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举一边疯狂奔跑着,一边回头打量后边紧追不舍的汉军,不免一阵心惊肉跳。脑海中不断回放着不久前汉军彪悍的表现,口中苦涩之极。
乌桓骑兵见汉州骑兵从背后杀来,并不是太过惊慌,他们看到汉州军的人数只有他们四分之一,当即就有四万名骑兵迎向汉州军。张举盘算双方实力对比,也没把两万多名汉州军放在眼中,在他看来,近十万名乌桓骑兵加上他手中的八万步兵,收拾刘谦轻松之极。
可惜!他失算了,间隔三百步,他看到暴雨一般的弩箭,永不止息的弩箭!
由于两军对向相击,汉州军三百步发射的弩箭将乌桓骑兵前边几排一下子抹杀干净。后续的乌桓骑兵在密集在弩雨中,就像扑向火焰的飞蛾持续的消融着,一点一点消失。
四万乌桓骑兵在两刻多时间中,被汉州军连弩消灭了一半。汉州军是以全线出击的形势铺满六七里的大地,看到两军距离一点点拉近,两军终于撞到了一起,张举终于松了一口气。只要展开肉搏,汉州军就失去了连弩的优势,如此一来,最后的胜利绝对属于他们。
眨眼功夫,张举瞠目结舌呆若木鸡。
他看到万余汉州黑甲骑兵肩膀夹着长矛,旁若无人的将乌桓骑兵穿成糖葫芦,他看到丢弃长矛的黑甲骑兵换上了长枪,长枪穿满乌桓骑兵后随手丢掉掏出马刀。就是不提他们的武器,他们一身黑色盔甲仿佛生有魔性,乌桓骑兵的弓箭兵器总是不能给他们造成伤害。他们的战马前边披着重铠,身量更加高大,速度比乌桓骑兵更快,纵使战马对撞倒下的偏偏是乌桓骑兵的坐骑。
其他是三支骑兵根本就不和乌桓骑兵接触,他们绕到乌桓骑兵的侧翼,游走着不断地用连弩攻击。乌桓骑兵派出攻击的小队,都被遮掩天空的黑色弩雨粉碎。乌桓骑兵除了向远处逃遁,以求避开之外别无他法。
骁勇的乌桓骑兵布满了战场,可惜他们不是进攻而是躲避逃跑,乌桓骑兵糟糕的表现给张举提了醒,使他下定了逃跑的决心。为了生存的几率增大,他和张纯各带一只人马分别逃路,目的地是老巢渔阳城。
公孙瓒兄弟和刘关张因为刘谦突然的出击,吸引了绝大多数乌桓骑兵的注意,而使他们数百骑兵借机突围而出。
一众人匆忙跑出战场,寻到一处高地瞭望。见汉州军如此骁勇善战,将方才不可一世的乌桓骑兵杀得凌乱一团,乌桓骑兵在汉州军骑兵面前没有还手之力,几人的脸上都不好看。他们怎么能够忘记不久前对刘谦的耻笑怀疑,他们感到没有见过面的刘谦狠狠摔了他们几个大嘴巴,脸上火辣辣的难受。
“今日我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以前的自以为是有多么的可笑!”在北疆骄傲纵横数载的公孙瓒瞭望着赛若猛虎的汉州军,眼中闪动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刘备不动声色说道:“刘廷益只是依仗连弩之威,抛却连弩伯珪并不比他失色。”
公孙瓒摇摇头,叹口气道:“玄德不要安慰我了,斥候回报贼军在燕山中设下三道关卡,派了一万重兵把守。刘廷益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在不惊动张举贼酋情况下来到这里,足见他的胆量和战力。”
刘备说话时微微皱眉的关羽,听公孙瓒说完惊道:“骑都尉所言不虚否?若真是如此,可见刘廷益善战之名不是虚言,从易城到这里只用四天堪称奇迹。”
大嗓门张飞哈哈大笑道:“俺张飞服了刘廷益,俺老张可是从燕山中走过几遭,山路崎岖不说,单说那三个狭窄的山口,乖乖!没有十天半月不破上三万条性命可攻取不下!加上易城到燕山需走两天时间,要是俺最少也得花费半月。刘廷益简直是飞过来的。”
公孙瓒点点头,羡慕道:“你们注意看,刘廷益全军人数最少还有两万五千,我甚至怀疑他没有折损一兵一卒,真不简单I惜我想破脑袋也猜不到他是如何办到的。”
公孙瓒猜不透的问题,也让张举苦恼之极。见汉州军停止了追击,回去收拾四散的逃兵和俘虏,张举就开始考虑这个问题,一直回到渔阳也想不出来。不过,为了保住性命和生存的本钱,他只好暂时将这个问题置于脑后,尽力安抚跟随他逃回的三万步骑。
说实话,看到八万大军只剩下三万,张举上吊的心都有了。此时,只好期望丘力居调来更多的乌桓骑兵,只好寄望驻扎在冀州防守的五万兵马暂时撑得住,希望会有等多的逃兵回到渔阳城。
刘谦看到乌桓骑兵和张举军逃跑,为了不使他们集结起来反击,只好让汉州军尽力驱散他们。当看到他们被追杀得失去集结希望后,就回头开始收拢叛军,这些人是他未来棋盘上举足轻重的棋子。
一路上一人双马,除了兵器铠甲粮食饮水,带的马料并不多。控制马料情况下,每匹马只吃八分饱,因此战马都没有保持最佳状态。为了出击迅速有力,刘谦让汉州军在十四里之外就全力奔驰,随后又激战了大半个时辰,之后又追击了近一个时辰,战马即将脱力了。
一个喜剧在燕赵大地上上演了,两万多汉州军押解着比他们多出两倍多的俘虏,缓慢向蓟城行去。此战,俘虏乌桓骑兵两万六千三百五十三人,张举叛军四万四千六百四十八人。重要人物有乌桓首领丘力居的堂弟蹋顿和叛军弥天将军安定王张纯。
蹋顿原本率领八千骑兵追击公孙瓒,后来见大哥丘力居上场,不敢与丘力居争功,只好收拢被公孙瓒截散人马。刚刚整理完毕,就见汉州军杀了上来,义无反顾的带着人马迎了上去,却被连弩将他差点射成刺猬。战后,被乌桓骑兵认出来,昏迷中的他变成了俘虏。
至于弥天将军安定王,一心想做天子的张纯,他就属于倒霉人士了。张举和丘力居慌忙中丢失了旗号,虽然使手下更为混乱,可是没有显示身份的大旗,都保住了性命。而倒霉的张纯却妄想保持本队不散,借用大旗指挥属下的行动。这原本也不算什么,就算刘谦本人在,军队马力即将过支时,也会放张纯一条生路。比较遗憾他碰到了魏延三个小家伙,他们那里会顾及那么多,一鼓作气势如虎,最终将张纯这条大鱼逮了回来。
这次战斗中,取得的成绩固然喜人,不过刘谦还是感到痛心。毕竟敌人的人数过多,而每人携带的弩箭有限,加上混战哪有不伤亡的道理。此役汉州军战死八百六十二人,伤四千七十一人,伤亡率接近了五分之一。
使他想不到,由于刘宏实现了少年时代的梦想,对待刘谦的神情从伪装亲热变得真心起来。初始,刘宏对刘谦恨之入骨,毕竟一下子从掌控全国生死的天子,一下子变成阶下之囚,谁心中也不舒服。
随后,刘谦除了限制他接近女色之外,对于其他事情尽量满足他的要求。时不时改装带他去市场转一圈,遇到他想要的东西,不管有用没用一股脑给他买回来。时间一长,刘宏感到这种生活也不错。要知道刘宏小时候贫穷怕了,心中总怕失去对财宝的拥有,心中一直没有安全感。而今他不用操心赚钱只管尽力挥霍,刘谦就像一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库,让他焦虑贫穷的心情得到很好的医治,对刘谦自然产生了一点依赖。
当然隔阂还是存在的,不过比起去年对待刘谦的态度而言,足足上升了一大截。他最担心刘谦有天会将小刘辨踢下台,虽然刘谦在他面前发过重誓,再三申明刘谦不在乎天子宝座。为此,刘谦给了他三个承诺,而今刘谦完成了第一个,从刘谦在乎他安慰状况看,他看到未来的一线曙光。
忙完建立军营,安置战俘事宜之后,天色已晚。刘谦推辞了刘虞邀请进蓟城的好意,立刻将张纯提过来审问。
往日白白净净略微发福的张纯,此时非常憔悴,在士兵押解下来到刘谦大帐,没等刘谦问话,跪在地上的他苦楚问一句:“骠骑将军只要回答罪人一个问题,罪人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知道的一切都告诉骠骑将军。”
“说说看。”刘谦冷冷打量着眼前这个鬓角苍苍的男子,避实就虚道。
“请教骠骑将军如何轻松越过燕山防线,还使罪人没有得到一点消息。”
“哈哈哈哈!原来是这个问题,告诉你也不难!”
就在刘谦提审张纯之时,离此百里外的涿郡和代郡交界的冀州中山国广昌,太行山的延脉之内,一骑飞一般向着一个山林之中奔去。
林中,张燕见加急斥候下马,慌忙问道:“到底出了何事?让你们竟敢动用四十里接力急报?”
斥候下马后两腿打软,可他不敢懈怠,急忙说道:“骠骑将军刘谦大破张举和乌桓联军!”
“什么?你再说一遍!”张燕难以置信道。
“骠骑将军刘廷益大破张举和乌桓联军,一路追杀六十里!”
张燕问清详情,呆立了半晌后,蓦然吼道:“再调一万人马,兄弟们!全力攻打代郡!两天之内一定要给我拿下!出发!”