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前,刘谦根本没想到,自己会真上战场,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三军统帅。可是,如今的刘谦很压抑,如果不去发泄,只怕他会立即疯了。也许是心底太过柔软,他需要坚强,他需要证明自己是一个男人,一个没有长大的男人需要证明自己。
风声在耳畔呼啸,一个年纪和刘谦相仿的男孩,进入他的视野。握枪的双手在颤动,刘谦的嗓子干涩极了,他的鼻翼在不断噏动,他的心跳“嚯嚯嚯嚯”,跳动地像一匹小马达,浑身毛孔冒出黏稠的汗水,湿滑地差点握不住银枪。
“杀!不杀!杀!不杀!”
战马追风掠过男孩时,刘谦闭上了眼睛,脸涨得通红,他下不了手,他为自己而羞耻。
猛然,刘谦感到大腿上传来刺骨地疼痛,睁开双眼,看到一双冷漠的眼神,冷漠得仿佛他们之间,有着千年仇恨,当追风带刘谦离开的瞬间,刘谦看到那冷漠面孔飞了起来,只听到陈武骂道:“我C你祖宗十八代,你这不是给老子上眼药吗?敢刺我主公,活腻了!”
“主公,刚快停下来包扎一下,你可是三军主将。”
刘谦仰天大笑,笑得眼泪都流了下来,“白痴?三军主将是个大白痴!战场之上还婆婆妈妈,讲究着狗屎一般的慈悲,我TMD真是天下第一白痴!
说心里话,刘谦十分同情他们,如果是幸福美满地生活,谁愿意造反?造反还不是活不下去了。可是,今天刘谦明白了一个道理,战惩是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这是刘谦穿越之后,学到最生动的一课。
白发苍苍的老人,不再眨眼,杀!年富力强的中年,不再眨眼,杀!头发还没挽起,依旧扎簪的少年,不再眨眼,杀!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手中银枪化为一条蛟龙,划起道道残影,不再保留,全力以赴,眼前再也不分人的年纪面孔,只要是敌人都该死。
“我太阳,主公你也太神武了,好歹留下两个,我跟着你不是看表演的!”
“求求你了主公,到现在我才杀了两个,传出去,江湖上的朋友还不笑死!”
刘谦埋头苦杀,对陈武的话充耳不闻。
“主公,快看,贼军崩溃了,越骑营正在四处驱散人多的地方,不让他们重新集结。主公看!东方4到没有,贼众中军大旗朝东方逃去,我们快追!”
大约有一半的败军,随着张汤的中军大旗,朝东方撤退。
“哼哼!最怕你不去荥阳,去了,你会知道,那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你们飞下场只有继续逃窜。”刘谦心道。
“刘庆,速传军令,越骑营留下五百骑,追杀四散的贼兵,其余的追杀张汤,步兵和弓弩兵杀尽残留的敌人,而后打扫战场。”实在没有办法,刘谦用手按住伤口,使疼痛压制呕吐感。而后,刘谦没有说话,只把银枪向东一挥,他怕只要一张嘴,就会控制不住,立刻呕吐。银枪挥舞,刘谦带领大家奋勇搏杀。
汉军一路追击,杀人盈野,张汤军兵败如山倒,毫无抵抗意志,只管没命逃散,把后背留给汉军,汉军随心所欲的杀戮着。只是贼众人数过多,杀完一层还有一层,到处都是死尸,到处都是鲜血,到处飘荡着惨叫。
杀!杀戮没有商量。
杀!刘谦的眼睛早已经红了。
杀!男儿当自强,男儿当杀人。
接近中午,汉军才前行了十几里路,终于,前方出现了手提着铁质武器,身上披挂着薄铁皮的张汤军,他们都是张汤手中的精锐,张汤的亲卫队。
“兄弟们!前面就是张汤的亲卫队,加把劲,活捉张汤者赏百金!”刘谦声嘶力竭地叫道,实在太累了,杀人杀得手软,大家都是一样,还是提点大家感兴趣的东西,比较实在。
“嗷嗷嗷嗷!”
越骑营和亲兵从新抖擞精神,焕发斗志向张汤追去,距离一点点拉近。离张汤的中军还有三百多步,大家脸上露出心照不宣地笑容,正在这时,异变忽生。
一支骑兵猛然间林间窜出,借助斜坡冲了下来,冲在最前边的是,一位壮硕的黄脸首领,他哈哈大笑道:“奉主公将领,魏雄霸在此恭候多时!张汤贼子纳命来!”
魏雄手臂一挥,五百家兵举起臂张弩,惨叫声倾时在张汤军响起。刘谦无奈地摇摇头,训练的时间太短,又急需使用,家兵的表现和同样运用臂张弩的北军越骑营相比,连菜鸟也算不上,只是一群肉鸡而已。
可是,瞎猫碰到死耗子,敖亭地势狭窄,贼众拥挤一团,箭靶子过多,家兵不虞射不到敌人,射死地不多,射伤却有不少,张汤军刺激耳膜的惨叫声,可以和方才越骑营出阵时,取得的成绩有得一拼。或许是错有错招,瘆人的叫声霎时间传遍了战场,张汤近卫稍微鼓舞起来的战意,再次崩溃,众人只恨少长了两条腿,你推我拥四处逃散,战场顿时乱做一团。
“杀呀!兄弟们,立功的时刻到了,主公等着我们前去领赏。都给我放机灵点,别堕了刘家的威风,主公可在看着我们!”魏雄取下大刀,身先士卒朝贼众扑去。
原来,刘谦早就派人勘察了附近的地形,敖亭是去荥阳必经之路,而去地形较窄,适合伏击。而张汤如果失败,一定会派人在此阻击。于是,魏雄的军令是在敖亭埋伏,等大军击溃张汤军后,有他展开第一次伏击,利用他惊人的爆发力,粉碎敌人阻击的图谋,在张汤的心脏上,狠狠地捅上一刀,让张汤军没有整顿队伍的机会,而后尾随张汤,一举夺下荥阳。
一道绚丽的刀光闪过,一个贼兵整个身体被劈为两半,下一秒,两颗脑袋飞向天空,四只眼睛委屈地睁得老大,他们不相信,不相信世上竟有如此高超的刀法。
鲜血染红了魏雄的全身,他张着嘴巴哇哇大叫,浑身爆发着浓郁地逼人气势,他仿佛已经疯狂,手中的大刀每一次挥动,刀下只剩下破碎的尸体,鲜血随着他而流动,灵魂因他而失去,他就是魏雄魏雄霸,而他参战时间不过三分钟。
越骑营那位骑都尉张着大大的嘴巴,他手下的骑兵也失神了,忘却了,这里是杀人盈野的战场。
“众军听令,集中精力击杀阻当道路的贼兵,大家一鼓作气,活捉张汤!”刘谦一路大声疾呼,只是可怜了他那受伤的大腿。
“诺!”
“诺!”
也许是边走边叫的原因,大家的回答凌乱得很,可是刘谦非常满意,那些骄傲的越骑营,这次回答得挺认真,看来他们终于在心里边,承认了刘谦的领导地位。
刘谦奔到魏雄旁边,大声叫道:“追杀张汤要紧,杀些小兵何用?”
魏雄听到后,放弃了几名逃亡中的贼兵,放慢马速等刘谦靠近。伸手抿去脸颊上面的鲜血,很是憨厚的笑了笑道:“立功呗!清荷说了,只要俺立下大功,她同意和俺约会。”
“我太阳!你就不会说些主公英明神武什么的,C!偶鄙视你!拼死拼活的卖命,只是为了和清荷丫头约会?会不会是偶讲的爱情故事太多,这家伙中毒了。”再看魏雄骑的战马,换成白色了,“靠!凭你还想做白马王子?”
刘谦做深思状,而后认真说道:“这样呀,那你可要努力,只要全力以赴,活捉了张汤,那时——你一定会成功的!”
魏雄大喜道:“多谢主公指点。”之后“嗷”的一声打马飞奔而去。
刘谦心下暗笑,这个魏雄真是没治了。
荥阳城西城门前,张汤带着亲卫队数百骑,正在大叫:“快开城门!本将军回来了!”
在他后边两百五十步,魏雄吼道:“张汤莫走!雄霸借你脑袋一用!以后必当重报!”
“我太阳H咳咳!”有这样说话的吗?什么借不了,偏偏借人家脑袋,脑袋是什么玩意,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玩意能借吗?”刘谦猜想张汤听到后,一定猛地抖起王八之气,破口大骂魏雄这个疯子。不过,魏雄这次把刘谦害惨了,忍不住张嘴大笑时,滚滚黄沙毫不留情,钻到刘谦的嘴里。
果然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的肉鸡,城门吱呀呀打开了。
说错了,还是有几分见识的肉鸡,张汤分出三百多名骑兵,前来阻止魏雄。
可是,他们能挡着,陷入暴走状态的魏雄吗?答案是,不能。
暴走的魏雄,好像化身为利剑,一路尽情挥舞着大刀,刀下没有一合之将,刀下没有一个完整的尸首。
只见魏雄把大刀抡圆,一招“大漠落日”砍断七八支兵器,毫不停留,一招“力劈华山”把一名贼兵连人带马劈做两半,鲜血溅起两尺多高。越过死尸,一招“横扫千军”斩断,出现在面前的两名贼兵,惨不忍睹的内脏,随着刀势抛到几个贼兵脸上。白马踏陷已没有下体的胸膛,魏雄刷刷两刀,又结束了两边偷袭者的性命,长刀返回,磕飞将近甲胄的长矛,顺势用刀背砸烂了他的脑袋
没人可以阻止魏雄前进的脚步。
魏雄身后的家兵赶到了,刘谦和亲兵赶到了,越骑营赶到了,剩余贼众遭到汉军地蹂躏,等待他们的只有一个结果,死!
魏雄把长刀舞地风丝不透,挡开城墙上射向他的箭雨,吱呀呀,关城门声音,清晰传播到魏雄耳中,魏雄双腿击打马腹,白马吃疼不住,疯狂一般向着城门驰去。城门还有两马宽度就要合拢,魏雄终于跑到近千,他虎吼一声,双手血管贲张,握紧长刀,狠狠地劈在城门上面。“嘭嗵!
“咔嚓!”
巨响之后,又传来几声闷哼惨叫,魏雄凭着一人之力,把城门劈开一个大洞,余力之下,左城门张开了四尺有余。
魏雄一马当先冲到城内,其后的刘家家兵蜂拥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