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鞭挥舞马臀,曹纯就想和夏挥拉开距离,如果让夏挥前来缠绕,自己恐怕是跑不掉了。
曹纯看夏挥等人然而朝芳林门靠去,自己已经和夏挥拉开两百多步距离,心中稍稍安定一些,随后,他马上紧张起来,少年人居然对着自己追击而来。
原来,魏延等人想硬闯芳林门,不想人群中的夏挥指着曹纯背后大叫二皇子,魏延确定之后,挥刀将夏挥的脑袋削掉,随后下达了追击曹纯的命令。
小魏延知道,刘谦属于大皇子刘辨一系,而天子和董太后却想立刘协为太子,眼前如此良机,魏延怎么会让他从眼前溜走,魏延下令,两人一个不留。
刘谦刚刚和李冰分开,正想进殿和刘宏进行一场谈判,有人快跑而来,对他报告:“报虎贲中郎将,曹纯将二皇子带出北宫!”
刘谦心中大惊,脸上却没有异样,只是简易的对徐晃交代几句,随后带着李冰魏雄快马向芳林门而去。
看着身下疾驰的汗血宝马,刘谦翘着嘴角寻思,自己有七成的把握追上曹纯。
“两百步的距离,想要追上有点难度,可惜,我的箭法还没大成,不然我们根本不用追击。”黄叙幽幽一声轻叹。
众人闻言,不由为此有点担忧,他们方调转马头,就见猛猛一声狂吼,如离弦之箭一般猛扑向前。
曹纯的马匹在猛猛的吼声中人立而起,曹纯心中大急。他急切之间,再也顾不得爱惜战马,咬牙抽出钢剑,剑尖对着马臀刺去。战马吃疼不过,嘶叫着,疯一般朝前狂奔。
少年们见猛猛发威,心中一阵大喜,看到曹纯的反应之后,又是齐齐一声叹息,这次挑战估计有难度了。
叹息还没发完,就见猛猛也疯了一般狂飙追去,少年们一阵目瞪口呆,猛猛竟然将速度提高一倍,把他们远远丢在后边。
从猛猛发力,不到四息,猛猛就靠近了曹纯,猛猛不顾曹纯恐吓它的钢剑,它伸出右臂,右爪之上的指甲像钢刺一般刺进马腿,随着又一声狂吼,猛猛将战马拎了起来。战马连带战马上的两人,一齐向天空飞去,随着猛猛的挥臂,连马带人像炮弹一般,砸向一面砖墙之上,小刘协的脑袋恰好撞在砖墙之上,当即满头鲜血四流,不见声息。猛猛没等曹纯反应过来,钢爪蓦然刺进曹纯的胸膛,钢爪缩回来时,钢爪中握着一颗散发着温热的心脏。
小巷中人们不多,都被猛猛惨烈的手段吓得魂飞魄散,胆小的吓得软在地上只会尖叫,胆大的惊呼着狼奔犬突。
猛猛见曹纯两人没有气息,傲然转身,把手中的心脏摊给众人观看,只见猛猛熊掌上白色的细毛,早被鲜血染红,滴滴鲜红的血液顺着细毛向下淌落,熊掌的中心是一颗散发着热气的心脏。
魏延众少年身上禁不住冒起一阵寒气,一时间僵持在哪里,不知说些什么。
急促的马蹄声从远方传来,猛猛猛然舍弃心脏,雀跃着弹跳起来,发出孩子气的低声嘶鸣,远方传来刘谦的声音道:“魏延!猛猛!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刘谦的到来使孩子们高兴之极,见刘谦安然无恙,大家放下了方才的担心。他们虽然胆大,终究是没长大的孩子,刘谦的到来,他们心中就有了主心骨。
待刘谦得知曹纯小刘协横死之后,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如果让刘宏得知小刘协的噩耗,估计就不会配合刘谦的演戏,小刘协可是刘宏的心头之肉。
刘谦并没有责骂魏延,反而微笑着夸奖众少年一番。作为上位者,不能被自己的情绪所左右,只要属下做得对,上位者必须给予褒奖。而魏延等人,在那种情况下,做出的选择很真确,他们及时为刘谦处理了麻烦,不然刘谦后患无穷。在刘谦心中,单凭少年们的功绩,就是封侯也不为过。
刘谦夸奖少年们的同时,他来到小刘协身旁,他简单的检查了一下,心中很是为难。小刘协已经没有呼吸,可是眼中瞳仁还没有散去,刘谦肯定,小刘协此刻的情形属于假死。
如果他抛开宫中的大事,全力抢救的话,有七成的把握可以救活小刘协,不过他眼下最缺的就是时间,他必须将重心锁定在宫中。
正当刘谦想把小刘协交给死神的瞬间,从小巷的岔道中传来急促的奔跑声,刘谦判断,来人是两位,其中一位颇有几分功力,他轻轻将小刘协交给黄叙,随后抽出战马之上的银枪。在刘谦发现的同时,魏雄和李冰早就做好了战斗准备。
岔道中奔跑出两人,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一位二十几岁的青年,老者见到刘谦等人的阵势,犹豫一下解释道:“我们方才听到有人惊呼此地有人受伤,我们师徒就前来瞅瞅,看有没有需要救治的伤员?”
“你是谁?你有救治他的本事吗?”刘谦指着小刘协道。
“鄙人姓华名陀,字元华,是一名医匠。至于这位小孩的伤势,我看过之后才能确定。”
“哦!原来是一代名医华元华,小子这里有礼了,望先生务必救活二皇子。”刘谦郑重一礼道。
“这——”
“不瞒先生,在下虎贲中郎将刘谦是也,今天在下发动了宫变,在下准备劝说陛下禅让皇位,而陛下基本上也同意了。而暴徒却趁宫中混乱之时,私自劫持二皇子,惊慌失措之下,不小心失手,将二皇子甩下马来。二皇子头部重伤。该说的在下都告诉了先生,在下真心待你,望先生也及早做出选择。”
“你、你你、你——”
“君疾可除,国病难医。眼下我要医治国病,而陛下的身子骨也甚为要紧,先生可以为陛下诊治,看看陛下是否只有两年寿命。不然,两年后陛下驾崩之时,有些人会不这么想,会将陛下的驾崩归于我的身上,故此,我很需要先生的帮忙。”
刘谦话音落地,一众少年就把华佗师徒围在中间,顷刻间,刀剑生辉,寒光逼人。
华佗长叹一声道:“中郎将所言不假,鄙人几年前已为陛下诊治过,陛下的寿命只有两年左右,鄙人这次前来就是为了劝谏陛下。算了,我们来的也巧,二皇子老朽自然会尽力救治。罢了!今后就唯刘虎贲之命是从。”
“好!那就拜托给先生了,魏延!替我照料好先生!”正要离去,粘人的猛猛死咬着刘谦的衣襟不丢。
刘谦无奈拍着猛猛的脑袋说道:“好、好、好!你这次立了大功,赏你和我一起进退,好吗?”
猛猛乖巧的丢开刘谦,斜视着刘谦胯下的汗血宝马,拍拍它的后背。
刘谦将心中的烦忧全部抛去,畅笑道:“我们是兄弟呀猛猛,这样不大好吧?”这厮口中说着不好,身子却轻巧的飘到猛猛的背上,随后对着大家很是嚣张的大笑起来。
李冰见此,爱恋地瞥他一眼,柔声劝导:“廷益不要胡闹了,好不好?宫中还有大事等待处理。”
刘谦这次收敛笑意,银枪一指北宫,高叫:“猛猛出发!”
刘谦在雒阳城兵变之时,雒阳东方的荥阳城外,有几辆马车行进在狂风之中。
为首的是一辆红漆宽檐的公车,所谓公车,自然是各地知名的士子,被国家征辟时所乘用的专车。一般来讲,能够让国家用公车方式选用的人才,具为名士。
马车之中端坐着一位五十几岁的男子,相貌看起来很是普通,可是此人全身散发出无形的儒风,这是一种难以言传的特殊气质,非破万卷者,不能养其气。
车厢虽然密封的很好,但是不能抵御外边刺骨的寒气,车中其他几位都被冻得缩着脖子,双手都藏在宽大的衣袖之中。
老者却对这种天气毫不在意,他手中拿着一卷颜色发暗的竹简,正看得有神,时不时,会从他冻得乌紫的唇间,轻轻发出几个音节,眉梢会传出几丝欣喜。
良久之后。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老者将书简卷起,感叹道:“孟子言论,之所以不得君上之喜,尽在于此。如果君上知晓其中大道,天下无忧矣!”
跪坐在门边的一位太守模样的人道:“单凭康成兄大才,必定能劝说陛下,到时候,康成兄荣华在身,千万不要忘了我呦。”
老者淡然道:“如此说来,郑玄还要感谢太守的千里相陪。”
太守干干一笑道:“康成兄不要再生气了,不是我一路护送,你这会只怕又回到青州了。我知道康成兄的气节,但是望你也为我考虑一二。康成兄名满天下,陛下不敢处罚与你,可是我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望康成兄成全,在高密之时,我可曾亏待与你?康成兄只管面见陛下,之后的事情,就和我没关了。”
郑玄轻微摇头,随后拉开窗子,将目光投向窗外。窗外彤云密布,天色更加阴暗起来,刺骨的北风随着窗子,猛然灌注进来,众人禁不住打个哆嗦。
郑玄的一个学生见此劝谏道:“老师,注意您的身体,老师你看!落雪了!”
郑玄目光注视着零落的雪花,悠声说道:“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