘉以外,现惩像是丐帮在搞内斗一般,太寒碜了,木枪木棒木刀木棍,两队相交不到一刻,个个衣衫褴褛。
呜呜呜呜,太丢人了,偶不是丐帮帮主。
呜呜呜呜,这些衣服可都是钱呀,靠!偶还不如丐帮帮主,他最少不用掏腰包,给手下的小弟买衣服。
刘谦的心在悲鸣。
好在只是衣服破了,偶,有钱,实在不行,偶也号召自力更生,自己缝衣服就是。
看着谷中雪地上,翻滚腾挪的家兵,刘谦心里特别充实,他们属于自己的力量。在这样寒冷的环境里,他没有听到一丝抱怨。刘谦很安慰,这充分证明,一个多月的训练,已经初见成效。
这些朴实的人们,相信了刘谦的蛊惑,刘谦对他们说,超负荷的训练,是为在战场保存自己。刘谦为他们解释,蛮族是如何的凶狠残暴,如何灭绝人性的对待大汉边民,提出为了大汉荣誉,大家要去边疆拯救自己的同胞。
具体内容是:只要刘谦谋得官职,就有征兵权,到时他回到南阳郡,把家兵招募为大汉正规军,家兵会和刘谦并肩战斗,跟着他,家兵会立下,很大很大的军功,有了这些军功,大家会得到天子赏赐,大家会升官发财,大家的未来,是美好无边嘀。
为了使家兵,全心全意投入军训,刘谦当场起誓,如果在朝廷那得不到实质好处,他愿意根据大家的军功大小,把他手中的土地赏给大家。战死沙场的勇士,优先供给双倍抚恤,使大家没有后顾之忧。
也许是为刘谦收留他们,让他们吃饱了饭;也许是为了,遥不可及的军功和土地。大家相信刘谦,相信艰苦地训练,是在战场上生存的唯一保证,不怕苦不怕累,不厌其烦地练习那些基础动作。有时刘谦想,大家相信他,不如说相信,他那个大汉宗亲的身份,相信他是皇后的亲戚,相信他平叛赵慈的功绩。
人需要梦想,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希望。刘谦给了他们,一个实现梦想的机会,为了吃饱饭,为了报答刘谦,为了以后的日子过得更好,其实他们也没有选择。
过年了,在爆竹声中迎来了,刘谦在大汉第一个正真意义上的新年,想到去年。不知农历是何昔的野人生涯,刘谦不禁感慨万分。
汉代过年的风俗和现代已经近似,腊月二十四新春除尘,尘是陈的谐音,腊月二十四清扫房屋,有一种除尘纳新辞旧迎新的意思。据说在尧舜时代,就有了年前除尘的风俗。
没有春联年画,这个时代的习俗是,在门户上画鸡、悬苇,或者将神荼、郁垒二神的神像,画到桃板上,立在门户中间,表示驱逐瘟疫恶鬼,祈求平安。没有鞭炮,可以燃放爆竹,把准备好的竹子,放在火中燃烧,由于竹内空气受热膨胀,便发出啪啪啪啪的声响,听着这些声响,使人感到了浓浓的年味。
这个年代的春节,最隆重的节目是祭祀祖先,提前三天要沐曰身。大年初一,一早就要到宗庙祭祀。此时已经有了熬年的风俗,大年三十晚上,刘谦和葛玄、魏雄他们,在一起闹了一个晚上,发现了一个不好的现象,猛猛学会偷酒喝,不到三更,它便趴在地上酣睡去了。
鸡鸣三遍东方微亮,刘谦在仆人的簇拥下,孤零零一人在宗庙跪拜祖宗。看着烟雾缭绕里的牌位,刘谦心中默念,刘家的列祖列宗,望你们保佑我,等段时间,我会想办法让刘谦的骨骸,回归章陵祖脉。你们就把我看做刘家的养子,我和我的后代,都将传承西鄂刘家的血脉,相信我,我一定能够使西鄂刘家发扬光大,再造辉煌。
整个祭祀过程,沉冗繁琐,宗庙内只有刘谦一个人,除此以外其余人等不能进入,刘谦只有一趟趟来回穿梭,祭祀结束时,已近中午。
之后的几天,则是走亲访友的日子,刘谦抽空拜访了羊续。他终于见到,无数次想象中的大鱼,也许是时日已久,那条鱼呈黑灰色,干瘪得使人联想到木乃伊。刘谦想,如果请羊续在鱼身上签个字,再请人炮制一番,流传后世的话,一定能买个好价钱。
羊续时年四十五岁,中等身材清瘦矍铄,精神很好十分健谈。他说的话十有五六刘谦都不懂,刘谦只有以不变应万变,装出一副认真聆听的样子,微笑对之。
通过和羊续的接触,刘谦明白了一个道理,这种出身世家富有才学,有着自己独特施政理念的中年人,任何忽悠对他们都没用,他们不是热血沸腾意气用事的年轻人,他们饱经风霜精通事故,只相信已经发生且可行的事实。
如果想让他们投靠,你要有名气,非常有名气。有名气还不够,你还要做很大的官,很大的官,依旧不能使他们信服,你还要有,使他们心悦诚服的政见,并且还要经得起实践认证。眼下,包括最近几年,刘谦都不会有这些条件,不过,这次拜访羊续,也算是了结了,刘谦前世对羊续的仰慕之情。
离开太守官署时,刘谦这厮还在自鸣得意道:“偶还没疯,只有疯子才会幻想,一个小白衣让两千石的朝廷大员,拜服于地的感人画面。
忙碌又凌乱的春节过去了,等待刘谦的是,更多的琐事要求处理,天马谷的家兵要安排,张瑜的实验室要张罗,汝南的黄巾余部要粮草,军械不足的问题要解决……
中平四年春,二月二日,民间俗称龙抬头,在蒙蒙细雨中,刘谦和何颙、何苗、张机自宛城出发,目的地是大汉的心脏——雒阳。随行的有黄忠、葛玄、文聘,及精挑细选的五十位家兵。
也许是因为,那层亲戚关系的原因,文聘和刘谦走得很近,平时经常到西鄂,找刘谦切磋武艺兵法。为了这次和刘谦一起上雒,大过年的,跟在刘谦屁股后面闹了几天。刘谦最后被逼无奈,便准了他的要求。
“袁仁,我们还会相逢吗?”刘谦目光似冰,遥望着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