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仓城下,旌旗飘扬号角悠扬,凉州骑兵来回在城下巡梭着,他们发现龟缩在茂陵的大军,今天终于到达了陈仓,而加强了人马打探情报。
陈仓城名义上是城,实际上只是一个利用山势修建的石寨,地势相当险峻,是个易守难攻的隘口,荡寇将军周慎就是依靠这个险地,用八千步兵生生的西凉二十几万大军挡着陈仓之外,不得踏入关中半步。
这位须发皆白的老将军,正在沉着调度士兵,据守在关隘的每个地方,正是因为有这位身经百战的老将在此镇守,刘谦和贾诩才可以轻松的在三辅做那些小动作,不虞陈仓失守。
几天前老将军对刘谦大发脾气,等刘谦带着他到军营转了一圈,对他大抵透漏战术计划后,老将军笑着说:“行呀小兔崽子,倒有几分手段,看来你没骗我,情况基本和信上说的一样。一个月不到,这些新兵蛋子倒也训练地人模狗样,加上支持大战一年的粮饷,这次一定要把叛军打回凉州,消除凉州不稳之患。”
后来刘谦才知道,老将军病了,在古代,六十多岁的人生起病来,是一件相当可怕的事情,老将军害刘谦这个黄口小儿,在他去后镇不住场面,这才亲自到茂陵发飙,希望在他有生之年击破叛军,不想带着遗憾去见列祖列宗。
西凉叛军在几次猛攻陈仓,丢掉两万多人马之后,变得聪明起来,近些天忙着打造重型攻城器械,没有对陈仓展开大型攻击。今天看到朝廷大军来到陈仓,又看到了野战的希望,一列列西凉铁骑从远方驰来,就像一块块黑云快速的压上来。
周慎咳嗽了两声,瞪刘谦一眼道:“人家来试你的深浅,你的面子不小嘛,足足来了**万。”说完对着董胖子嘿嘿笑了几声。
这一个老鸟,从刘谦的笼统计划里,看出刘谦有对董胖子不利的意图,此刻在他心中,已经为董胖子默哀了。不过,他不会去提醒董胖子,以前为了军功他和董胖子没少闹摩擦。
半个时辰之后,西凉骑兵列好了军阵,只见从中奔出来二十几骑,中间一人长相颇为斯文,虽在两军阵前也没带甲,仍然穿戴着标准的士人长袍。
二十几骑中,一员保护王国的大将比较引人瞩目,此人剑眉虎目狮鼻虎口,身材壮硕异常,身高估计有一米**,标准的一员虎将。周慎说中间文人装束的就是凉州名士王国,如今是叛军的首领,王国旁边长相英武的大将叫做马腾,刘谦不得不侧目于马腾,不世猛将马超的父亲,历史上有名的大军阀。
西凉军对于大汉的强弩很是忌讳,王国一众来到城前,两百五十步的地方停了下来,开始的对汉军实行理论教育,主要的内容是十常侍是如何的败坏朝政,如今闹得大汉民不聊生,总之,不除去十常侍,天下就不会太平,而他们就是代替天下人伸张正义的正义之师。话语十分有煽动性,可惜的是他离城墙有点远,声音又太小,汉军士兵都听不清楚。
刘谦看王国还在城下做着无用功,对黄忠说:“师兄,可有把握?”
黄忠淡淡一笑道:“十成。”
借助旌旗掩护,黄忠轻轻举起落日神弓,搭弓上弦,弓弦渐渐拉满,黄忠的神色也凝重起来,别人不知黄忠为何如此凝重,身为黄忠师弟的刘谦怎么会不知道,落日神弓不是一般强弓可比,弓身自带加重装置,如果舍弃高速连射,神弓可以调整为八石,射程自然加强到五百步,如今黄忠拉满的就是调整到八石的神弓。
无声无息,正在长篇大论的名士忽然带着鲜血飞了起来,而后看到带血的箭羽,深深钻入他身后的土地中,这是,空气中才传来一声凄厉的箭啸,凉州名士王国带着血淋淋的半边颈项,诡异的把脑袋伏在地上,再也无法享受五月的空气。
马腾眼眦欲裂,一手指挥着众人抬走王国的尸体,一只手指着城池大骂:“暗箭伤人的鼠辈,有种出来明刀明枪的厮杀,只会像王八一样藏在龟壳里,见不得人的东西!”
黄忠正要举弓,刘谦摆手道:“够了,射杀敌酋可是首功,此人留着还有用处,就放他一马如何?”
果然,叛军战中立刻响起鸣金声,马腾悻悻地带着不甘回到本阵,不多时叛军便陆续撤了回去。
黄忠一笑道:“看来师弟最近长了本事,什么时候把战略部署给我说说,看看师兄能否帮你参详一二。”
刘谦心道:“看来最近玩神秘主意玩过了,也是给他们交底的时候了。”当下笑道:“非是小弟故意隐瞒,主要是我答应过舅舅,军机大事以机密为主,君子自当信诺,不可言而无信。舅舅说大战之时方能说出整个计划,这样好吗?今晚我们几人就此事先开个小会如何?当然,这也怪小弟考虑不周,大家都是我什么人,那里会泄密,以后再也不会如此隐瞒师兄,望师兄莫怪!”
黄忠颔首道:“军机大事岂可无密,贾先生说的不错。男儿以诚信为先,师兄怎会怪你,只是怕你年少气盛思虑不周,只知道一味玩出奇制胜,兵法云:以正合,以奇胜。士兵没有好根基,一味玩奇兵,稍有差池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望着黄忠真挚的面孔,刘谦上前握着他手道:“谢师兄。”
第二天一早,叛军便上前挑战,刘谦和几位相视一笑,看来昨晚的小会没有白开,会上黄忠提出,西凉叛军回去后,一定会采用哀兵之计激励士气,今天必会前来挑战,看来昨晚制定的“以正合”要派上用场了。
城外一名武将远在三百步外大叫:“哪个长着卵子的胆敢出来和爷爷一战!只会偷袭的鼠辈!让你们见识一下凉州的男人,哈哈哈哈!”
刘谦不去理睬城下嚣张的叛军,九成九的可能他会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对着董卓郑重一礼道:“听说将军的凉州铁骑威猛之极,下官麾下众将愿意应战,不知将军可否派出虎狼之师前去压阵?”
董胖子嘿嘿一笑道:“廷益呀,不是本将小气,实在是早已经和何车骑说好了,这次前来相助的五千骑兵,都是熟悉凉州地形的老兵,他们的战力已经有所下降,可是大军到达凉州后,他们发挥的价值可就大了,有北军在此,他们根本不值一提。”
看来李儒虽然去了凉州,可是走的时候也没少合计,董卓说的好听,还是怕刘谦设计玩他,不过这次他可要失算了,只怕他会为今天的谨慎而后悔,因为他的举动再次落入贾诩的算计之中。
刘谦转回身,王八之气大发道:“何人前去应战?”
魏雄典韦黄忠上前道:“末将愿往!”
“黄忠、魏雄、典韦听令!”
“末将在!”
“点精骑一万出城应战,不要堕了我军威名!”
“诺!”
按照昨晚商议结果,有三位虎将大量杀伤叛军武将,而后在叛军士气跌倒低谷时,趁机带军掩杀,从而大胜一场。
汉军出城还没有展开阵势,典韦便提着双戟哇哇地杀向挑战的敌将。
西凉武将看到典韦朝他而来,大声叫道:“爷爷是凉州大将梁望,手下不死无名之辈!”
典韦哇哇叫道:“西凉小狗,到了阎王那里不要记错,大爷乃是陈留典韦,绰号‘平霸王’,受死吧!”
只见典韦纵马来到梁望跟前,话音未落,一只特大号手戟重重磕开梁望手中大刀,另一只毫不客气地掠过梁望的身体,斜着把他劈为两半,鲜血及内脏散了一地。
两军先是鸦雀无声,随之汉军响起迟来的鼓声和震天的欢呼喝彩,原来还有一点惧色的何苗立刻笑逐颜开,乐得合不拢嘴,而董卓瞪着眼睛仔细打量着,正在憨笑的典韦,眼中流露出招募之色。
三通鼓还没有停歇,西凉阵中猛然飞出一骑,待三通鼓罢听到那人叫道:“丑鬼!还我弟弟命来!”
待到近前嚷道:“丑鬼记牢爷爷的姓名,我乃西地刀王梁兴是也,今天一定用你的人头祭奠弟弟!”手中先挽个刀花迷惑典韦,之后一招力劈华山直向典韦的脑袋。
典韦哈哈大笑道:“真是好兄弟,来吧!俺送你一程,让你兄弟在黄泉路上有个伴,免得寂寞!”
看着对方大刀迎头劈来,没有躲避也没玩花哨招式,只用双戟狠狠地砸向大刀,梁兴在马上晃了几晃,险些掉下马来。这时他才明白,拼力气绝对不是典韦对手,当下把手中的大刀舞出一片白光,刀刀不离典韦的要害,就是不让手中的大刀和手戟相撞。
几合之后典韦勃然大怒,也不要什么招式,只把双戟舞地呜呜作响,常言道:一力降十会。叮当的兵刃撞击声不绝入耳,吃了亏的梁兴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既然知道典韦不是他能够战胜的,再也不提为兄弟报仇之事,用发抖的右手取下马鞭,狠狠地击打战马打算逃回本阵。
典韦大笑道:“俺老典说话向来算数,既然答应让你们兄弟相会,就一定成全,手中一支手戟直向梁兴飞去,梁兴“哇地”一声大叫,一口血雾从口中喷出,歪着从马上翻下来。典韦打马飞快的跟上去,一个“猴子捞月”把手戟拔出来,向着西凉军挥动几下,而后慢慢的驶回本阵。
西凉叛军或许被典韦非人的杀戮震慑住了,好久没人前来应战,魏雄适时的换回了典韦,魏雄霸到了两军战前吼了一嗓子:“你们还有没有男人啦,带卵子的给我滚出来,让俺魏雄霸也开开利市!”
也许是魏雄的嘲笑使西凉叛军恼羞成怒,西凉军中一阵喧嚣,一个看似非常凶猛的武将越阵而出,可惜的是在魏雄铺天盖地的威压下,魏雄一招便把他砍成两段。
西凉叛军被彻底激怒了,这次从阵中奔出七八个武将欲围攻魏雄,这个时候黄忠动了,落日神弓一次飞出三只夺命箭矢,而后催马向前接过三名西凉武将,典韦那甘落后,也是唔呀呀挥动双戟奔了上去。
难耐心中驰骋沙场的冲动,刘谦大叫一声:“子烈l随我一起冲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